穆盈2

穆盈2

那狗道士道;我觀少夫人有克夫之相,不早做打算,將有更大災難降臨。

驚的王氏臉色煞白,苦求那道士想個法子。

那狗道士故作玄乎,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把那帶來災難的人逐出門去,災難怎能降臨?

那老太婆王氏當庭謝過了道士。喚來家丁當晚就把穆盈趕出了門去,穆盈回到父親家裡哭訴,穆興國憤憤做怒尋至張家理論,不想卻被亂棒打出門來,此時穆興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加之怒心難平,回到家裡嘔血不止,過得三五天、也一命嗚呼、死了。

迴轉話題、再說那張二蛋一家,自打那道士做過法事,趕走穆盈后,自以為災星已送出門外,老太婆王氏只道至此後全家昌順,卻不知那張二蛋、整天嫖賭吃喝慣了,哪裡懂什麼談生意做買賣?

一日那王氏與張二蛋道;我兒不要煩惱,現下那害人的災星已被趕走,只待我兒重整家門,張二蛋點頭稱是,與那老太婆發下宏願,定重整家業,生意興隆。

此後、張二蛋以大掌柜自居,一開始還兢兢業業,可過不了一兩個月,漸漸的待不住寂寞?加之以前一塊兒在街上廝混的幾個哥兒們、不時的找上門來玩耍,張二但哪裡還能把持的住?自此一發而不可收拾,每天往返各家賭場舞廳之中,生意一落千丈,僅剩幾家店鋪也相續關門大吉。管家與眾家丁見張家大勢已去,心生異法,大家裡應外合只顧倒賣家私,大發橫財,卻無一人去實言相告王氏,那王氏卻見張二蛋早出晚歸,還不時夜不歸宿,只道是張二蛋為談生意來回奔走而至,也未有多言問,直到有一日,張二蛋與往常一般,與一幫狐朋狗友酒醉八分時來到『聚俸城』耍錢,張二蛋玩了幾把,手氣不佳,幾把下來把就輸了個凈光,招呼一旁服務生道;快取砝碼來。

那服務生看了張二蛋一眼,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張二蛋對那服務生大聲叫道;你小子難道沒聽見我說話?要你去再取些砝碼來。那服務生還是不動。張二蛋正要發怒,聽的有人在背後道;張老闆不要生氣,這小服務生不懂事理,您多包涵。

張二蛋回過頭來,見是『聚俸城』主事王凱,忙回話道;哪裡、哪裡,只是今天手氣不好輸了幾把,要他再與我拿些砝碼來玩耍,他沒聽見,這才大聲與他說話,卻還不曾生氣。

王凱道;這服務生怠慢客人實是不該,過後我會懲罰他,只是張老闆每次前來玩耍,都不帶錢,還都以屋舍抵押,可我這場子也離不了錢財流通不是?還望張老闆能夠理解。

張二蛋道;明天就叫人拿錢來還你,你只管先拿些砝碼來我玩耍。

王凱冷笑道;張老闆真會說笑,據我所知、你張家買賣虧損、資金短缺,現下店鋪都已關張停業,就所剩那些間屋舍,也都被你輸的凈光,哪裡還有錢還來?

張二蛋驚道;這段時間我雖手氣不佳,可哪裡能輸的了這許多?

王凱叫人取來賬本,拿與張二蛋道;凡在本場抵押貴重物品與房屋、本場都是以單人單賬來記錄,這是張老闆耍錢時、所抵押物件的賬本,請張老闆過目。

張二接過賬本,翻閱了一遍,勉強笑道;王主事錯了,我這裡明明共記有一十九間屋舍,哪裡有你說的那許多?

王凱道;凡在本場抵押物件,都一律加五成借息,這是本場規矩,也寫在了賬本第一頁,張老闆莫不會是想要耍賴?

