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善良的惡意

因為受傷了，安霧被少年們禁止勞動。既然有適合的理由獲得小小的假期，怎麼能推辭呢，況且遊戲的下一步還要她來執行呢。安霧溫婉地一笑，回宿舍。

推開門，安霧意料之中的看見了女王大人。多美麗的女王大人呀，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俏臉上儘是迷茫和獃滯。見到有人進來，伊集院夏朵反應極快，狼狽而匆忙地把被子覆在猙獰的血色之上。

「你來幹什麼，還不出去。」伊集院夏朵惡狠狠地瞪著安霧，她不知道也不會想到，這個模樣加上表情，是有多令人厭惡。

安霧像是沒聽到一樣，笑容暖如晴初的日光，「夏朵姐姐，你看上去狀態不怎麼好呢。真是好狼狽喲～」

伊集院夏朵突然覺得，少女的笑容，十分刺眼。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好狼狽喲……

這句話就像尖針一樣，刺入心臟。被他人仰望的她，被他人贈於花海的她，被他人追隨的她，到底算個什麼呢。狼狽的她，醜陋的她，不完美的她，這才是真正的她。

心裡所有的負面情緒，就在一瞬間潮水般噴涌而出。悲哀，不甘，憤怒，恨，瘋癲。

咦？絕望呢？為什麼沒有！僅僅只是這些小菜跟本沒法滿足她！只有絕望才是最完美的，這種混合著放棄一切，沒有任何作嘔的希望，情感也通通丟棄，活著的木偶娃娃，才是她想要的呀。

「夏朵姐姐，需要我的幫助嗎。」安霧把手伸向她，話里沒帶一點詢問的意思，這句話聽在伊集院夏朵耳朵里，是帶滿嘲弄的刀刃。事實上，也確實是嘲弄。

伊集院夏朵睜大眼睛，用力拍開安霧的手，頭髮凌亂不堪的披散著，「垃圾不配碰我。」

哦～都成這樣了還自認為高貴冷艷？沒有徹底擊潰在苟延殘喘的老狗還存著不可能的希望呀，希望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了，已經不存在了就是不存在了，離去的希望是不會放下身段來的。

安霧半眯著眼睛，然後一如往常溫婉地笑著，在跪在地上的伊集院夏朵身旁蹲下身，湊到伊集院夏朵身旁，輕柔低沉地說著，「在我面前，你也不過是個向『天使』許願，想不勞而獲得到一切的——渣。」

伊集院夏朵異瞳一縮，跟風化遺棄的機器人一樣，僵硬地微微側頭看向安霧，聲音還發顫抖著跳躍，「難，難道你？」

安霧正了正身子，玩味地跟伊集院夏朵對視，「我跟你怎麼可能是一條路上的呢。」

「那你……」

安霧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捏著伊集院夏朵的下巴微微抬起。「要是還問，就把你的脖子折斷哦。」

伊集院夏朵咬著牙，始終沒敢說出一句話。

「我是誰呢？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我是幫助人們實現願望的工具，和——收回違反了規則的壞孩子的靈魂。」

「願望的代價很簡單。」

「只是，這個代價你永遠也觸碰不到，現在你也沒有一丁點，一輩子都不會擁有。」

「如果沒有代價我不會勉強你，我會收走其他的代價。」

「在我玩膩之前，一定要陪我一起玩哦，要像狗一樣向我搖尾巴，乖巧地舔著我的腳哦。」

安霧輕輕鬆進伊集院夏朵的下巴，頭也不回地踏出宿舍。

很久，伊集院夏朵才有動作，單手捂著臉，眼中的瘋狂像雨後的溪水只增不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低地笑聲不是平時的風情萬種高貴不可侵犯，而是讓人不由後退遠離的魔音。

她是玩具啊，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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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貳拾玖】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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