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呃……這是我們乾的？」看著火箭彈製造的焦土，以及其中的幾具完整或者不完整的屍體，「毒蛇一」的武器操作員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感覺里，這只是轉瞬間發生的事。他按下發射按鈕，一秒鐘后一切就結束了，彷彿一次過分短暫的**。
「我還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呢！」他的喃喃自語近乎夢囈。
呂強的感受與他沒有多少差別，甚至更加糟糕。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面對死亡，日本特種兵的屍體離他還不到一百米，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黑里透紅、紅里又參雜了其他顏色的東西他感到很噁心。
「我要吐了。」他開始反胃。
「放鬆，中尉，放鬆！」前座的武器操作員喊到，「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還沒有結束？夥計，你認為還會有人活下來嗎？」呂強的話音剛剛落下，他就後悔了。
三個已經被硝煙熏成了黑人的日本特種兵突然爬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從火箭彈的密集打擊下倖存下來的，但這幾個傢伙就是倖存下來了——他們將槍口對準懸停在低空的戰鬥直升機的駕駛艙，然後扣動了扳機。
槍口開始噴吐火舌。在呂強驚恐的目光中，所有子彈全都準確的打在了「雌鹿」戰鬥直升機漂亮圓潤的氣泡型駕駛艙的玻璃上，然後又在一陣令人膽戰心驚的「叮叮噹噹」聲中被全部彈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記起駕駛艙裝的是防彈玻璃。
「謝天謝地，至少他們（直升機的設計師）還沒有忘記為駕駛員提供保護措施。」他先感嘆了一句，然後對前座的搭檔喊到：「開火，幹掉他們！」
但不用他提醒什麼，武器操作員已經在行動了。機頭下方的四管十二點七毫米加特林機槍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接著旋轉了一個角度對準一個正在更換彈匣的日本特種兵，然後子彈便如同暴雨般傾瀉到他的身上。
轉瞬間，這個倒霉的傢伙的上半身便消失了，全部變成了一堆碎肉。
「我真的要吐了……」呂強痛苦的呻吟著。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加入戰鬥直升機部隊。如果每一次戰鬥都有如此震撼的場面，他最後一定會發瘋。
與他相比，武器操作員的心理承受力要強得多，儘管他也感到極度噁心。「我還能撐得住，中尉。」他說，同時又轉動機槍瞄準了下一個日本兵，然後又用一個長點射將他變成了與他的同伴相同的東西。
然後他開始瞄準最後一個日本兵。但在他開火之前，「毒蛇二」的武器操作員做了一件更加誇張的事：他把剩下的最後兩發火箭彈打到了他的身上。猛烈的爆炸以後，這個日本兵幾乎沒有剩下什麼東西還殘留在世界上。
呂強也看到了這個結局。但與前兩個被機槍打成半截的日本兵相比，最後這個日本兵的死亡並沒有引起他胃部強烈的不適。畢竟，除了爆炸，他什麼東西也沒有看見……然而他又錯了，或者他應該責備自己良好的視力，在爆炸範圍邊緣的草地上，他看見了一個類似於大腦的東西……
或者說，那就是一個人的大腦……
他終於忍不住了，將胃裡的東西吐得整個座艙里到處都是。
「該死，中尉……」他的搭檔皺起了眉頭。他也快忍不住了——不是因為令人噁心的畫面，而是因為瀰漫在空氣中的酸臭氣味……
但他必須忍住。老實說，他對呂強返回基地后的遭遇感到很擔憂。「中尉，基地的地勤會很親切的問候你家族裡的女性成員的，他們得把整個駕駛艙徹底清洗一遍。」
「讓他們去死……」呂強沒好氣的喊到。不過，還沒有等他再說點什麼，耳機里傳出了基地指揮官的聲音。「『毒蛇一』，這裡是『蛇巢』，你的任務完成得如何？重複，你的任務完成得如何？」
「糟糕透頂，長官。」他有氣無力的回答到。
「我們已消滅了所有日本特種兵，長官。」武器操作員插進來，對他的報告進行了一個補充，「不過中尉剛才把他午餐吃的東西全吐在了駕駛艙里。長官，日本人完全被大口徑機槍和火箭彈撕成了碎片，這實在太糟糕了。」
「是嗎？但我認為很好，這樣我們就知道他們的確已經死了。」現在，呂強和他的搭檔很想把他們指揮官狠狠的揍一頓，或者在無線電里將他臭罵一通——很好？見鬼！又不是你在現場。
不過再想想，他們還是決定放棄這樣的想法。無論是毆打還是辱罵一位上校，都要比將午餐吐在駕駛艙里更加危險。
而且，他們還有更關心的問題。「長官，我們是否可以返航了？」
指揮官的回答讓他們又產生了揍他的衝動。「監視小組報告，有六個日本特種兵在那架『猛禽』到達前離開了。他們正在向兩公裡外的集鎮前進。中尉，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消滅他們。」
呂強一點也不想執行這個任務，不管是因為直升機的機械故障，還是因為日本人破碎的屍體。「長官，我認為你應該找另一個人執行這個任務，我的『雌鹿』今天已經飛得夠久了，天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把我摔到地上去。」
「除了你和『毒蛇二』，我沒有其他人可以派。」指揮官拒絕到。
想了一下，呂強又建議到。「或者我們可以將國土安全部那幫傢伙放下去，讓他們自己去追蹤日本人。反正他們也閑得發慌。」
「不行！」回答是斬釘截鐵的，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
「沒有可是……等等！」無線電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基地指揮官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帶來一個意外的、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好消息，「『毒蛇一』，你和『毒蛇二』可以返回了。那幾個日本人已經被公路巡警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