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鋼鐵般的意志

莫違天使勁敲打著鐵門高喊著：「放我出去！」可是那個神秘的聲音在說完他想說的話之後就消失了。莫違天此時有些絕望了。在他眼裡被關押在這裡和被那些第七部門的人抓走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失去自由等同於失去生命！」這時一句任何自由的人都覺得可笑的話。人們總是將生命看作是最為寶貴的東西，只要是能夠活下去即使失去一切都為所謂，但是如果真的失去了自由，把一個人永遠關在牢籠中他在一開始可能不覺得怎麼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失去自由的痛苦會令他感到窒息，很多人會最終選擇自殺的方式結束這樣的痛苦。這也許就是別人常說的：當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失去后的追悔莫及都是徒勞的。

莫違天失去過一次自由，雖然是很短的時間卻也令他恐懼，現在他又一次身陷囹圄，這種恐懼無疑對他來說進一步加深了。可是如果只是恐懼倒也罷了，更艱苦的考驗在等待著他。

在最初的兩天里他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著擴音器和攝像頭咒罵，但是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很快的莫違天就放棄了咒罵。不是他不想罵了而是沒有氣力去罵了，事實上是餓得沒有氣力了。

這裡就只是一個山洞。雖然有人工開鑿的痕迹但是整體結構還是保留了原有自然的特徵。山洞裡沒有食物和水源，牆壁上除了攝像頭和擴音器意外什麼都沒有。

一天以後，莫違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眼望著山洞四壁，只感覺天旋地轉。雖說山洞裡比較通風，也很是涼爽，可是兩三天沒有喝水的莫違天只覺得嗓子就像冒火一樣。他不斷地舔著自己的乾裂的舌頭希望能夠好受一些，不過這種做法的成效甚微。

又過了一天，莫違天已經徘徊於生死邊緣。飢餓雖是難耐可還能堅持的住但是喝不到水的話他基本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恍惚之際，莫違天開始怨天尤人起來。這是他特有的毛病，是因為從小孤兒的身世導致的。他害怕一切不願意接受一切，無論是愛情、友誼還是信念都只能怯懦的被選擇而不是主動去爭取什麼。現在他被困在這裡，自己又背負著不白之冤，他想到要找到真相去洗刷自己，但是那是在自由狀態下的決定。此時，他成了犯人任人欺凌，再堅定的決定在自己的恐懼中都變得一文不值。

**的煎熬讓他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莫違天連喝自己尿的心思都有了可那也得尿得出才行，此時的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緊靠著石壁有氣無力的外坐著。

就在他準備放棄生命的時候，莫違天隱隱約約聽到一聲悶響，緊跟著就是噼里啪啦的聲音。這聲音好似很遠又好像很近，過不一會兒又是一聲悶響，噼里啪啦的聲音更大了就像有人在地上不停地撒著豆子。

莫違天起初以為自己因為飢餓和口渴產生了幻聽，但是細細聽上幾遍又彷佛不是幻覺。莫違天將自己的耳朵緊貼在石壁上努力聽著——是雨！外面在下雨！他的判斷沒有錯，過不多時，岩壁上方就開始滲下雨水來。莫違天趕緊仰起頭想要接住這救命的天水，可是岩壁下滲的雨水很少，只是一滴一滴地滴著，而且水滴很分散，東一滴西一滴的，莫違天根本喝不到多少。

都說生死一線的人總是急中生智，莫違天眼珠一轉脫下了自己的鞋子然後用最後的力氣將它舉過頭頂。自己保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幾分鐘，然後又把鞋子放下來，裡面已經盛了不少的雨水，莫違天一昂頭把一鞋的水全灌進了肚子里。這時他覺得剛才自己喝下去的是一杯冰鎮的陳年好酒，喝下去的瞬間一股活力就涌遍了全身。這一刻莫違天感到自己又活了一次！他半跪在地上雙手向上，大聲喊道：「老天啊！謝謝你讓我活了下來！謝謝你！」莫違天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共和國里不存在宗教也沒有任何信仰，他自己更是從來沒信過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超自然的東西，但是今天大自然的力量讓他從鬼門關里爬了出來他能不感謝嗎？莫違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淚水從雙頰滑落。自己曾為失去摯愛而哭泣，也為他人冤枉自己而痛哭過，但是這一刻他所掉下的眼淚與之前的完全不同，那是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喜悅過後，莫違天慢慢站了起來，他又脫下另一隻鞋子，將兩隻鞋子一起舉過頭頂，這樣他一下子就盛到了兩鞋水。當把這兩鞋水喝光之後感覺他恢復了一些體力，自己應該還能撐幾天。

但是沒有食物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恐怕撐也撐不住太多時日。正在自己尋思之際，他忽然發現牆角有兩三隻老鼠。原來岩壁里有孔洞，這裡涼爽乾燥室野鼠天然的家。可是因為下雨空洞里滲進去大量的雨水，野鼠們的家被「洪水」淹了，只能搬家。莫違天好幾天沒見過葷腥了，他看到這些野鼠時眼睛都綠了。他想都沒想，一把撲了上去抓住了一隻活的野鼠。要是放在以前，莫違天是個從不殺生的憂鬱文藝青年，可是現在的他只想活命然後離開這裡，要想達成這個願望就只能殘忍一回！想到這裡莫違天一口就生吞了這隻野鼠。

大雨一直下了幾天，莫違天就靠岩壁上滲下的雨水和掏野鼠洞吃裡面的住客活了下來。

這時的莫違天開始思考起來。他發覺自己在這幾天里似乎成長了些許。過去他是一個懦弱的人。因為從小的孤獨而恐懼周遭的一切，即使擁有朋友也無法完全敞開心扉。當遇到曉雪以後這種狀況雖然得到了一些改觀，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依然是一個膽小的人。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遭遇到人生最大的危機並且捲入到一場可能關係到整個共和國安危的陰謀中去。雖然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還都是迷霧重重但是一些端倪可以說明這陰謀彷佛是圍繞自己展開的。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根本不能夠承受當下發生的事情。即使在得知陰謀以後自己仍然無法承擔這背後的一切，可是在被關在山洞裡的這段時間莫違天悟出了一個道理：人活著就必須要承受所經歷的一切。無論這一切是好是壞，也無論這一切事關乎精神的還是**的。這就是一種鍛煉，沒有鋼鐵一般的意志是不可能去面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的。想要找到真相，想要活下去並且是驕傲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堅強。

莫違天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就在這時擋他前進的鐵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