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最初23
公寓內。
石垣自從彭妮的爸爸離開之後就沒有走出彭妮,從彭妮被送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坐在客廳的鋼琴椅上,一邊彈奏著最能安撫人心情的鋼琴曲,一邊想著心事。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就收到了米塔塔負傷,正在警察局做筆錄,而過去的慕媯等人由於在警察局打架要被關押15天。石垣特別交代警察局的幾個朋友特別關照這幾個學生。
司徒糖拿著剛煮好的銀耳蓮子羹,小心地端到房間里去,半個小時以前,警察局就來電話,讓彭妮過去做筆錄,但彭妮現在的狀況真是讓所有人都擔心。
彭妮把自己關在了衣櫥里,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司徒糖蹲在衣櫥外,「彭妮,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先出來吃點東西吧,不然晚上肚子會餓的。能不能先出來啊,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們訴說啊,我們都會幫你的,我們是一個集體啊,我真的很難過,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我真的不想有那麼多人受到傷害了,彭妮,你出來好不好。」聲音中明顯帶著哽咽。
「有什麼好心疼她的,這樣的人咎由自取。」樂采夏一邊照著鏡子,一邊說著風涼話。
「樂采夏你夠了,你這種人太沒有同情心了!」
「聽到沒有啊,彭妮,現在的你只是別人眼裡的可憐蟲,只配得到同情,你所有的驕傲都不算什麼。」樂采夏繼續她的冷嘲熱諷。
「我現在才發現,該離開三年級十七班的人,不是錢妍,更不是彭妮,而是你!樂采夏!」
「恭喜你,認清楚殘酷的現實。遺憾的是,我還在這兒。」樂采夏從椅子上站起身,將司徒糖手中的銀耳蓮子羹打翻在地上,「你這樣獻殷勤,人家千金小姐可不需要呢,要是你有能耐把她家裡的大廚請過來,說不定她會吃一口。」
「樂采夏,你太過分了。」沒有撿起地上的碎片,司徒糖被氣哭了,衝出了房間。
石垣聽到房屋裡有東西碎掉的聲音,就知道又出事情了,這幾個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當看到司徒糖紅腫的雙眼,就更篤定了。就在石垣準備敲門進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出來!你是個膽小鬼!彭妮你給我出來!」樂采夏花了很大力氣才把衣櫃打開,然後強硬地把彭妮從衣櫃里拖出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求你放開我,我求你什麼都不要問了,好不好……」彭妮緊緊地捂住耳朵,趁著樂采夏鬆手的瞬間,又躲到衣櫃里去了,只不過這次衣櫃的門是開著的。
「彭妮,其實我從小到大都很羨慕會彈鋼琴的女生,因為他們家有錢讓她去學,但我家裡很窮,連一日三餐都是問題,鋼琴對我來說就是個奢侈品。你能夠把鋼琴練到滿級,我相信你是一個很有毅力的女孩,也一定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和你相比,我的人生就是亂糟糟的,糜爛地不像樣子。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樂采夏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樣東西,看到彭妮轉過來迷茫的眼神,樂采夏就知道彭妮並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驗孕棒,」停頓了一下后,樂采夏強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懣,「上面顯示的是我懷孕了,而事實就是我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說實話,一年前,我就墮過一次胎了。這次,我一樣會選擇去墮胎。每天,每一個晚上,我身邊躺著的都是不同的男人,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就像你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噁心,這樣的生活太噁心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擺脫這樣的生活啊,我愛我的父母,就像你愛你的父母一樣,他們生下了我,是他們給了我生命,我要對他們負責,他們欠下了巨額賭債,被那些個有勢力的人威脅,我只能選擇他們給我的唯一的一條賺錢的路子。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自願的,但是是我必須那麼過的。」
門外的石垣恰巧聽到了這些話,快步返回到客廳,看到了站在牆角的司徒糖,「有沒有泡麵?」
「什、什麼?」
「泡麵,不管什麼泡麵都可以。」
「冰……廚房裡有。」
石垣衝到廚房裡,拿出十幾包泡麵,丟在桌子上,一包一包捏過去,面目極度猙獰,看得司徒糖逃到公寓外面去,手裡抱著一個娃娃,是被錢妍丟到垃圾桶里的娃娃,「難道,就那麼幾天的相處不算是朋友嗎?」
彭妮終於從衣櫃里鑽出來,緊緊抱著樂采夏,「采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提起你的傷心事的,是我以前不懂事,我自以為是,對你還有偏見,以為你是一個骯髒的女人,我現在都知道了,對不起,你罵我吧。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把我打醒,我彈鋼琴那麼多年了,我早就失去小時候彈奏鋼琴的初衷了,池景說得對,自從我親手砸掉鋼琴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資格彈鋼琴了……我很難過,更多的難過是,我爸媽從來就沒有心疼過我……」
「一定有的,忙只是代表他們沒有時間,但不代表他們不愛你,有些話一定是氣話,聽聽就讓那些話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彭妮,去警察局做筆錄吧,把你知道的都跟警察說。這世界上總有一個地方是代表正義的。聽說米塔塔為了救你受了傷,還有我們班的幾個男生在警察局裡打架,結果被拘留了。」
「什麼?」彭妮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塔塔……塔塔怎麼會受傷啊,池景也在警察局嗎?」
「是塔塔和池景一起去救你的,為了讓你們順利逃脫,她獨自面對那幾個男人。」
彭妮聽了之後,就決定立刻去一趟警察局,但一個人去又害怕,只好叫上司徒糖一起,順便帶上司徒糖做的銀耳蓮子羹。
當凌澄歌攙扶著米塔塔從位子上站起來要離開警察局時,米塔塔就遭到了彭妮的熊抱,「哎喲哎喲,輕一點吶,我脖子上有刀傷。」
「對不起,塔塔,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跑出去追我爸,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如果不是我故意讓你們誤會錢妍,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彭妮依然沒有放開米塔塔,緊緊摟著她的脖子。
「彭妮,你也是受害人,別這樣怪自己了。」
「好了,彭妮,青梅為了你的事情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你先在這裡做筆錄吧,對了池景他們剛剛被關押了,間接是因為你吧,你去看看他們吧,我先帶青梅走了。」凌澄歌把米塔塔和彭妮鬆開了,一隻手扶著米塔塔的手,另一隻手摟著米塔塔的肩膀,走向警察局門口。
「糖糖,你先去看池景他們吧,我先做筆錄。」彭妮把手上拿著的銀耳蓮子羹交到了司徒糖手上。
「恩恩。」司徒糖輕輕地抱了彭妮一下。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做筆錄了,你是本案的關鍵人物,希望你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警察阿姨把紙和筆都準備好了,「姓名。」
「彭妮。」
「你跟犯罪嫌疑人是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他們。」
「據證人米塔塔的證詞,犯罪嫌疑人是由一名叫錢妍的女子派來的,請問你跟錢妍是什麼關係?」
「是同學,室友,我和她之間總是有很多矛盾。」
「那能不能具體講一下犯罪嫌疑人對你所做的事,也就是從你被他們帶上車,到米塔塔等人趕到案發現場這段時間,在車子里所發生的事。」
「……他們,他們企圖侵犯我,在我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亂摸。」
「是車內所有男人那麼做的嗎?」
「嗯。」
「時間大概是多久?」
「五分鐘左右。」
「好,感謝你的配合。你很勇敢,也很堅強,我現在帶你去看你的朋友。他們都是因為打抱不平,才一時衝動打架被關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