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一百七十一:上谷鐵騎
掖番和縣。近鄰綿延數千里、高聳入雲的祁連山脈,扼守絲綢之路、位置衝要,乃張掖郡通往中原的門戶。
十二月末的涼州,雖然已不再降雪,雪壤凝固漸可通行車輛,但朔風如刀刺骨寒冷。
彷彿連弓弦都冰結住了。
番和城牆上魏軍士兵們裹著沾滿血污的羊毛皮祅,手上、腳上、耳朵上、臉上滿是凍瘡,士兵們慢慢跺著腳、搓著手、哆嗦著,咒罵著城下那些窮追不捨的漢軍。
漢軍在十二月下旬開始進逼番和,幾個扼守綠洲水源的小哨卡遭到猛烈攻擊,馬隆知道這些水源重要性,但幾次苦勸張掖豪族們將這些地方的水源下毒填埋廢黜,但遭致張掖諸豪強烈反對,馬隆退而求其次建議諸豪多派人手堅持。
張掖郡諸豪也只肯調撥幾百人防守,每個哨卡小城能分到的人馬只百十來人。
百十來人,平時控制水源對付那些商人土匪還行,但面對漢軍超過一萬的討伐部隊無異於以冰試火。
何況還有樹機能帶領蠻族自古長城南側繞道策應。
短短几日番和城內所有城塞均已陷落,只剩下番和城主城仰賴稍稍結實、厚重的城防還在魏人手中。
眯著眼,身處隊伍最前列,劉武靜靜觀看城上的動靜。
除了魏字大旗外一面將旗都沒有,更沒有馬字大旗。而且在此之前綠洲攻得如此順利,且聽降兵說,他們走時聽說馬隆正打算趕往酒泉郡到那邊整頓部隊——可能主力不在這邊。
那麼城中兵力應當有限。
「主公,」身邊地宗容恭敬小心對劉武道,「且萬能讓人催促讓我軍儘快攻下番和。」
鮮卑部不耐煩了。
「真是討厭!這些討厭的蠻子。」一旁的牛彬狠狠道,「又不用他們攻城。只要他們沖沖場面,每天好酒好肉伺候,還發牢騷?該死的!」
也難怪牛彬不滿,這些日子攻城掠地全靠勢。
那些拆散了帶過來實際上都還沒完全組裝好的元戎弩一抬出來、幾百具強弩端起,再加上幾千人一圍,多則一個時辰少則半個時辰,一個個的哨卡小城都士氣崩潰、開門投降了。
漢軍不費吹灰之力,而蠻子自然也未死一人。
他們就是這樣迅速奪取一個又一個綠洲水源。
看來馬隆不過如此。
不過。現在面前地是城池不是那隻能容納三五百人的哨所,總得提防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劉武會聽從宗容建議將原先策應的鮮卑部調撥前來——不是為了沖場面,而是為了提防。
兵者詭道。
馬隆在上谷郡與匈奴各部作戰彈壓各部騷動頗有威名,以用兵悍猛和姦詐名震北方。
萬一馬隆將所有部隊全集中在番和城內,然後破釜沉舟詐降奇襲……
有備無患,到時候多出鮮卑部這六千多人當擋箭牌總是好的。
且萬一不濟非攻城不可,讓蠻子攻城總可以節省些漢軍士卒,這些蠻子命並不值錢,只需要相對較少的一筆錢收買那些部落首領就可以了,當然對於目前還未打通西域商道的劉武軍財政而言多少是個負擔。
只是這些蠻子見到血就會狂性大發。到時候怕是難以收拾。
最好還是逼迫張掖降伏為妙。
劉武稍稍躊躇:「你讓人告訴他們,讓他們再耐心等等,孤已經派人去勸說,馬上就該有結果了。」
受命勸說的是何攀,這小子自告奮勇請求跟隨大軍出征,看他口才了得宗容便建議安定王劉武將此人留在身邊參贊軍事。
就在許多漢軍矚目下。何攀一個人帶著兩個漢軍衛士順著一條雲梯走上番和城牆,已經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卻漫長得跟半年似的,數千人忍受寒冷矗立城下等待,陣形漸漸散亂,士兵們許多人都將兵器放下,蹲下身呵手取暖。
那些踏著雪勉強出陣地馬兒們,也哆哆嗦嗦的。顯然凍得不行。
就在這時,城內一聲呼喊,衝出一哨人馬,順著凜冽的西北風。耳邊清晰可聞他們憤怒的呼喊。這些人馬每匹戰馬身上都包裹著像像鎧甲一樣的東西,行動如電,踐踏著已經被冬日漸漸凝固成塊的積雪,奔向劉武帥旗方向。
馬隆這小子果然使詐!
