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道】 十字・血玫瑰

【第十三道】 十字・血玫瑰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各種不同的人來往著,猙獰、溫順、奇怪、陰沉。。。。。。形形色色的人來往。來的,去一個黑板之前對著花花綠綠的任務單,反覆看,隨即把看中的任務單拿下到主櫃檯登記,離開。去的,拿著一個皮包或者箱子,心滿意足的再次登記,離開。

二樓,最中心的地方,赫然放著一張國王椅,椅子上,一位碧綠色眸子的女孩不滿女孩的撅著嘴,亞麻色的長發隨意的散落在椅背上,白色的希臘式長裙,讓她看起來像是一位女神。「小雨櫻怎麼還不回來,好無聊。」女孩單手撐著右臉頰,一副煩躁的樣子。「會長。。。。。。雨櫻小姐他們接到任務期是一年啊,應該沒那麼早回來。。。。。。」一旁一個圓滾滾的矮胖胖的男子穿著管家服立在一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暴躁的會長打斷了:「滾!擺明了就是借口,她們不找我,我去她們!」「可,會長。。。。。。」管家知道自己擋不住會長的橫衝直撞。「回來,你再打擾她們執行任務,我就把你會長一職撤了。」不容反駁的蒼老的聲音傳來,一位老者穿著唐服,端著茶杯,出現在黑暗裡。「爺爺,」會長聽見老者的聲音,馬上沖前去拉著老者的手,撒嬌,「我很無聊啊。。。。。。」「再無聊也不許胡鬧!」老者斬釘截鐵道。「好吧。。。。。。」會長撒開手,悶悶不樂的坐回椅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公會大廳。

沒錯這位坐在椅子上,被稱為「會長」的女孩,正是十字.血玫瑰的現任公會會長——獨孤十字。而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喝茶的老者,正是公會的大前任會長,十字的爺爺,獨孤腥御。「丫頭,都這麼大了還那麼任性,難勝任大業啊。。。。。。」腥御無奈的看著十字,喃喃自語。「我喜歡怎樣就怎樣,你又管不住我~」十字淺笑道。「行,丫頭,你要怎樣,我隨你的。但是,」老者說到這裡,眸子中的某種光輝沉了下去,「你要對得起你爸爸給你留下的唯一江山。」「我那個死鬼老爸,我才出生沒多久,就因為任務意外死了,連我都不在乎。。。。。。」十字喃喃道。「你弟弟差不多也要回來了,他差不多也應該十六。」老者察覺到十字的失落,連忙岔開話題。「哎呀,我那個黑歷史重重的弟弟終於捨得回來了~」十字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他也應該長大了吧。。。。。。」老者渾濁的眸子里,剛剛沉下去的光輝,又升了起來。「我並不這樣覺得他能夠完全脫離那個曾經。」十字的眸子又黯淡了幾分。「那,就讓他加入組合吧,希望有人能讓他懂得一些事情。」老者考慮了一會,道。「好,沒問題。」十字一口答應下來,她相信,有人比她更合適當自己弟弟的老師。「我希望他,可以像當年的雨櫻一樣,走出深淵。」老者啜了一口茶,淡道。「雨櫻用了七年,爺爺你說他要多久?」十字笑道。「又和我老頭子打賭啊。」腥御笑笑,道。「好,明年才開始賭。」十字笑著說。「我賭,要三年。」腥御笑道,啜了一口茶。「我賭,最多只要三個月。」十字笑著說道,面對這件事,她有十足的把握。因為,自己最驕傲的學生,要回來了。「那麼有把握?!」腥御笑道。「當然,他會有個不錯的好老師。」十字知道,雨櫻之所以能夠走出來,是因為她明白了很多。自然會有辦法教另外一個人。「好,那就賭吧,不過賭什麼呢?」腥御的眼睛狡黠的轉了轉。「地下室那兩攤放了十年的老酒怎麼樣?」十字笑了笑,大方道。「呵呵,好孫女,終於同意我這老骨頭喝酒嘍。」腥御笑道。「錯,我的意思是,再放上幾年,再喝。」十字回頭狡黠的笑笑。「哎,和你媽媽太像了,都那麼沒心沒肺!」腥御在角落畫著圈圈暗自吐槽。

公會大廳背後的後花園內,一叢叢不同顏色的玫瑰,在花圃里,開得絢麗多彩。血色的妖嬈,白色的純潔,黑色的神秘,藍色的深沉、粉色的嬌嫩。。。。。。

「藍色妖姬,血色舞姬,黑色魔女。。。。。。」一個身穿白色園藝裙,扎著圍巾的女孩細細的數著花圃中的玫瑰花。「茜。」十字叫住那女孩。「唔?」女孩回頭,棕色的發尾甩過,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十字的臉龐,「會長大人總算是有時間過來看玫瑰了呢~」茜笑笑,繼續澆水。「恩,公會不能徒有一個『玫瑰』嘛~」十字笑笑,道。「會長大人還真是刻板呢~」茜笑道。「嘛,我的父母,生前都喜歡玫瑰,可惜,從來沒種過。」十字俯身看著密密麻麻的玫瑰相互簇擁。「原來是這樣啊。」茜若有所思。「陳年往事,無需再提。」十字笑笑,道。「您的父母,一定都很勇敢吧?」茜忽閃著娃娃般的大眼睛,認真的問道。「啊,是的,他們非常勇敢,怎麼了嗎?」十字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認真的可笑的女孩。「那就對了,玫瑰的花語是:剛烈的愛情和勇氣。」茜滿意的笑笑。

