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疼痛的感覺

只消一會，紀念就出現在了李雨天的面前

「公司沒有事了么」紀念看著李雨天微微詫異「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李雨天對於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啊，我跟公司請了假」李雨天撓撓頭「我有點擔心你」李雨天有些臉紅的說

「額」紀念一愣

李雨天對於她的反映有些不知所措，手不自然的攢在一起「你不準備讓我進去了么？」李雨天岔開話題「我已經在外面站了很長時間了」

「啊」紀念反應過來「呵呵，走吧」

「沒想到這棟樓從外面看不怎麼樣，進來之後居然有種別有洞天的感覺」李雨天看著樓道里的環境讚歎著

「恩，是啊」紀念笑笑，因為她下來的時候做了些小手腳嘛，不然這棟樓陰氣這麼重，他這種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

這棟樓曾經被這附近的人稱作「恐怖公寓」因為以前這裡總是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警察也束手無策，這裡被查封了一段時間，然後大概過了半個世紀的時間，這裡又被開放，不過在更多人住進這裡以前，紀念就把這裡買了下來，並對這裡做了一些處理，然後以超低價對外出租，雖然便宜，但是要想租這座公寓，必須通過這座公寓的所有者的考核，甚至如果房東願意，不用付房租也可以租住這裡，當然普通人是不可以住進這裡的，所以經過五年的時間，這裡也只租給了五個人而已，這些人都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所以在這座公寓里即使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也都見怪不怪了。

像李雨天這樣的普通人紀念怎麼樣也不可能讓他隨便涉足這裡的，但是如果是跟自己一起，紀念倒是沒所謂，只是要注意以後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來這裡來找自己，想必看門者也是因為上次見過了李雨天送自己回來才會放他進來的吧。

「李雨天，以後如果我沒邀請你，請你不要來找我」紀念走在前面，李雨天看不到她的表情。

李雨天頓住腳步，猛然感覺有種被人抓住了心臟的感覺，難受的讓他差一點喘不上氣。

李雨天看著紀念的背影，感覺她周身的漠然正慢慢的侵蝕著他

李雨天在她看不見的後面扯起嘴角「紀念，你說的話太傷人心了吧」

「額」紀念停下腳步在轉頭看見李雨天的表情的時候愣了一下，他那麼牽強的笑著，明明是滿眼的受傷卻還拚命的掩飾著，不讓悲傷從他身邊散出，紀念很想笑，他不知道他很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么，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呵呵，是嗎？恩……」紀念思考了一下「那我就這樣說吧，以後呢，因為我會經常邀請你來，所以你就不用再在外面站那麼長時間然後再怪我沒有讓你進來了，所以如果以後是你自己來的話，我又什麼都沒準備，那豈不是很糗，那我多不好意思」紀念笑著看著他，然後看到他的臉慢慢的多雨轉晴「還有一層就到了，我住的是最高層，累了吧」紀念眨眨眼，轉身繼續上樓

李雨天看到紀念可愛的樣子微微失了神，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不累，我一個大男人區區八層怎麼可能會累，不過沒有電梯的么？」

「恩，租金這麼便宜怎麼可能還給你弄個電梯，我可是窮人呢」紀念笑著回答「到了」紀念打開門，滿意的看到家裡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的樣子。

李雨天走進屋子，這裡雖然不大但是卻充滿了她的味道，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她的東西，自己…現在站在這個房間里，是不是也是她的東西呢？

李雨天的臉變得通紅，紀念轉頭看到這樣的李雨天，微微一笑「坐吧，想喝點什麼嗎？」

「啊」李雨天反應過來驚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麼都行」

「你這是怎麼了，我看著你都感覺挺彆扭的，是第一次來女孩子家？」紀念走過去倒水給他，語氣調侃。

「不、不是第一次了」李雨天解釋著，有些不好意思

「是嗎？」紀念有些不相信，把手上的水遞給他「不介意的話就喝水吧，我們家沒有別的了」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窮」李雨天看她沒在接著剛才的話題，暗自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是唄，救濟救濟我吧」紀念可憐兮兮的看著李雨天