倉促之間,那些原先被設計為擋箭牌的鮮卑人根本來不及調度。
「該死!這些膽大包天的魏人,他們瘋了嗎?」牛彬一聲大吼。端槍上馬,大聲呼喊:「弟兄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傻瓜自己來找死,大伙兒一起上幹掉他們。」
眾人吶喊回應。
牛彬回身望著宗容道:「宗軍師,你趕快帶主公撤離此是非地。」
宗容連忙勸說劉武,但被劉武拒絕了:「孤身經大小戰陣不下百餘,區區幾百人不足為慮。」
說著,劉武跳回身後愛騎狼牙馬鞍上,抽出愛弓射日怒喝道:「擂鼓助戰,孤要看著將士們擊潰魏兵!」
「主公!」宗容勸說無效,而敵人已經沖了上來。
隨著戰鼓,由蜀中精銳漢軍與跟隨劉武最久的西平羌漢騎兵毫不畏懼地與魏軍衝到一起。
馬頸相交,血如雨下,肢體橫飛,慘叫連連,彼此都將對方戰陣沖了個對穿。
……
站在城牆頂端望著兩軍廝殺,馬隆惱火得很,他的上谷鐵騎天下無敵,在匈奴軍中衝殺無堅不摧,沒想到今天奇襲都失手了。
才短短几百步模樣。
是他地上谷馬不能適合西北的苦寒么?
不。上谷郡的冬日比西北有過無之不及。
涼州的冬雪與幽州相比不及一半,這些上谷馬在這種雪地里照樣可勉強踏行,而且他已經故意讓這些該死地漢軍在城下挨了半個時辰凍才攻擊,照理該凍僵了,怎麼還能反擊?
身邊那個當初勸說馬隆與文虎、鄧忠爭功的小校哭喪著臉苦勸
校尉大人,他們人太多了。我們是不可能打贏他們:讓我們上谷鐵騎都賠光了。」
城下漢軍六千人,鮮卑部六千,而城內魏軍五千,連同婦孺百姓也不過一萬一千,所以衝出城外的魏軍除上谷鐵騎外僅有步、騎兵合計四千人。
漢軍雖然被寒冷侵襲、士氣稍有折損,但知道魏軍兵力不夠,加之劉武將旗巋然不動屹立戰場中,士氣復振。
「你給我閉嘴!」馬隆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怒喝道,「老子怎麼打仗用不著你教。」
說完,馬隆跑到南城門位置焦躁不安的望著南邊山坡。然後,他看到了許多牛皮盔帽。大喜過望,馬隆轉身對身後的小校道:「快告訴那些混蛋,讓他們把最後窩藏的那點門客私兵也都交出來,否則若是此役因為他們不肯全力幫助而敗北,我一定會告他們通敵之罪!」馬隆發了狠,大聲道,「這次我們要將那小子宰了。」
「可是校尉大人。張掖太守那邊……」
「哼,不要管那個老東西,反正他也沒幾口氣了。快點,一定要在那邊援軍到達時刻將城內兵馬全調出去,否則就太遲了。」
—
說著馬隆指著南城門外遠處山坡上那些一支支穿著牛皮盔甲舉著大到離譜巨型方盾隊列古怪正迅速向戰場靠近的隊伍,緊跟在這些隊伍身後地是不知多少人同樣奇形怪狀的騎兵。
……
「殺!」
在騎槍兵護衛下。劉武怒吼著將第十隻箭射向膽敢靠近自己地魏國騎兵。
這次又射中了敵人臉部,穿頰而過,雖然親兵們都大聲叫好群情振奮,不過劉武自己明白自己的箭法退步了。
