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宿 轉機

華麗絕美的假面上，一朵朵血染的幽冥之花緊緊地纏繞著。它們彷彿有生命般，依舊在瘋狂地生長。假面牢牢地戴在一個人類頭骨上，有了幽冥之花的固定，這假面也不會輕易掉下來。空海努力剋制內心的恐懼，用刀割去還在瘋長的幽冥之花，驚愕地看著它們的根須，精神明顯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恐懼在空曠黑暗的房間里蔓延，烏雲悠悠地遮住僅存的月光，漆黑一片。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在窗外最最黑暗的角落，陰謀如同細菌般瘋狂地滋生……

【翌日】

亞夢沒有去學校。分島琳依也沒有去學校。

守護者全體請假，而幽冥假面的事情也傳遍學校。司先生看著枯萎的幽冥之花和乾癟的頭骨，蹙眉。

不能再放縱了……再這樣下去，復仇……會讓她墮入萬丈深淵……最後將會失去一切，乃至重返人間的機會……

【司徒家】

「這樣放縱她胡來，恐怕不久后，她就會成為第二個撒旦……」雪諾煩躁地揉著太陽穴，楓冥的臉上也顯出隱隱的擔憂。

昨天晚上的事……司先生已經告訴他們了……第一次……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情……

「亞夢。」雪諾嚴肅地看著亞夢，眼裡透出冷冷的責備。「太胡來了，你已經讓所有守護者因驚嚇過度而精神紊亂，難道還不夠嗎？」

「哼，復仇之路是沒有盡頭的……即便他們下了地獄，我也會追趕他們，讓他們在地獄也生不如死！」亞夢眼裡跳躍著血腥狂野的光芒。現在的她，和喪失理智的野獸沒什麼差別。

雪諾冷冷地瞥了亞夢一眼，言辭越來越苛刻：「你是蠢貨的話，那麼你可以繼續胡鬧。死神回收靈魂也是講究原則的，下地獄的靈魂，一百個里也不到兩個。你如若真的打算像坦塔羅斯這麼鬧下去的話，估計守護者里，下地獄的就只有你。如果他們去了天堂或者流落人間，而你一人去了地獄，那麼你還有復仇的希望嗎？」

「那麼，我就在人間將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抱歉，」雪諾起身，毫不客氣地打斷亞夢：「你可以走了。司徒家不容許心胸狹隘得人存在。」

「不是我先這樣的！」亞夢反駁。

雪諾沒有回頭，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憤怒：「只有極端的人才會走復仇這條不歸路。極端的人就像塔羅牌的初牌『愚者』的逆位，愚昧、無知，做事不考慮後果，是典型的白痴。而你，日奈森亞夢，真是『愚者』逆位的代表。」

「……」亞夢的嘴微張，錯愕地看著消失再血色陽光下的雪諾。「果然……就連你……也不會在乎我……」

「不是不在乎，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指出你的錯誤。」楓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半空，海藍色的眸子注視著遙遠的天際。他捧著一束藍色的許願之花，上面掛著一張小巧的卡片。「這是雪諾拜託我拿給你的，明天起我們要開始排練了。」

亞夢一愣，接過那束鮮花。「不要走上那條不歸路……你的生命是有限的，不能讓復仇毀了你的一生。我明白你的心情，因為我也經歷過。但你要振作起來，復仇也要學會節制。你的……朋友，司徒雪諾。」她看著這張小卡片，眼裡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翻滾。

謝謝你……我的……朋友……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