李雨天笑了「該怎麼救濟？」

「恩……」紀念想了想「有錢就請我吃飯吧，這樣我就能省下更多的錢來做我想做的事了」

「你想做的事？」李雨天問「是什麼？」

「是什麼……」紀念想了想「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淡漠的人，然後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過著隱居的生活吧，這樣的」紀念笑著看向李雨天「這個目標怎麼樣？」

李雨天詫異的看著紀念「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成為淡漠的人，為什麼會希望變成這樣的人？」

「噗嗤…」紀念笑了出來「我在跟你開玩笑呢，哈哈，看你一臉深信不疑的樣子」紀念抱著肚子誇張的笑著。

「呃…」李雨天有些無語了，看著面前這個捧腹大笑的人，黑線漫了一臉。

「唉」李雨天笑著嘆了口氣

「我家怎麼樣」紀念眨著眼睛笑著問

李雨天環視了一下周圍「很乾凈，很整齊，感覺很溫馨」李雨天說完看向紀念，眼神溫柔。

「嘿嘿，謝謝誇獎」紀念忽視掉李雨天的溫柔，一臉的無邪。

「紀念…」李雨天有些緊張，雙手緊緊的握著。

紀念看在眼裡，然後收了一下笑意「怎麼了？」

「你都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李雨天還是先確認了一下

「是啊，家離這太遠了，所以只有自己」

「你沒有男朋友嗎？一個女孩子自己住會蠻危險的吧」李雨天簡直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自己這是在說什麼啊！這麼說不就說明自己想要和她一起住嗎？！

「還好，住了這麼長時間還沒遇到過什麼危險呢，這裡雖然便宜但是治安還是蠻好的」紀念想了想笑著說，聲音很自然。

「哦…」李雨天有些尷尬，貌似紀念沒有發現自己話中的不妥，但是，接下來該怎麼接啊…

「呃…那麼紀念沒有想過要找個男朋友嗎？」李雨天暗自大吸了口氣，屏息以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自然。

「額」紀念愣了愣然後想了想「這麼說的話，或許真該找一個了」紀念坐直「兩個人怎麼說也比一個人來的好是吧」紀念笑著，像是恍然大悟道

李雨天大喜，但是還沒開口便被紀念下面的話把想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個人的話感覺會很麻煩的，什麼都要考慮另一個人的想法，應該會很累的吧，恩…還是一個人比較好」紀念邊點頭邊分析道

「那如果另一個人願意無條件付出，並且可以讓那個人沒有負擔的和他在一起，並且也一定會讓她幸福，那這樣的話，你覺得兩個人的話可以么？」李雨天緊盯著紀念，等待她的回答

紀念微微一笑「可是不覺得太不公平了么，怎麼可以只讓一個人付出呢，如果兩個人相愛的話，又怎麼可能只有一方付出呢？李雨天，其實有什麼話可以直說的，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紀念杵著下巴，眼裡眸光流轉。

「額」李雨天一怔面色一紅「哦、哦…」

紀念笑著看著李雨天，她覺得人類有時候也是挺有趣的，就比如現在的李雨天，她覺得很有趣。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也很卑鄙，現在她的心情就是純粹得想要玩弄李雨天，她想知道，人類的心在遇到巨大的打擊時的那種感受，只是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只是因為她是神。

李雨天低下頭，慢慢開口「你第一次來總管部報道的時候，看到你莽撞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有點好奇，好奇這樣的人怎麼會進來總管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次偶然，我漸漸發現你認真的樣子，說真的，我都看呆了」李雨天低低的笑著「我從不知道一個人認真起來的時候竟會那麼美，即使我看過很多人認真的樣子，可是你當時的模樣還是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里，還記得嗎？」李雨天抬起頭，臉色微紅，眼裡有著令紀念感到眩目的光芒「當時因為你是新人，幾乎所有的雜事和別人沒時間整理的資料都交給了你，你沒有怨言的微笑接過所有的工作，其實當時我覺得沒什麼的，這似乎成了規矩一樣，新轉來的職員就像是要接受考試一樣，已經成了定律。」李雨天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很自然的訴說與她的點滴，幸福溢於言表「那天因為有事所以我加班，在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從董事長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透過玻璃看到你還在忙，腳步不禁停住，目光也收不回來了，你低頭處理著手上的文件，不時微皺眉頭，不時懊惱的嘆氣，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那一切的美好讓我不忍心打擾，你忙了一整晚，居然沒有睡覺，甚至沒有打瞌睡」李雨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本來我還想趁你睡著之後走進去為你披上一件衣服來著，呵呵，我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多了？」李雨天看著紀念，表情有些可愛。