本來他瞄準地是咽喉。
好久沒能親自上最前線了。
一天不練武藝便會退步,他連每天操練武藝的時間都沒有,每日忙忙碌碌處置各色政務,箭法退步得厲害。
看來怕是過不了幾年當年他引以為傲的箭法就要徹底荒廢了。
劉武微微感慨。
不管怎麼說,有劉武這個暫時還能箭無虛發的主帥在身後壓陣。又有剽悍勇猛過人的牛彬帶隊衝鋒,將士們士氣高昂。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倉促下未曾加入戰團的鮮卑騎兵陸續加入戰鬥。
正當局面漸漸轉向聯軍時。城內再度衝出一支部隊,這隻部隊高舉著馬字大旗。
馬隆果然在這邊,牛彬大喜過望,他對身後給自己掌旗的小卒大喝道:「小子,跟緊點,老子要衝了!」
只要殺掉馬隆,他牛彬就能揚名天下。
在牛彬帶領下,一支漢軍跟著牛字戰旗沖向馬隆本陣。
但馬隆身邊地百十餘上谷騎兵也毫無懼色的反撲上來,兩軍交鋒相抵,又是殘肢如雨。
上谷鐵騎不愧是大魏第一雄師,只百十餘人在氣勢上就與不下牛彬手下三百人戰成平手。
可惜,在兵力上的弱勢無法用氣勢彌補,眼看著馬隆軍就要戰敗。
但就在這時,戰場最外側一陣驚呼,羌漢騎兵陣形大亂。
馬隆哈哈大笑,對著衝到自己身邊左右的魏軍將十大喝道:「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到了,這次我們非一雪前恥不可!為了死難的弟兄們報仇啊!」說著抽出身後地長矛,對著身前只剩下二三十步的牛彬大聲喝道:「你們是拿不下張掖的,受死吧!」說著,指揮魏軍向漢軍方向衝去。
上谷鐵騎裹著他們的主將馬隆一直衝到劉武軍腹地,沖向被無數羌、漢、鮮卑騎兵環侍的高舉漢字大旗的劉武本陣,再也不管兩側漢、羌、鮮卑騎兵的猛攻騷擾。
魏騎兵與羌、鮮卑騎兵果然還是大大的不同,特別是在武器上。
羌、鮮卑多用弓弩。而魏騎兵多用長矛。小股規模作戰時,魏騎兵不敵羌、鮮卑騎兵,但在軍團大規模作戰時,那一堆堆端著長矛高聲呼喊殺氣騰騰地魏騎兵就像一面面鐵打的釘板,所有橫貫在魏騎兵面前的無論千軍萬馬都會淪為魏騎兵一浪接一浪攻勢下的犧牲品。
在上谷鐵騎示範下,那些本來目睹敵軍勢力強大稍稍有些膽怯地關中、關東騎兵也嚎叫著跟著沖了上來。
握著弓弩的羌、鮮卑騎兵在面對魏騎兵突擊下顯得慘白無力。不少羌、鮮卑騎兵都在魏騎兵排山倒海般攻勢下往兩側逃開,一些沒來得及逃開地則被魏騎兵連人帶馬挑死,被一道道釘板壓成碎肉。
所幸的是在劉武控御下與魏同出一脈的漢騎兵同樣以長矛為主要武器,戰陣同樣嚴密,劉武面前那一波波如同森林般的防禦體系正是由漢騎兵構成。在這種嚴密防禦體系構建下,魏人每一次衝鋒遭遇命運只有與同樣縝密毫無空隙可言的漢騎兵同歸於盡。
「校尉,情況不對勁,」馬隆身邊的那個王氏家族小子哀求道。「再這麼打下去我上谷鐵騎可就賠光了。」
馬隆終於感到有些不妙。