張二蛋心慌了起來,每次賭輸了錢抵押物事、都是這場里人幫自己填寫,完畢后、再取與自己查看、都待只見確認無誤后才畫押簽字,哪裡知道還小小賬本上還有這等條款?忙又翻賬本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也不知是事後所加、還是原本就有?只見上面寫道;

本賬本為方便眾賭友不時之需時所備,但凡新老顧客有物件抵押,本場按所抵押物件原價五成收取借息,望新老顧客慎重,但凡在本賬冊抵押物件簽字者、本場一律視為顧客同意本條款倫理。

民國一十三年

聚俸城

張二蛋看完,大腦里一片空白,傻獃獃站在原地。

只聽那王凱道;張老闆是生意人,這算賬自然也是內行,按五成利來算、張老闆得讓出三十間屋舍來償還我聚俸城債務,但據我所知、你張家現下也只有二十八間屋舍,不知張老闆用何物來湊齊這剩下的債務?

張二蛋又氣、又怕,哪裡敢回話?

王凱見張二但沒了主見,笑道;其實張老闆也不用太過著急,大家朋友一場、我王凱怎能見死不救?只是不知張老闆意下如何?

張二蛋慌忙討教,王凱道;張老闆雖沒了屋舍、不是還有一些笨重家私?反正沒了房屋,倒不如一起用來抵債。

張二蛋聽了,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覺的一陣陣天昏地轉,一頭載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王凱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這時卻來裝死。王凱罵完,叫來幾個黑衣壯漢,吩咐道;你幾人把這傻鳥送回去,順便也給那張家老太婆帶個話,過幾天我聚俸城就去討債,讓那老太婆好自為之。

幾個黑衣大漢七手八腳、連扶帶拽把張二蛋拖回了張家,那老太太王氏只道張二蛋又是醉酒,一邊招呼眾家丁把兒子扶回屋裡睡下,一邊埋怨那幾個送張二蛋回家的黑衣大漢,把自己兒子喝醉成這付模樣!

一黑衣大漢冷笑道;妳這老太婆好不講道理,怪不得生下這等敗家兒子,真是老天有眼。

王氏怒道;我家二蛋怎生敗家?你這不成器的奴才與我說個明白。

那黑衣大漢道;這話你還是留下來問你哪寶貝兒子去吧,我東家讓我兄弟捎幾句話過來,要妳這老太婆帶上妳這寶貝兒子、趁早滾出這院子,這院子已不姓張、早被妳這敗家的寶貝兒子賭輸了去,過不得幾天我聚俸城就過來接手,要妳好自為之,說完、那幾個黑衣大漢大笑而去。

王氏大驚,顧不上再與那黑衣人糾纏。進屋來問張二蛋真假。

張二蛋被眾家丁救醒過來,也聽的外面吵鬧,知道事情已沒有迴旋餘地,只能以實情相告。那老太婆王氏哪裡受的了這等現實,罵道;你這小畜生怎如此糊塗?舉起手中的拐杖朝張二蛋打來。

張二蛋跳到一邊、道;我只是閑著無事,胡亂去玩了幾把,誰知道他哪裡有這等貓膩?按五分收利。

王氏見張二蛋還敢狡辯,直氣的雙眼圓睜,用拐棍指著張二蛋怒聲道;你、、、你、、、你、、、此後再也沒有罵出第二個字來,一口氣轉不過來,摔倒在地上。

眾家丁又忙把老太王氏救起,自此那王氏茶水不進,待不了幾日也鬱鬱而終。

此後張二蛋沒了家業,整天在街上廝混,專靠玩潑耍賴糊口!再到後來與那吳正民結識,這二人一來、都屬不務業之人,二來、又都好欺壓良人、調戲婦女,自然是臭味相投,可憐的張二蛋、很快就淪為了那吳正民的跟班狗!