「再美的玫瑰,也會凋零。」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一身黑的男孩出現在玫瑰園的園口。「獨孤寂影!」茜咬牙切齒的看著向他們走來的這個男孩。「影,」十字笑笑,拍拍寂影的肩膀,「回來了?」寂影淡道:「嗯,回來了。」其實,這個男孩最讓人記住的是那雙眼睛,渙散的黑瞳,看到深處后除了絕望再無其他寓意。「嘛,還在原地踏步啊。」十字看清他的瞳孔,和數年前出去時,一模一樣,絕望,是他整個人唯一的象徵。「是,根本忘不了那種絕望。」寂影淡道,徹徹底底的面癱,絕無轉折。「嘛,我會給你找一個好老師的,」十字笑道,「你會有改變的,一定。」「隨便,反正再怎樣也只是徒勞無功。」寂影淡道。「行了,不打擾你和茜敘舊啦~」十字笑笑,大步向玫瑰園園口走去。

「呵,你還捨得回來啊。」茜一副鬥氣的嘴臉。「還是小屁孩一個,連個子都沒長。」寂影拍拍茜的頭,道。「誰說我沒長大!我已經是大人了!」茜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看著寂影。「呵,心性都沒長,長歲數有什麼用?」寂影淡道,俯身撫摸著黑玫瑰的花瓣。「你!」茜一下子被噎住了。「遲早會變成老太婆一個。」寂影淡淡的回頭,望著一臉怒氣的茜,淡道。「滾!別碰我種的玫瑰花。」茜怒氣沖沖的望著寂影。寂影輕輕的拍著茜的頭,道:「我回來了。」隨即,轉身離開玫瑰園。

「啪!」十字將一疊資料丟在寂影面前。「什麼東西?」寂影督了督那一疊資料。「你未來的老師。」十字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哈?我知道那麼清楚她的資料幹嘛?」寂影一臉疑惑的望著十字。「這對你有幫助。」十字笑笑,道。寂影疑惑的望了十字一陣子,終於撿起地上的一疊資料:「夏雨櫻?」「對,我最驕傲的學生。」十字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道。「一個女人,教不了我什麼。」寂影將資料扔回給十字。「錯,她雖然比我們都小,但是她的背景,你大概不知道。」十字喃喃道。「一個女人,看名字就知道是個嬌生慣養的華貴女人。」寂影不屑的說道。「是嗎。。。。。。」十字陷入那段悠遠的回憶。

八年前的一天半夜,年僅十歲的十字,在公會門口,遇見了一對雙胞胎。昏迷的那個,一身白衣白褲上,沾滿了血跡。攙扶的那個,踉踉蹌蹌的,大腿上有一條明顯的疤痕,正在向外淌血。「救救。。。。。。救救我們。。。。。。」攙扶的那個女孩,看見十字,像是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可惜,話未說完,已經因為極度的疲勞,昏睡過去。十字連忙叫上公會裡的幾個人,將兩個昏迷的女孩帶回公會進行檢查。檢查結果,令人驚愕——那個早已昏迷的女孩只是因為疲勞過度,渾身一點傷口都沒有,除了手上因為長年累月使用某種武器留下的老繭。而另外一個,則是因為失血過多以及極度疲勞而昏迷,在輸血過後,便以及開始有了蘇醒的跡象。

十字一直在兩張病床間轉來轉去,她好奇,這兩個女孩,明顯就只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看衣著,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為何會狼狽的出現在自己公會中心的範圍內呢?這是她第一次對某件事,感到如此的好奇。而,自己的爺爺,好像也對那個沒有傷口的女孩特別

感興趣。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爺爺對酒和武技外還有感興趣的事和人。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那個只是因為極度疲倦昏迷的女孩已經蘇醒。「你。。。。。。」十字話還未問出口。只見女孩,一下子便扯掉了手上輸著營養液的針頭,不管手上的正在留血,下床便要往外走。「等等!」十字衝到了那女孩面前,攔住了去路。「什麼事?」女孩的聲音,比南北極冬天最冷的溫度還要冷。「你要去哪?」十字道。「為夏家報仇。」女孩抬頭,對望著十字的眼睛。十字微微驚愕,那雙漂亮的雙色眼睛,完全渙散開來,她能看見的,只有永無止境的絕望。「讓開!」女孩話音未落,腿一軟,跌坐在地。十字連忙把女孩扶到床上,耐心的說:「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休息。」女孩沉默了好久,才終於點了點頭。十字在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你叫什麼?」十字試著和女孩溝通。「夏雨櫻。」女孩淡道。「好可愛的名字。」十字笑道。「哦。」雨櫻淡道。「小姐,會長要我帶那個已經蘇醒的女孩去見他。」依舊是那個圓滾滾,矮胖胖卻穿著一身燕尾服的管家,他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會長。「好的,我帶她過去便是。」十字拉起雨櫻的手,向工會的會長辦公室走去。「爺爺。」十字推開門,輕聲道。「十字啊,把雨櫻妹妹帶來了么?」坐在紅木椅子上,穿著唐服,笑眯眯的老者,道。「咦?爺爺怎麼知道妹妹叫雨櫻的呀?」十字稚氣未脫的童音回蕩在整間辦公室里。「十字乖,爺爺要和雨櫻妹妹說說話,十字,你先出去吧。」笑眯眯的老者起身,拍拍十字的頭,淡道。「哦。。。。。。」年幼的十字乖巧的點了點頭,退出房間,並且把房門給輕輕帶上。

