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審7、審賊
這些天,陸金瑤是該幹嘛幹嘛,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至於陸家人,對外則是稱「出去散心、養病」。不過陸家本來在京城裡來往的人家就不多,所以也省去了很多人情上的麻煩。
倒不是陸家不想跟人家好好相處,問題在於京城主要都是世家大族,他們打心眼裡瞧不起陸家這樣「新晉的暴發戶」,更何況陸家當年還是務農的,現如今經商,在他們眼裡都是一樣的低賤。
陸金瑤更不樂意跟這些鼻孔朝天的世家子弟打交道,雙方不相往來,倒也落得清凈。
她表面上雖是一切如常,可心裡卻十分的焦急。
一天不解決這件事情,家人一天就不能團聚,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請假在家,並不上朝,理由是被之前的事情嚇病了。
皇帝還派太醫前來慰問,賜下許多東西算是安慰。
墨青炎倒是想在陸府陪著她,但畢竟這不同於幼年間,不能總是在一處。然而只要兩個人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人前,倒也沒什麼關係,無非傳出去有些不好聽罷了。
然而對於墨青炎來說,若是傳出去他跟陸金瑤走的甚近,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那些覬覦陸金瑤的人總該有所收斂才對。
至於其他的么……
看來,只有想辦法把小兔子給娶回家了……墨青炎吃著黃金乳酪蛋糕,一隻手執著棋子,專註的盯著棋盤,心裡想的卻是別的。
陸金瑤不擅長這些東西,但又實在無事可做,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大廳里燈火通明,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她留下的一個目的,就是作為誘餌,引著背後的人出來。所以必須要做出一副悠閑的樣子來麻痹敵人。
兩個人正在下棋,忽然聽見頭頂上「刷」的一聲。
陸金瑤和墨青炎都是習武的,聽力本就超越常人,當下彼此對視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沒過一會兒,又聽見了「嗖」的一聲。
不多時,雙生精靈假裝送吃的進屋,低聲對陸金瑤道:「姐姐,外面果然來了人,兩個。」
「唉……不枉費我等了這麼多天,輸了這麼多次棋,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給我盼來了啊。」說著,陸金瑤故作惱怒的瞪了墨青炎一眼,「知道我棋下的臭,也不讓著我點兒。」
墨青炎只是笑,隨後低聲道:「小點兒聲,別讓他們聽見,嚇跑了怎麼辦。」
「我陸府哪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呢?我早都布置好了……」
陸家的下人基本全都是妖怪,總是會些靈術、功夫的。
雲氏在家裡閑著無事,她雖然不出門,但也不能總是悶在屋裡,就給他們訓練。訓練了這幾年,早就像模像樣,哪怕是上陣對敵都沒問題的。
妖怪們自然也是早就發現來了賊,全都摩拳擦掌。陸金瑤早就吩咐他們要注意抓賊,前兩天是見不著賊,現如今賊來了,怎麼能讓他們逃走呢?
按照陸金瑤的布置,她和墨青炎在屋裡穩住賊,有兩個人先偷偷上房去把賊踢下來,然後下面的埋伏負責把賊綁住。
負責上房踢人的,一個叫木耳,一個叫銀耳,隱身術學的最好,悄無聲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木耳和銀耳悄悄來到后牆,施展隱身術,隨後飛身上了房頂,躡手躡腳的爬到房脊上探身往前房坡一看,果然在那裡趴著兩個黑影,正趴在房檐上往屋裡看。
兩個賊的距離不到五尺,木耳和銀耳一換眼色,一個奔左,一個往右,伸手沖著兩個賊的脖子掐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正好掐著,房頂有下坡,一人掐一個「啪、啪」就從房上摔下來了。
哪知道這兩個賊還真厲害,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使了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就跑。
可下面還有埋伏呢,櫻桃衝過去,抬腳就踹倒了一個,她力氣向來沒數,這一腳直接把那賊的腿踹斷了。
另一個賊,則是被糯米一口咬住的小腿肚子,也摔倒了。
緊接著,剩下的人全沖了出來,不由分說,先是一頓拳打腳踢,隨後把兩賊反膀臂綁起來,櫻桃進屋去稟報陸金瑤。
陸金瑤聽著院子里打起來了,就知道抓住了。櫻桃進來一說,陸金瑤點頭道:「把他們帶上來。」
墨青炎伸手把面具又戴上了,他跟陸金瑤在一起的時候向來不戴面具,實際上,陸金瑤對他那張俊美異常的臉早就有了免疫力,不會出現奇怪的問題。
沒多久,兩個人被帶了上來。
