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功高震主
「祖父,事情很奇怪,表嫂和永和大長公主都不見了,包括侄兒侄女們。京城中都傳說,說是昨日表嫂和永和大長公主出宮之後,就消失了。」胭脂他們的真正去向,柴昭並不想告訴別人。昨日胭脂和永和大長公主的馬車的確離開宮中,車內也坐了人,然後,這輛馬車徑自離開京城,以造成趙家全家離去,趙德昭羞慚自殺的假象。
「又有風雨要來了。休兒,這一回是趙家,那下一回?」曹彬的話曹休怎不明白,下一回,也許就是曹家,是楊家,是曾為江山出力的人,是昔日曾和太|祖,和世宗,並肩作戰的人家。
「娘,姊姊和外甥們,到底去了哪裡?現在京中都在傳說,說姊夫反了。」胡府也被圍起來,但柴昭暫時沒有動胡府的人,允許他們家的管家人等可以出去採買些東西,只是出入都要接受嚴密檢查。
鄒蒹葭也能藉此得到些消息,王氏的眉緊皺:「你姊姊,只怕並沒出宮,也許,就被扣在宮中。」
鄒蒹葭也這樣想,但柴昭究竟為什麼要做這一切?王氏長長嘆息:「官家,只是要尋一個誅殺你姊夫的好借口罷了。」
以謀反的罪名誅殺趙鎮,這算得上是光明正大的。
「謀逆大罪,是誅九族的!」鄒蒹葭緩緩地道。王氏笑容里有些苦澀:「所以你想,你姊夫怎麼會去做這些呢?官家,只是要這樣一個罪名罷了。蒹葭,你想辦法帶著孫兒離開吧。」
「娘,我不走,我要陪著您!」王氏已經笑著搖頭:「陪著我做什麼?我已風燭殘年了,大郎和小元宵,只怕逃不了。但你還能離開。」
「怎麼離開?出入他們都要細細地查。」鄒蒹葭有些沮喪地說,王氏沒有說話,只在那仔細地想,出入都要細細地查,出去了幾個人,回來時候都必定是要幾個。連相貌都要對上,那隻能往不會被檢查到的地方去想了。
「糞桶!」只有糞桶,才不會被這樣細細地查,而糞桶,每隔幾日就要有人來收。到了這時,還能嫌棄什麼惡臭?鄒蒹葭握住王氏的手,什麼話都說不出。
汴京城外,符三郎勒住馬回頭望去,汴京城還是那樣巍峨壯觀,符三郎的眼神轉暗,等回到汴京城時,自己就和原來不一樣了。
符三郎策馬離去。
柴昭得到回報,面上露出笑容,現在,所有的事都已安排好,就等趙鎮自殺的消息傳來,那時,凡和趙鎮有聯繫的人家,都該殺的殺抄的抄。這座江山,將被握在自己手中,永遠不放。
趙鎮並不知道汴京城裡的傳言,只是在那算著日子,還有多少日子就該到汴京了。就能見到自己妻子了,以後,就再不分開了。
這日路上歇息,趙鎮剛在帳篷里坐下,趙朴就匆匆進來:「將軍,您可知道,現在汴京城裡發生了什麼?」
「能發生什麼事?」趙鎮笑著瞧向趙朴,趙朴整個人十分嚴肅:「將軍,汴京城裡都在傳說您在外面反了,而且,夫人她們,失蹤了。寧國公慚愧不已,面向宮門自盡。天子下詔,厚葬寧國公。」
趙朴一口氣說完,趙鎮站起身,覺得喉頭傳來一陣腥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趙朴看著地上的鮮血:「將軍,這件事,不管是……,您都要早做打算。」
打算?趙鎮擦掉唇角的鮮血:「進退都不能,我若因為這傳言不敢進京,不過是坐實了這傳言,到時官家自然可以下詔調兵來殺我。我若進京,只怕不等辯白,也就是個死。」
進退都只有死,趙鎮並不怕死,可是死之前,想要知道,妻兒到底在何方?趙朴見趙鎮已經冷靜下來,勸道:「將軍,您手上,可還有十萬大軍。」
「先生要我真的反嗎?可反了又如何?天下還是柴家人的天下,天子是可以調兵撲滅的。」
趙鎮的擔憂趙朴當然曉得,帳外已傳來通報聲:「符將軍回來了。」不等趙鎮說請,符三郎就大踏步走進來。
趙朴看著符三郎,面上有擔憂神色。
符三郎已經開口:「趙鎮,你可知罪?」這句話一出口,趙朴就下意識地想去拔刀。趙鎮看向符三郎:「三郎,你我還真是有緣分,誰都想讓你來殺我。」
符三郎已經放聲大笑:「是啊,誰都想要我來殺你,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我長的,一臉看過去就是忘恩負義的人?」
趙朴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了一小點,符三郎已經坐下:「表兄,我這次進京,發現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官家抱著的,是要把趙家連根拔起的心。表兄,你也別去想對官家進行辯白了,官家他,壓根就是要你死。」
功高震主,趙鎮不由苦笑一下。
趙朴也點頭:「符將軍說的對,將軍,為何不拼一把?若成了,那就……」趙鎮當然知道成功意味著什麼,若失敗。
見趙鎮還在遲疑,符三郎已經道:「表嫂和侄兒們,全都被官家扣在宮中,我來,官家對我說,若你不同意自盡,那表嫂和侄兒們,會沒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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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三郎話里的未盡之意,趙鎮聽出來了,就算自己真的自盡,柴昭也一樣會殺了自己的妻兒,橫豎都是死,趙鎮的雙手已經握成拳。
周德已經衝進來:「將軍,京中的傳言,我們都聽到了,官家這等不把功臣放在心上,反而要百般施計要將軍您的命。這等君王,算是倒行逆施。我們,為何要對他忠誠?