「腥御老先生,您好。」雨櫻漂亮的眸子,直視老者。「丫頭。。。。。。好久不見啊。」腥御,拍拍雨櫻的頭,笑道。「是,好久不見,自從您打我三歲開始被趕出過夏家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您了。」雨櫻淡道,渙散的眸子令人憂傷。「家裡出什麼事了?」腥御不再繞彎子,直接進入正題。「它們來了,要拿走基因病毒,被叛亂者放進來的。」雨櫻淡道。老者若有所思,沉默不語,雨櫻不鬧也不煩,只是靜靜的等待著。「雨櫻啊,你和你姐姐都被當做實驗體了吧。。。。。。」老者望著雨櫻漂亮的眸子,淡道。「是。」雨櫻乾脆道。沉默且沉重的空氣,能讓每個人的心跳都漏掉一拍。談話,還在繼續。

門外,十字貼著門,聽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最後乾脆抱怨木門太結實了,隔音效果太好,她根本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偷聽不了,就只好乖乖的在門外等待。十字靠著木門,兩隻腳的腳尖碰在一起,互相摩擦,碧綠色的眸子里,滿是疑雲。讓十字沒有想到的是,談話進行了整整三個鐘頭。直到她揉著酸痛的小腿時,那扇帶著神秘的木門,才打開。「十字。」雨櫻淡道,眸子里依舊是渙散的絕望,十字沒有料到雨櫻會親自發起對話,連忙站好。「我在,有什麼事嗎?」「我要和你學習武技。」雨櫻向她伸出手,淡道。「這。。。。。。」十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腥御,腥御,肯定的點了點頭,「好的。」十字伸出手,握住雨櫻的手,道。「十字,要照顧好雨櫻妹妹啊。」腥御囑咐道。「一定~」十字俏皮的笑笑,清澈見底的碧綠色眸子,與雨櫻渙散且絕望的雙色眸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會長。。。。。。會長!另一個也醒了,說再見不到她妹妹就死在我們面前。」管家氣喘吁吁地向腥御彙報情況。「姐姐。。。。。。」雨櫻喃喃道,隨即朝著十字帶她來的路線衝去。「先讓她們姐妹倆好好敘敘舊,十字,跟我來。」老者望著雨櫻的背影,拉起十字的手,向相反的地方走去。十字時不時回頭望著背後,直到雨櫻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的時候,才停止了回頭。

夏家姐妹的病房內。

「姐姐!」雨櫻剛剛衝到門口,便看見了抱膝,蜷縮成一團的晴櫻。「妹妹!」晴櫻向門口望去,看見了風塵僕僕的雨櫻,雨櫻上前,一把抱住了晴櫻,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不能再失去更多了。」泣不成聲的晴櫻被抱在雨櫻的懷裡,雨櫻已經哭夠了,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復仇。

「爺爺、爺爺,」十字搖晃著被牽住的手,道,「我們要去哪裡啊?」「待會你就知道了。」老者慈祥的笑笑,道。「那,我們聊天好不好~」十字並不急,是因為她有更多的問題。「好,聊什麼?」腥御笑笑,問道。「爺爺,你為什麼知道雨櫻妹妹叫雨櫻啊?」十字問道。「因為她是爺爺的一個老朋友的孫女。」腥御回答道。「那雨櫻妹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十字擺明了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她們夏家,家族叛亂,她們的家人都死了,只有她們逃了出來。。。。。。」老者的眼底,泛起一陣殺氣。「。。。。。。」十字不再說話,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雨櫻原本漂亮的眸子里,現在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絕望。看見自己的家人一個一個的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一定非常不好。腥御見十字不再繼續問下去,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爺爺,」十字突然停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喃喃道,「雨櫻妹妹現在這裡,一定很疼。」腥御微微驚愕,隨即,釋然道:「是,她現在的心,痛的要死。」「那十字可以讓雨櫻妹妹好起來嗎?」十字認真的抬頭望著腥御。「當然,只要你做得到。」腥御笑笑,道。但,腥御明白,這話說的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非常困難,弒夫殺母之痛,豈能輕易釋懷?「爺爺,我一定會努力讓雨櫻妹妹好起來的!」十字認真道。

這天,雨櫻和晴櫻,失去了一切,也獲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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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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