借著燈光一看,兩人年紀都還不算大。
大的約有三十歲上下,一張紅臉,面如晚霞,兩道刷子眉,一對大環眼,通貫鼻樑,方海闊口,頭上包著黑色的絹帕,身穿夜行衣,背後背著刀鞘,鼻青臉腫。再一看,腿是斷的。
小的二十歲左右,是個白臉,長得還不賴,一對劍眉,一雙桃花眼,鼻樑高挺,嘴角天生帶笑,微微往上翹著,也是一身夜行衣,頭上包著黑色的絹帕,只是髮髻蓬鬆,再仔細看,已成了獨眼龍了,一條小腿鮮血淋漓。
兩人滿身是土,胸脯一起一伏的,嘴都堵著,對著陸金瑤和墨青炎怒目而視。
不用問,三十多歲那個是趙誠桓,二十多歲那個是秦風。
陸金瑤無視他們吃人一般的目光,笑眯眯的端著茶盞,繞著兩個人走了幾圈,忽然用一副驚訝的語氣說道:「哎呀,我當是誰,這不是當朝三品的昭武將軍,趙大人,趙將軍嗎?怎麼,您大半夜的放著覺不睡,跑到我們家房頂上做什麼?」
趙誠桓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陸金瑤這個人,向來毒舌,更何況對方還是敵人呢?當下她輕輕喝了一口香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趙大人,莫不是你……今天晚上是出來私會的?一不小心走錯路才到了我家屋頂上?哎呀呀,趙大人啊,您說您這是何必呢?您喜歡的是男人,這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呢?瞧瞧,瞧瞧,這位多俊俏的一張臉,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我說趙大人啊,你們床笫之間玩什麼我們都管不著,可你也不能這樣打人啊……」
她越說越沒譜了,尤其秦風明明是被陸家的下人給揍成了這樣子,她卻偏偏說成是趙誠桓在床上乾的。
趙誠桓氣得胸脯一股一股的,本來就很紅的臉更紅了,剛想要破口大罵,奈何嘴被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金瑤忽然像是嚇了一跳一樣蹦到了墨青炎身後,有些驚訝的說道:「天啊,沒想到趙大人居然還有咬人的愛好,這一定是狂犬病,要不,他就是瘋了。」
明明是你讓糯米咬的……墨青炎心裡好笑,卻一本正經的附和道:「狂犬病是什麼病症?怎麼還會咬人?這要是咬了別人可怎麼辦?要我說啊,直接跟對付那些瘋狗一樣亂棍打死就得了。」
趙誠桓幾乎氣暈了。
秦風臉上被揍的重,臉都腫了,陸金瑤跟他也不熟,轉了幾圈之後把茶盞放下了。
「不對不對,我一定是看錯了,想那趙大人,趙將軍,乃是當朝棟樑,怎麼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下作之事呢?你們從實招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黑夜之間潛入我陸府是何用意?為什麼要冒充趙將軍?」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
「不招?來人,給我打。」陸金瑤倒是不客氣。
櫻桃蹦過來沖他們就是幾腳,把兩人踹趴下了。這次她手下留情,沒打斷骨頭。有人架起他們來,櫻桃又是幾巴掌,兩個傢伙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
「我問的話,你們聽明白了沒有,為什麼不回答?」陸金瑤一拍桌子,「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這種人都是賊骨頭,就得揍!」
雙生精靈聞言,一人拿著一條鞭子走上前去,「啪啪啪……」把這倆小子打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打了半天,眼看著都要翻白眼了,陸金瑤一擺手:「你們兩個到底說不說?為什麼夜探陸府?你們如果再不說,我可要動大刑了!」
兩個人還是不言語,一個勁兒的晃腦袋,發出「嗚嗚」的聲音。
「真是冥頑不靈!自尋死路!我可告訴你們,雖然我這裡不是公堂,但大刑還是有的!」
陸金瑤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兩個人「嗚嗚」的更起勁兒了。
「唉,我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動大刑實在是於心不忍……先打二十大板吧。動手!」陸金瑤一臉淡定的揮了揮手。
旁邊有茄子和冬瓜拿著大板走上前來,一般打板子都是要脫褲子的,陸金瑤省了這一步。
而她的板子上都有著毫毛般細小的釘子,雖然細,卻很長,一板子下去,這人的屁股就得變成篩子。
有人過來壓著兩個小子,茄子和冬瓜就開始行刑。
兩個人本來腿上就有傷,又被壓著打板子,疼得是吱吱叫喚,然而嘴終歸是堵著,只聽得出叫得極慘罷了。
「我說小兔子。」
「怎麼?」
「他們的嘴堵著,想招也招不了吧……」墨青炎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