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選擇

暮卿醒來時已是日暮西山殘餘的暖光透過敞開的窗照射進來，她低頭瞧瞧身上有些偏大的鵝黃色長裙想來應該是意濃姐姐的，躡手躡腳像個小賊一般的溜了出去卻不想正好看見蘇陌塵站在院子里望著杏花出神。

暮卿停下了此刻的動作獃獃的看著彷彿畫中的人，不他本來就是畫中仙不小心遺落凡塵罷了，即使是不經意間的蹙眉都是難得的仙意十足，他似乎很偏愛白色雲織，所謂雲織是用雲絲織成的柔軟衣料。

「小傢伙，你醒了。」耳邊傳來柔柔的說話聲宛如天籟，她飛到暮卿的眼前銀鈴般的笑聲動人心弦，暮卿這才看清她的長相卻不知該怎麼形容，她就像是誤落凡塵的九天仙子冰藍色的長發柔軟的散落白皙接近透明的膚色蝶翼般的翅膀隨著振動灑下淡淡的光粉。

「仙尊的劍魂嗎？」暮卿小心翼翼的撫摸她幾下墨黑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孩子的天真，那小精靈低低笑了幾聲便飛向蘇陌塵。

「它是劍靈。」蘇陌塵側頭看著她長發被風吹起片片杏花瓣落到他的肩上。「我叫雪戈，主人是南月仙尊，劍身漣沉劍，我是劍靈哦比劍魂還要高三百年。」雪戈在空中飛舞轉圈灑下光粉。

暮卿拽拽蘇陌塵的衣袖怯生生的開口，「仙尊，卿卿想找師父。」蘇陌塵恍惚間想起初見她時也是這般模樣她拉著他的衣袖，聲音充滿小心眼睛里滿是懇求，可今時不同往日他無法答應她的請求。

「卿卿…」他想安慰這個面前這個失落的小姑娘卻無從開口，他活了上千年從來沒有安慰過任何人更別說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小姑娘，心裡忽然很悲哀明明說著慈悲對待天下人卻連一個小小孩子的請求都不能滿足

「沒關係的，我知道師父不會不要我，他只是有事離開了，他會回來的。」她就像是一個明明很乖卻得不到糖果的小孩雖然委屈卻很懂事。

「恩，他會回來。」這也許是蘇陌塵這位大神第一次說謊卻不會是唯一一次。

「卿卿知道仙尊絕對不會騙我的。」她的笑容足以融化千年冰川卻還是無法顫動蘇陌塵沉寂千年的心，在暮卿短暫傳奇的一生中她一直相信蘇陌塵不會欺騙她，可是他錯了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便會有第二次。

又休養了幾日蘇陌塵便帶著暮卿來到安夏殿一同商議往後的日子，她目前還沒有脫離崑崙拜入南月門下所以無法學習南月仙法，凌墟笑苦苦想了幾日都無法想到兩全其美之策無奈只能請蘇陌塵一同商議。

「卿丫頭休息的怎麼樣？」凌墟笑收起往日的嚴肅模樣像個老小孩似的朝著暮卿調皮大笑，暮卿倒是不領情的躲在蘇陌塵身後一雙大眼恐懼的看著他。

「卿卿，南月和崑崙只能二選一。」一針見血當機立斷是蘇陌塵一貫的作風，雖知這是極難的選擇卻也無可奈何往後的路上還有比這更加困難的選擇。

「卿卿既已拜入崑崙門下那便是崑崙弟子，生是崑崙的人死是崑崙的鬼，這輩子都不可以改變。」她說的義正言辭堅定如石一行清淚卻滑了下來，最後一次仔細的看了看上座朦朧不真實的身影想要把他緊緊刻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