戰場的局勢並不像他意料中的逆轉。
他微微回身,幸好他所處地地方剛巧是戰場上一個低矮緩坡,能看到戰場邊緣情況。
可是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那些手持巨大盾牌的一個個方陣,就這麼獃獃的站在戰場邊緣,就像一個個的木偶,而戰場中那些羌、漢、鮮卑騎兵也毫無顧忌的無視這些方陣。
這些該死的深目野獸。
馬隆振恐憤怒迅速牽住戰馬左右環顧,身邊的魏軍所剩無多了。
他稍稍躊躇,咬牙切齒恨恨道:「吹牛角號,取消作戰。我們突圍。」
說罷,馬隆身邊渾身浴血的掌旗隊史將懷中被血水染紅的牛角號舉到嘴邊,一聲聲牛角號穿透無邊無際地喊殺聲呼鳴回蕩在整個戰場上。
戰鬥迅速由兩軍會戰變成追擊。
……
走在戰場上,緩緩視察傷者,劉武直皺眉頭。
上谷鐵騎也果然不虧是比匈奴、烏桓騎兵更剽
怕的力量,在被團團包圍局面下竟然從鮮卑騎兵與羌位硬生生護衛著馬隆沖了出去。
羌、鮮卑騎兵只好窮追不捨。但追不上。
這該死的馬隆,該死的上谷鐵騎。
看著戰場上那些沒了主人哀鳴中的上谷馬,劉武哭笑不得,剛剛被宗容和自己誤以為是護甲原來是披在戰馬身上的軟草席和獸類皮毛乃至葛布、縫合到一起地衣服。
虧馬隆這小子敢想,拿這種法子給戰馬避風保暖,難怪他的馬在這種寒冷氣候下體力比聯軍的戰馬強些。
番和終於拿下來了,但劉武真的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
鮮卑騎兵戰死、重傷致殘合計不足三百人,輕傷五百餘。西平羌騎兵戰死、致殘共四百餘人,輕傷五百餘,漢騎兵……戰死、重傷四百餘人,輕傷六百。特別是這裡戰死的約一半是蜀中兵。劉武可以徹底依賴相信的,都讓馬隆這傢伙攪了。
跟這傢伙打仗真是累啊,特別是這傢伙還挺會動心眼的,連驪人都他搬來了。
幸虧……
宗容慢慢走到劉武身後,小聲道:「臣祖父讓人向主公您道歉,都是他老人家一時考慮不周,把驪靬人忘記,才會釀此大禍。」
宗預年事已高,只能獻策不耐顛簸操勞,留守在姑臧。誰知道正好劉武在西平時候那個專門說說泰西大秦風俗解悶地卜冠遂又照例前來給小王爺劉魏講解泰西趣聞時,撞上宗預,宗預也猛然想起在西北幾乎被淡忘的力量。
)>靬
《漢書•陳湯傳》記載:西域都護甘延壽和副都護校尉陳湯,率4將士西征匈奴於支城。征戰途中,漢帝國將士們發現一支相貌肖似大宛人也是深目藍眼金髮,但作戰方式古怪迥然異於大宛人。
一個個每百餘人布夾門魚鱗陣,盾牌方陣。這些深目藍眼金髮人在支城外構建土城,土城外再布重木為牆。
支城之戰漢廷大勝,後來西域漢軍便將這支部隊殘餘的千人擄回中原獻給皇帝陛下,皇帝便將這些驪人安置在張掖郡,建驪縣,修驪靬城比鄰番和縣。
)>靬抵觸。
)>靬扼守崑崙、祁連山脈一處隘口,抵禦山脈南端羌部勢力擴張滲透入漢部勢力領。
這也正是孝宣皇帝當初設置驪靬城的用意所在。
