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嗯，讓我考慮考慮。02

天上的雲絲不知何時被烏黑的卷積雲所代替，邁著隆隆的步伐緩緩堆積在一塊，有種隨時隨地會塌下來的窒息感。

就連周圍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渾濁不清，途中有男生女生的交流，明明清晰得聽在耳畔卻猶如隔著厚重的玻璃，像壓低的聲線讓人心生抑鬱。

椿忻站在人群堆里，木木的看著這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起頭的是體育老師。他依舊做著雙手絞在背後的可笑造型，但那種凌然的氣勢卻徒增不減。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單獨從器材室跑回來的男生身上——白色的運動服，沾染了觸目驚心的血漬，隱隱透露著在場所有人所不知道的故事。

男生喘勻了氣息，抹了額頭的一把汗，側了側身子將手指向器材室，「那邊，那邊有人打起來了。這不是我的血……」

不等男生說完，體育老師的兩道眉毛已經憤然倒豎。

如果忽略掉他幾乎謝頂的頭髮，他算得上是一個有威嚴的男人。所以在他的體育課上，那些染著奼紫嫣紅的『毛髮』青年也學會收斂起自己的叛逆因子。

椿忻這樣想著，又側目轉向他——並沒有意料中的大發雷霆，皺起的眉際間微微凸起。有風吹起，帶動了他頭頂所剩不余的發。那中年男人的表情，參雜著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

「帶我去看看。」最後，那男人這樣說著。

*

距離器材室幾米遠，便可以看到烏壓壓的人群來往攢動。椿忻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尾隨在體育老師身後，不遠處的幾丈遠，與他們平行的距離也有幾波人往器材室趕。

看樣子，茲事體大，已經遠遠超乎於打架了。

先趕到現場的是椿忻等人。

隨著帶頭的老師一聲呵斥，圍堵在門口的一干人分別往中間散開分成兩撥，一條小道被『開闢』出來。方才被人群堵塞的空間一下子暢通起來，流暢的氣流里涌動著某些不知名的氣息。

椿忻說不明白那是什麼，只是原本湊熱鬧的心情一下子提心弔膽起來，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奇怪。

「看看這地上的碎渣子，動靜也太大了。看樣子不像是打架那麼簡單？」身後傳來的氣息像一陣風，略過女生脖頸時酥酥痒痒。不似男生的聲線低沉，也沒有平常女生的濡濡語氣。聽這嗓音明明是女生，說出的話來卻帶著乾淨清爽。

椿忻下意識回頭，一張秀氣的臉近在咫尺——利落的短髮包裹著柔和的下顎稜角，側臉的鼻樑高挺，偶爾有幾顆不聽話的雀斑冒冒失失的跑出來。不過，不影響女生的美感。

額，挺好看的。椿忻颳了刮鼻樑，回過頭時，身後的女生輕飄飄的問句就這樣傳過來——你覺得呢？

我覺得？

椿忻踮著腳抬頭，帶著問題往裡探，這不探還好，一探就探出問題來。

——從器材室被拎出來的兩個男生，一個是哲希，一個，是離谷。男生穿著渾身血漬的運動服，單手忙不迭的掩著失血過多的頭部。薄薄的唇瓣緊緊地抿著，在看到椿忻的視線時，又不動聲色的將頭轉開。

那個白痴。

「我覺得真是瘋了！」停頓五秒之久，女生回答之前的問題拋給身後的女生，又循著兩個男生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