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職的分封
宙斯的確在沉吟著主神之位。
縱然定下了四個姐妹必為主神,但是神職如何分配卻很是為難,更何況剩下的四個主神之位也有不少神祗前來探聽,他卻是還沒有思考好。
只是一切的章程他要在典禮前弄出來,現在的宙斯可以說是焦頭爛額,哈迪斯向來沉默,波塞冬也不願在這個時候出面免得未來宙斯翻舊賬,況且他好不容易費勁心思算計了墨提斯后竟然發現他在薩拉爾面前失寵了!這怎麼能行……於是某人全心全意的忠犬去了。
「阿佛洛狄忒?」聽到修普諾斯的來意,宙斯皺起了眉頭,愛神是個沒有多大攻擊力的神祗,也不存在什麼站位問題,只是尼克斯特地要求這一點……讓宙斯不得不多想。
「母神的意思我也不怎麼清楚,但是我可以向神王陛下保證,絕不會危害奧林匹斯山。」料到宙斯的疑慮,修普諾斯笑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關於薩拉彌西亞的神職……」
宙斯,波塞冬,哈迪斯三人坐在象徵著主神之位的王座上,俯視著諸神,宙斯在最中央,金髮的神祗有著對薩拉爾來說陌生的威嚴,不見在她面前那個少年神祗無奈退讓又包容的模樣。薩拉爾微眯起眼,想起希臘神史中的種馬宙斯,又對比眼前威嚴初現的少年神王,果然……還是很不爽吧?
薩拉爾撇了撇嘴,心裡瞎想著,然而仍然分出了一絲注意力。
宙斯為神后墨提斯賦予智慧女神的主神格,赫拉赫斯提亞德墨忒爾等也都分到了主神格,而薩拉爾漫不經心的聽到自己的神職時,差點掀桌——
「薩拉彌西亞,賦予一級主神神格,神職為自由與希望,為自由女神!」
薩拉爾當場就想揪住宙斯的耳朵大罵,混蛋啊!事實上她的確猜過自己這個不曾被出現過的女神會分到什麼神職——但是自由女神!一下子就想到了美國那個一手獨立宣言一手高舉火炬的雕像……口胡啊!她不會和那個形象扯上關係吧!
只是她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閃爍著熒光的神格悄然飛到了她的身體中,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席捲了她的感官,像是痛楚像是歡愉,身體中的涓涓細流逐漸充實,那一霎那,她彷彿長大了許多,只是再仔細一看,又什麼變化都沒有。
薩拉爾無力去回應主神席上幾位兄弟姐妹的目光,她慢慢的走向自己的王座,努力不讓自己失態,赫拉她們融合主神格並不痛苦,但是也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們要通過漫長的時間才能讓靈魂與主神格密不可分,而薩拉爾卻隱約覺得,自己與這枚神格,在這一刻已經開始契合。
因為順序問題,這一次薩拉爾的位置並非緊靠波塞冬,她偎依在赫斯提亞身邊,半眯著眼,任由其他人打量,而此時此刻的薩拉爾,在低位神祗眼中,竟也有了些說不出的威勢,或許是神格的壓制,或許……有什麼悄然改變。
最後一位主神是愛神阿佛洛狄忒,看她的模樣似乎並不如何驚喜,想來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不少神祗對她投以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因為宙斯手中扣押的三個主神神格,明顯是準備留給自己的子嗣了——誰讓克洛諾斯只有七個孩子,而第一代神王烏拉諾斯當初有很多孩子十二主神之位瓜分的沒影了啊。
其實奧林匹斯還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情,所以儘管更換了神王,宙斯也沒有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銳氣,波塞冬和哈迪斯更不會在不是自己領域的天界置喙,不過當然,有一點倒是迫在眉睫,那就是神殿。
三位域主的神殿,六位主神的神殿,有些可以徵用,有些需要重建,有些則是要開建——就比如薩拉爾,她和波塞冬的黏糊勁兒,很難說她的神殿會建在奧林匹斯山,而德墨忒爾的神職也預示了她可能會常年佇立大地。
分離彷彿就在不遠的未來。
自由女神!
一路回到寢宮,神侍們恭敬的稱呼讓薩拉爾心中各種暴躁,要不是她的狀態實在不佳,她肯定會找宙斯算賬——丫的真心讓她很囧好不好?就算她在希臘神史中不知道是不存在還是神隱了,這個神職也敷衍的過頭了吧!還是宙斯也穿越了,特地拿這個膈應她的?
薩拉爾氣鼓鼓的在床上打著滾兒,也努力忽視著神格帶給自己的奇怪感覺——過了這麼長時間,那種痛楚倒是消失了,但是仍然讓她覺得不太適應,就好像突然進入了滾燙的溫泉,被燙開了皮一樣。
波塞冬不在,自從他們離開克洛諾斯的囚禁以後,薩拉爾和波塞冬在一起的時間就漸漸的少了,十年征戰,現在波塞冬又成為海皇,對雙生兄長極度依戀的薩拉爾時常會懷念曾經的日子,那時還沒有這麼多的紛擾,那時就他們六個兄弟姐妹在一起,她和姐姐們歡笑,和哈迪斯聊天,更多的是偎依在波塞冬懷裡說著彼此的話。
縱然現在她還能這樣天真嬌氣的同兄弟姐妹們相處,任由波塞冬為她遮擋一切的風雨,薩拉爾知道,真的有什麼不同了……她的未來,何去何從呢?