再說穆盈、自打被張家趕出家門,父親因此含恨而終,在眾鄰里的幫助下打理完父親後事,為生計奈何只得重操父親舊業,靠擺攤賣菜維持生計。

後來穆盈聽說張家掛白,傳道是張二蛋輸完家業,活活氣死了張家老太太,穆盈因挂念張二蛋安危,也曾偷偷去張家門外觀望,只見些黑衣大漢來回在大門口巡視,還抓走了幾個倒賣家私的家丁,穆盈知那是聚俸城的社會打手,不敢過久竊視,只能先返回家去。

再後來、街上傳道;張二蛋敗完家業,流落街頭。穆盈焦急萬分,來回在街上找尋,眾相鄰只道是,穆盈被張家趕出家門,心裡憋屈。現下張家敗落,穆盈想找到那張二蛋好好數落一翻,也出口惡氣。過不幾日,眾人卻見穆盈與那張二蛋雙雙歸來家中,小夫妻甚是和睦,眾相鄰都是不解,更有人罵道;這個女人天生賤骨頭,怎對的起妳那死去父親?

穆盈顧不得別人說罵些什麼?只道張二蛋經此大變,能與自己好好一起過日子。

狗不改吃屎,張二蛋哪裡是安分之人?過不了幾日就又與那吳正民混在了一塊,時常還把那吳正民一夥帶來穆盈住處胡鬧,穆盈早出晚歸,只顧打理父親留下的那小小賣菜攤位,哪裡知道張二蛋這般牲口?直到一天、穆盈返回家裡取拿物件,與那吳正民一夥撞了正著,穆盈怒不打一處來,與張二蛋吵鬧了起來,眾潑皮見事情尷尬,一哄都散了,只有那吳正民見穆盈姿色絕艷,直饞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來,久久不想離去,還偽勸道;大嫂不要動怒,我等弟兄只是閑來沒事,過來玩耍一遭,到惹的大嫂不高興了、我等兄弟這就離去,萬不敢與二蛋兄弟傷了夫妻和氣。

那吳正民嘴上雖聽著好聽,眼神卻出賣了自己。

張二蛋也是此間能手,吳正民這一舉一動哪裡能逃的過他的眼鏡?見那吳正民嘴上勸架,眼神卻在不停的上下打量穆盈,知道這吳正民不懷好意,卻又不好發作!忍氣道;事出突然,讓吳少爺見笑了,改日兄弟我定當自罰三杯、與眾兄弟賠罪。

吳正民見張二蛋逐客,不得已只能悻悻而去。

自此那吳正民常來閑逛,只待一有機會就對穆盈動手動腳,穆盈女人家又與他爭吵不得,有幾次要不是穆盈機敏、那吳正民就差點就得逞,萬般無奈下,穆盈賣了房屋,與張二蛋來這荒郊買下這處農宅,只道要過些男耕女織的生活,不想那張二蛋卻受不了這份清苦,沒過的幾日,自去城裡快活去了,月兒十天不歸家來轉遭。

蘭雅聽穆盈講完,不平道;張二蛋好生畜生,穆姐姐這般待你,你卻負穆姐姐好苦!蘭雅不明,穆姐姐為那張二蛋吃得這許多苦,為了甚麼?

穆盈微微凄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自打小婦人嫁到張家那日起、就一輩子是張家媳婦兒,豈能隨意更改?

蘭雅道;現下國家主張民主,小妹願幫穆姐姐與那張二蛋離婚。

穆盈道;小妹妹好意、小婦人哪能不知?我家二蛋也只是鬼迷心竅、才這般胡鬧,待以後想的明白了,自然會迴轉。

蘭雅聽了還想再勸。穆盈忙打斷道;小妹妹不要再勸了,小婦人能理會的了。

馮和清在一旁見蘭雅盡出些餿主意,雖是出於好意,但終是有些不妥。起身道;我這妹妹心直口快,大嫂不要見怪。穆盈笑了笑,道;客人說笑了、這小妹妹天真浪漫、甚是可愛,我哪裡能怪罪於她?

蘭雅聽了低下頭去,實想不出哪裡說錯了話?要和清哥哥與穆姐姐這般說話。 只聽的馮和清又道;天色不早了,我與蘭雅妹妹也得趕路去了,這半日多有勞煩大嫂。穆盈道;哪裡、哪裡、小婦人招待不周處還請客人見諒。

馮和清與蘭雅告別穆盈,出的大門,一路往上海趕去,一路無話,沒兩三個時辰入的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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