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險象環生
話說楚閏一把連根拔起了這攝魂草,此時異變突起。天地為之色變,狂風卷這烏雲,然後一道炸雷劈下,然後楚閏掛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扯淡的,開個玩笑。楚閏拔起了這株攝魂草后,先前的莫名香味更濃了些,並且天空出現了一隻大鳥,苗語中稱之為「猛夜」(取得諧音字,普通話是在不知道怎麼說)。這「猛夜」乃是介於貓頭鷹、老鷹以及候面鷹三者特點於一身的鳥。寨子里的老人常說起這種鳥,習性也是晝伏夜出,只是比貓頭鷹要早,常在下午快入夜的時候在一些寨子的上空盤旋,抓捕家禽,個頭大的「猛夜」甚至會在夜晚襲擊落單的孩童,隔壁寨子有過事例,所以楚閏認得這種鳥。看著急速而下的「猛夜」,特備是它那漆黑得發亮的爪子,楚閏心裡就發毛,他絲毫不懷疑這隻畜生能弄傷他,甚至會吃了它,因為直至「猛夜」距離近了楚閏看著它張開的翅膀,比他自己兩隻手臂張開都寬。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跑。被這隻「猛夜」一嚇,楚閏到時稍微清醒了,腦子也沒剛才那麼興奮了,而鼻間的異香還是在縈繞著。楚閏雖然小,但是大家知道,但凡熊孩子都有一個特點,說好聽點叫聰明機警,說不好聽點,就是倒霉孩子對於危險的直覺。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楚閏知道他攤上事兒了,而且是攤上大事了。撒丫子沒命地跑,不跑的話,等下還有沒有命就難說了。攝魂草附近多精怪,雖說楚閏身上有唐道士給的符,問題是楚閏不會用啊,放在身上的。除非哪個鬼不開眼的自己作死往上面撞,但是顯然,周圍的遊魂精怪智商雖說不高,但是也不低。決計不會碰楚閏身上的符的,雖說這些東西不能觸碰到楚閏的身體,但是給楚閏跑路製造些障礙總沒問題吧?
也怪楚閏這熊孩子自己作死,被頭頂撲下來的「猛夜」嚇了個半死,至於唐道士之前的一些交代這會兒已然全部拋在腦後,因為唐道士沒有交待過這「猛夜」的事情。其實也怪不得唐道士,因為按唐道士的想法來看,楚閏這熊孩子是肯定不會找到攝魂草的。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過楚閏能找到,這攝魂草本來就生長極為不易,上了年份的更是難得,唐道士主要目的是整整楚閏以報復這小子那天對他的打攪,二來嘛,也算是給楚閏小小的提示警告。學道一途極為不易,而入到跟那些東西打交道更是危險重重,所以唐道士是希望通過尋找攝魂草讓楚閏理解這一層的意思。若是不能理解,則證明悟性不夠,若是領悟這層一次的意思了卻沒有堅持的話,則證明心性不堅。這兩種人唐道士是絕對收的,即便先天八字命理再適合學道,他也不會收,這是原則。然而唐道士沒有想到的是,楚閏真的逆天般的找到了攝魂草,而且葉尖的微紅更是說明這株草至少五十年份的,只是現階段的菜鳥楚閏不知道而已。攝魂草本是靈物,更何況有了一定的年份,周遭必定存在守護的東西。也虧是楚閏這小子運氣好,這株攝魂草這裡只有這隻大「猛夜」,要是條毒蛇什麼的,估計就真遭了。
有經驗的獵戶和聰明人都知道,對付猛禽類的東西,最好的辦法便是地形,只要進了林子,進了灌木叢,基本上就擺脫一半的危險,剩下的就看個人運氣了。大型鳥類,在林子中根本展不開翅膀,一隻不會飛的鳥,人會怕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只要身體沒問題的人,都不會怕一隻不會飛的鳥。就在「猛夜」即將抓住楚閏的時候,楚閏一個驢打滾,滾進了旁邊的灌木叢,那種長了類似山楂般縮小型的果子,樹上帶刺的那種。此時的楚閏已經顧不上疼痛了,或者說忘記了疼痛,全部注意力在天上盤旋的「猛夜」身上,你可以想象你躲在灌木叢忍受著蚊子和螞蟻,然後天上一隻長著貓臉的鷹盤旋在天上對你虎視眈眈。楚閏現在就面臨著這種情況,偏偏又不敢出去,現在出去,如無意外的話,肯定是作死無疑的。而且回到原來的樹林還得淌過先前的小溪,水雖不深,但是也會大大影響速度,一旦被抓住,楚閏不敢想。楚閏不敢賭,不敢賭是自己腦袋瓜子硬還是「猛夜」的爪子鋒利,這麼大的賭注,以楚閏現在的年紀,是沒有那麼大魄力的。而且就算「猛夜」的爪子抓不破自己的腦袋,但是如果把自己提起來飛到空中,然後那麼一摔。嘖嘖……鐵定缺胳膊斷腿兒,妥妥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楚閏想到這裡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在原地等待救援是不用想的,這裡人跡罕至,未必能碰到人,唐道士就算找也難說會不會找到這裡。而楚閏在寨子里是出了名的熊孩子,除非是超過一天見不到他人,要不然在其餘寨子里的人看來是正常的,熊孩子嘛,就是到處跑搗蛋才正常。要不怎麼說禍不單行呢!這會兒楚閏有點稍羨慕平日里的那些乖寶寶了,要是聽話的乖寶寶不見了個把小時,估計馬上家裡人出來找了……
微微搖搖頭,把雜七雜八的想法暫時拋在腦後,當前是想辦法怎樣去拜託面前這隻「猛夜」。原路返回肯定是不現實的,而原地等待更是不可行,「猛夜」的耐心和記仇是出了名的,況且萬一時間耗久了,楚閏的體力耗不起,大熱天的,要是中暑什麼的,那就要翹辮子了。唯一的路就是身後不遠的板栗樹還有其他很多的樹,進了那片林子,安不安全不知道,但是楚閏覺得要是跑進了那片林子,擺脫「猛夜」應該是沒問題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那片林子自己從來沒去過,不過今天找師父交待的攝魂草已經走了很遠的路了,這裡離寨子也很遠,楚閏咬咬牙,拼了。
楚閏看著高空盤旋的「猛夜」,慢慢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苗寨的衣服都是那種布扣子,而且扣子位於側身。解衣簡單,唯一期望的就是這麼大片的灌木叢能微微瞞過這隻畜生,或者說這畜生智商不高。楚閏趴在地上,將衣服披在身上,忍著灌木刺在身上的疼痛慢慢朝著林子方向爬去。楚閏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險,等他到了林子,才真的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