「水能載舟也能覆舟,趙將軍,天子若這樣胡作非為,並不是社稷之福。到時,縱然不生靈塗炭,也會讓天下百姓,沒有活路。」趙朴也在勸說。
帳外已經傳來兵丁們的聲音:「趙將軍,當為天下百姓計。」
趙鎮看向趙朴和符三郎,符三郎拍向趙鎮的肩:「表兄,我的人望並不如你,我的人也不如你,我的功勞也不如你。」
趙鎮手握成拳,周德又道:「將軍,若有萬一,難道您就不想為夫人和郎君們報仇,還有……」
「寧國公難道就要背上這樣一個名聲死去?將軍?天下事,不是任由君王顛倒黑白的。」趙鎮走出帳外,帳外已圍滿了人,符三郎到達之時,就已把柴昭下令要斬殺趙鎮的消息告訴了士兵們,又說此刻汴京城內,都在傳說趙鎮已經謀反。
士兵們頓時嘩然,若趙鎮謀反,那等回到京中,這些士兵們不但得不到封賞,反而會被牽連。既然如此,何不拱立趙鎮,而不是京中那個小兒?
趙鎮看向士兵們,尚未開口,士兵們已經推著兩個人過來,這兩人都做內侍打扮。符三郎已經走出:「這是官家派來監督我做這事的。」
內侍有些狼狽地大喊:「符將軍,官家可是答應過……」
符三郎搖頭:「官家可有帶人前往敵人帳中,救出我妻兒之舉?官家可有在戰場之中,救我數次?官家真以為,他許下的這些好處,能讓我就此為他賣命,甚至不顧兄弟情義?黃口小兒,以為搬弄唇舌,就能讓人自相殘殺。黃口小兒,以為自己是天子,就可以肆意?黃口小兒,今日能讓我來殺趙將軍,那等來日,自然也會讓別人來殺我?真以為別人就能心甘情願做他手裡的刀?
「符將軍,你也不想想,你的妻兒還在京中,你這一動作,難道你不要你妻兒的命了?」內侍還在大喊。
符三郎的手一動,已經一刀捅在內侍心口,接著把刀抽出,血滴在地上。符三郎淡淡地道:「久居宮中的人,才會以為,拿別人妻兒的命來威脅別人,別人會俯首聽耳。今日能如此威脅,來日自然會變本加厲。沒見過血的人,也想這樣威脅嗎?」
趙鎮贊了一聲:「好!」說著趙鎮手腕一翻,就把刀捅在另一個內侍心口。兩個內侍都已死去。
兵丁們更加興奮,大喊道:「趙天子,趙天子!」趙朴深吸一口氣,看向汴京城的方向,不知柴昭知道自己計謀不成,會怎樣想?
柴昭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趙鎮,真的反了?」內侍應是,柴昭恨的牙咬:「符將軍呢?他的妻兒,還在京中?傳詔,著禁軍前往符家,捉拿符家的人,朕要他們知道,反抗朕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內侍應是,潘太皇太后急急前來,對柴昭道:「這時候,還是派兵平叛才是正經。」
「平叛,派誰?他們都是一夥的,他們手裡有了兵,都會反了,反了。」柴昭的聲音尖利,接著柴昭就搖頭:「還有趙家的人,朕要親自把他們的頭砍下來,要讓大臣們都看著,朕還要把他們的人頭掛在汴京城的城牆上,讓眾人看看,敢於謀反,就是這等下場。
說著柴昭就往後面去,潘太皇太后聽的心驚肉跳,忙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