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良心被狗吃了
過了五天幸福的休假生活后，錢為心裡漸漸有些空蕩蕩的了。這天晚上成婉加班，到時候讓錢為去接她。成婉不在錢為愈發無聊，下午到新租的房裡簡單收拾了一下。若王冰馨真不打算找茬炒他魷魚的話，下周就該搬過來住了。像現在這麼和成婉泡在一起，錢為毫無控制自己某些生理功能的把握。
在錢為心目中，愛情是件很神聖的事。成婉的房子還有兩個月到期，他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差認真考慮考慮。如果真是死心塌地的兩情相悅，自然會水到渠成。
胡思亂想間手機響了，是李經理打來的：「錢為，下了班沒事來家裡吃飯。嘿嘿，今天我生日，幾個戰友和部里兩個聞出味來了的小崽子鬧騰著叫我請客，我專門請了天假，一起來樂呵樂呵吧！哎！有空記得早點過來搭把手啊，你那個小阿姨好像說過你手藝不錯。」
我正悶得慌哩！錢為滿口應道：「好的，我一會就到。」
李經理有房有車也不缺什麼，但空手上門吃人家的生日飯總不像話，送蛋糕鮮花什麼的太俗，錢為買了條好煙聊表心意。剛到他家樓下電話又響了：「錢為，你接連幾天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計劃書寫得怎麼樣啦？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順便聽聽你的高見。」
除了親愛的王總沒人會這麼跟他說話，錢為毫不領情的答道：「對不起，我很忙！再說了，請我這號刁民吃飯就不怕影響您的胃口？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天呢，遲一秒鐘交貨你開除我好了。」
我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只要一切以勞動合同為基準你拿了我沒轍！王冰馨立刻又打過來，用極度粗魯的方式表達了她的憤恨：「錢為，你這個混蛋！你……他媽的！」
錢為的早到令李經理十分意外：「嗯？現在還不到四點啊？不用上班？」
錢為一步登天調到總經辦令保安部的同事們極為羨慕，對他具體做什麼卻知之不詳。勤雜工工資再高他還是勤雜工，在平時喝酒胡侃中錢為無意多談。李經理是他最為信賴的傾訴對象，一字不漏的把調離后的遭遇說了。
「胡鬧！」李經理聽得連連搖頭：「這不純粹是瞎胡鬧么？」
錢為笑道：「誰說不是呢？我們家鄉有句土話：娘偷漢子女看門，開的是錢面。好歹是拿五千的月薪，隔三差五還有莫名其妙的補助，先混著吧。——怎麼就您一個人在家？嬸子呢？」
李經理黯然道：「我老婆十年前就病故了，女兒也不常回家。」起身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來幫我切菜！」
下班時間一過，客人們陸續到來，屋裡頓時熱鬧起來。李經理親自下廚掌勺，錢為打下手。李經理的戰友老劉進來小聲問道：「老李，小晴呢？會回來嗎？」
李經理訕訕道：「不知道。回不回來無所謂，一屋子老爺們，她回來倒弄得大家不自在。」
老劉嘆道：「這孩子！要不……我去接她？」
李經理稍一躊躇，掏出了車鑰匙：「小晴跟你太熟了，辛苦錢為去試試吧。錢為，她願意回來最好，不願意就算了。」
聽他們的意思，李經理父女之間似乎有什麼難以化解的矛盾。一個男人中年喪妻不娶，獨自把女兒拉扯大，這樣的父愛怎麼能不珍惜？錢為心下對這個叫李晴的女孩很感鄙夷。
出去撥通了李經理告訴他的電話，生硬的道：「李晴嗎？我是你父親的同事錢為。今天是你父親的生日，他托我接你回家吃飯。你在哪兒？」
電話里的李晴冷冰冰的道：「謝謝！請你轉告他我沒空。」錢為還來不及反應她就掛了，不由有點光火：連句生日快樂也不捎上一聲，你還當他是你老爹么？
不料李晴馬上又主動打過來了：「你……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錢為沒好氣的道：「我叫錢為。我不管你們父女倆有什麼矛盾，如果你的良心不是被狗吃了，那就應該回來陪你爸爸過生日。」
「……我在公司，你過來吧！」
錢為隱隱覺得李晴說的地址有些耳熟，過去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巨幅招牌上寫的是：SH鼎盛電子產品製造有限公司。竟有那麼湊巧的事！再次撥通了李晴的電話：「我在外面路邊，開的是你爸爸的車。就快開飯了，你動作快點！」
「我一會還走不了。你上來坐坐吧，我在總經理助理辦公室。」
不是早下班了么？真麻煩！錢為上樓找到總經理助理辦公室，推門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熟人：王冰馨。
她對面坐著一個清秀挺拔的女孩，面目與李經理依稀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李晴了。李晴皺眉道：「你就是錢為？怎麼連門都不敲？」
「沒辦法，他就那個素質。」王冰馨嘲諷道：「錢為，你不是說很忙？忙著約李小姐吃飯？就不怕你親愛的小阿姨殺了你？」
李晴面紅耳赤的道：「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錢先生。錢先生，我正在向王總彙報工作，確實抽不開身。」
看來王冰馨和李晴關係也不是太密切，不然絕不會是這種刺耳的腔調。錢為心說李晴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原來是王冰馨有意讓李晴引他到這裡來的！
錢為笑道：「王總好像說過這個星期由我自行支配，現在是下班時間，只要我高興，我就是去火星也不關你的事。我是替一位可憐的父親來求他女兒回家吃飯的，因為今天他生日。我家小阿姨不是那種冷酷無聊的人，只會對我大加讚賞。——李晴，你走不走？」
王冰馨騰地起身大怒道：「哼！你說誰冷酷無聊？！」
錢為悠然道：「你那麼緊張幹嗎？我又不是說你。我只知道那邊人家老爸生日在等她吃飯，而這邊都這個時候了還抓了人家彙報工作。是不是冷酷無聊我不清楚，但絕不是賢良淑德！」
王冰馨猛醒過來埋怨道：「李小姐，保安部李經理是你爸爸？今天是他生日？你怎麼不早說？走，快走，我們一起去你家湊個熱鬧！」
如果李晴不是礙著老闆王冰馨的面子，錢為今天恐怕很難說動她回家。李經理說他女兒大學畢業工作好幾年了，沒想到竟是鼎盛電子的總經理助理。王冰馨據說剛畢業不久，總經理的位子屁股還沒坐熱，不知道他們是父女倒也情有可原。
李晴無奈的跟著二人下了樓，顯然對錢為電話里那句很不友好的評價耿耿於懷：「錢先生，有些事情你並不了解，請不要妄下斷語。」
王冰馨好奇的回頭問道：「李小姐，錢為他說你什麼了？」
錢為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說她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晴恨恨瞪了他一眼，上了王冰馨的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