紀念微微搖頭，笑著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你忙了一整晚，我就那樣看了你一整晚，卻一點也不感覺累，你在所有人來之前險險的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然後我看見你微笑的把所有文件都放好之後，直接就倒在桌上，我當時嚇壞了，跑進去看你，才知道原來你是睡著了，從那以後我就不自覺的注意你，我漸漸發現每天我最幸福的時刻就是上班然後看見你忙東忙西，對著所有人都微笑著說好，我開始期待每天的上班時間，期待每天都能看見你，這種期待的感覺在心裡一天天變滿變漲，到了現在我居然希望著無時無刻的都能見到你」

紀念微微瞥了眼旁邊，然後靠在沙發上，看著正沉浸在自己回憶里的李雨天，嘴角上揚到一個輕蔑的角度，聲音卻是很驚訝「那，李雨天你對我。。。」

「恩，我喜歡上了你」李雨天頓了頓，然後微笑抬頭「不對，應該是愛上了才對」

「呃。。。」紀念有些不知所措「怎麼辦，我，我。。。」紀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不起，我現在其實還沒有做好兩個人的準備。。。真的對不起」紀念看到李雨天慢慢暗下去的目光有些手足無措，她歉意的低下頭，「我們做朋友吧，世間最美好的感情應該是友情才對，友情是最長久的，你說對不對？」紀念抬起頭，看著李雨天，眼神慌張。

李雨天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空洞無神，落出慘淡的微笑「為什麼所有拒絕別人的人在拒絕別人之後還要殘忍的讓對方做自己的朋友，那樣的愛過，怎麼可能會做朋友呢？紀念，真是對不起今天打擾了你，我先走了」李雨天轉身。「李雨天！」紀念著急的握住李雨天的手，直達心靈深處的那一剎那，紀念不自覺的渾身顫抖。

在觸及到李雨天的眼神的時候，紀念失去了抓住李雨天的力氣放開了李雨天的手。

門被李雨天輕輕關上，紀念後退一步，然後整個人跌倒在沙發上，眼裡的震驚轉變為些許傷疼，紀念輕咬嘴唇。

天一現出身形著急的奔向紀念「羅小姐，你怎麼了？」

紀念無力的搖搖頭「我要休息，你先退下吧」

天一擔心的看著紀念，後退一步便沒了身影。

那樣的感覺。。。。。。那麼熟悉，讓她心裡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液像決堤的壩從傷口迫不及待的衝出，來勢洶猛。

紀念眼神飄忽，看著前方，卻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那個人為她所做的一切，像照片一樣清晰的印在眼前，感動的，心動的，傷心的，快樂的，痛苦的。。。

嘴裡一甜，鮮血終於衝破最後的閘門，紀念微微一笑，血液便滲出嘴唇絲絲流淌著。

怎麼還會想起以前的事呢。。。。。。

紀念嘲笑著自己，手指慢慢的附上心臟的位置，然後收緊，縷縷乳白色的光慢慢滲透進去，紀念的臉色慢慢轉為紅潤。

原來自己跟凡人沒有任何差別。。。。。。

紀念閉上眼睛，利刃插入心臟的場景在瞬間變得清晰。

她嘲笑著看著眼前那個曾經對他說深愛的男人「如果沒有遇見就好了。。。」她對他原來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算不上，她自做多情也夠了。。。

這是她當時的想法，可是在體會到了李雨天那種心痛的感覺之後，她突然開始想念了，她也知道他並沒有給她致命一擊，可是，就算這樣又代表什麼呢？他也只是一瞬間的心軟吧，也許他後來後悔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對她還存有一絲情意，呵，愛情，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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