或許薩拉彌西亞的神軀帶來的潛意識情感果然是無敵的,與波塞冬從未分離而造成的極度依戀,並且稚嫩懵懂的天真無邪,雖然神與人有著本質的不同,但簡單好歹在現代生活過雖然生活的重心一直是病弱的哥哥簡易,偶爾反思起來,也驚訝自己的毫無戒心,越變越幼稚,只是隨著時間的遷移,簡單和薩拉彌西亞終究成為了一個人,一個初生的神祗。
薩拉爾腦海中渾渾噩噩的想著很多亂七八糟的心思,理智彷彿因為神格而混沌一片不能思考,她慢慢的眨著眼,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她便順從了自己的心意,睡了過去。
她好像夢到了還是人類的簡單時候的事情。
穿著病人服的黑髮男子神情淡漠,他的臉色蒼白但是非常平靜,黑色的目光中倒映著這個世間,充滿包容又冷情無比,與其說是眼睛,不如說是一面鏡子,冰冷的折射出一切而不偏不倚。
這個黑髮男子叫做簡易,自幼患有心臟病,而自從他在一場車禍中生還后,他就得了另一種無法言說的怪病,也使得他的心臟病往詭異的方向發展,可以說現在的他完全是拖日子罷了。
原本的簡易是個很平和溫柔的人,但是那場車禍后就漸漸變得清冷出塵,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模樣,當然這是作為妹妹的簡單自己覺得,事實上掌管了一家跨國公司暗中還有一些黑勢力的簡易從來不是易與之輩,只是那些冷酷對上乖巧的妹妹時,就變成了好哥哥,讓那些天天被冷氣吹的手下流淚啊!
當然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車禍后的簡易越來越與世界格格不入,往日的冷酷也盡數化為淡漠,卻擁有了另一種威勢,讓人無法反抗——不過這些,簡單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境很普通,和哥哥生活全部靠沒什麼記憶早早死去的父母的遺產,也讓少女升起很多危機感,生怕哪天錢不夠了哥哥的病就不能繼續治了。而知道簡單擔憂的簡易卻什麼都不曾說,仍由妹妹平靜的生活著,平靜的奮鬥著。
但是有一點,簡單的生活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簡單,家,學校,醫院,超市,幾點一線,等到畢業后就在網上找翻譯工作,偶爾寫寫小說或是投稿雜誌賺點外快,有時候還能接幾個懸賞的設計方案等,總之她的工作重心就是網路,也能讓她更加專心的照顧自己的哥哥簡易。
「哥,我聽說找到合適的心臟了對不對!」儘管已經畢業,但是不怎麼深入社會的女孩臉上仍帶著稚氣,她激動的跑進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簡易站在窗前靜靜的背影時,竟覺得有些陌生。
簡易轉過身,蒼白的臉色告知所有人他的孱弱,但是他的背挺得非常直,有一種令人膜拜而不敢褻瀆的清傲,看到乖巧的妹妹,他古井無波的目光略微閃了閃,露出一個還算溫柔的笑容:「不是說了多少回不要急急躁躁的嗎?」
儘管那種深刻入骨髓的淡漠冷酷無法消除,他對這個世界的感情也越來越涼薄,聯繫也有種隨時扯斷的感覺,但是簡易卻還是真心疼愛著簡單,或者說簡單是他死去前唯一的牽挂,讓他無法放心。
手術的結果是什麼簡易再清楚不過,瀕臨死亡的身體卻再也堅持不下去,那種無跡可尋的怪病根本無法醫治,而換心繼續存活的手術成功率不到一成。這一切簡易都沒有告訴簡單,他摸著妹妹的頭,黑色的瞳孔有著淡淡的憂傷。
不過就算他走了,簡單日後的生活也早已經安排好了,她不會繼承那些龐大的勢力,但是衣食無憂一生一世,平凡倒也不錯。
「哥,我知道錯了嘛!」簡單不知道簡易心中的心思,她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討好的晃悠著簡易的胳膊,但是幅度並不大。
「你啊,我怎麼放心……」簡易搖頭,很是無奈,照他的下屬朋友的話來講,也只有和簡單相處的時候,簡易才有更多的人氣。不過也不知道簡易怎麼教的,簡單的人氣也沒多少,只是都被她甜美的笑容遮擋了。
「什麼?」簡單沒有聽到,她問了一句。
「我是在傷腦筋該找什麼樣的妹婿才能照顧好我的寶貝妹妹。」夢中黑髮黑眸的簡易模樣突然變得模糊,他嘴邊露出笑意,那雙平靜的眸子就這樣注視著她,然後一點點變淡。
「薩拉爾……」
「薩拉爾!」
薩拉爾猛然驚醒,她茫然的看著身邊神情擔憂的波塞冬呼喚著她的名字,這才遲鈍的發覺,她的背後冷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