沒想到現在慢慢滋生,這支力量倒也有不少人丁。要不是宗預親自帶隊威逼恐嚇將驪靬地兩名執政官和大祭祀長、議會領袖嚇住,然後兩個執政官中的一人在宗預帶領的騎兵隊伍監視下於最後一刻讓驪靬軍團原地待命。
這支隊伍幾乎就要衝入戰場與聯軍交火了。
「算了,不怪令祖,是孤的錯,」劉武舒了口氣,一臉嘲弄意味,「反正沒打起來就好。」
他倒不在乎跟驪靬軍團開戰,當年的孝宣皇帝能輕易戰勝這些驪靬人,他也能。
只是,都是這些該死的驪靬人,馬隆才會以為跟漢軍仍有一戰之力,才會強行開戰。
該死的,好個大魏最強都尉,好算計啊?若是此役得手,就算西北局勢不至於逆轉對劉武軍而言也是損失慘重傷筋動骨。
哼!
可惜了,運氣再一次幫助了大漢。
也罷,此役雖然損失頗大,到底是贏了。
而且將自連大魏虎豹騎都要遜色三分、長年駐紮大魏北方關塞東征西討的上谷鐵騎,這支馬隆帶來的大魏最強力量一部基本消滅,雖然馬隆和少量上谷鐵騎還是逃走了。
是役,魏關中騎兵和關東騎兵輕傷降伏的共四百二十名,上谷騎兵僅抓獲一人,重傷垂死。
「上谷鐵騎真夠強的,若是孤能有五千上谷騎兵何患西北不平天下不定?真希望能擁有這種力量啊!」劉武感慨道。
漢軍眾將皆緘默無語。
番和城拿下后,劉武對這些膽敢觸犯自己虎威跟隨馬隆反抗的張掖豪族處以嚴厲的懲罰。不過在目前局勢下,對西北豪族動用斬刑暫不合適。所以,處罰主要是罰銅並沒收所轄兵戶和部曲,武器也要大部分上交特別是弓弩箭支,同時沒收數量不等的私田。
這些東西都被登記在冊,準備戰後論功行賞。
最後,這支迷途知返的驪靬軍團么,就不處罰了。
但因為他們的過失,這支約五千人部隊暫時要跟隨歸屬劉武軍統轄。
好在這些驪靬蠻子在武威郡生存三百餘年都懂張掖方言,交流起來反倒比鮮卑蠻子方便。
只是讓劉武稍稍吃驚的是:這些蠻子對大秦話反倒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熟絡,只有風俗和衣飾隱約中跟卜冠遂說的大秦有幾分神似。
接下來,劉武軍便以驪靬軍團打頭陣,對此驪靬軍團的首領那個執政官向宗容提出異議,希望能讓他們負責警戒張掖而非作為先鋒部隊。
這老傢伙顯然意識到打頭陣的風險,但在宗容恫嚇和金錢利誘下,只好乖乖閉嘴。
這個軍團的長官是一個被稱為普里非克特的滿臉鬍鬚長滿胸毛的藍眼金毛粗魯傢伙,也很好對付。
只是這支軍團運氣很好,當劉武軍繼續向西開拔時,很快就得到西北最新情報:禿髮務丸部渡過黑河了,現在已經在酒泉郡駐紮。
經過番和城之戰張掖郡所剩兵力寥寥無幾,現在酒泉郡自身難保自然不會出動一兵一卒前來援助張掖。
劉武連忙放棄拿這些蠻子當前鋒的方案,連鮮卑人也省卻,直接讓眾將帶領漢、羌軍到張掖各城城下威嚇。炎興三年正月,張掖郡首城觝得向劉武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