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道歉不能解決一切】

第九章【道歉不能解決一切】

事實上遇到墨夙是一場意外,當他回到學校,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走在走廊上時,墨夙突然扶著單肩包直衝過來,表情很是嚴肅,嚴肅到讓他以為她是為了昨天傍晚的事生氣而想揍他,誰知她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地擦身而過。周圍有太多的普通人,所以他沒有直接追上去問。而當他經過二年三班時,聽到了裡面偶爾夾著墨夙的名字的談話聲,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可以問一下剛剛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的聲音還是很輕柔,但是瞬間就毫無障礙地傳遍了整個班級,先不提男生們不屑的目光,大多數女生都對他投去了略顯羞澀的目光,而在這其中,還有晏寒熙驚疑的眼神。

「端木祺?」

「他怎麼會突然管起這件事了?」

「不會是因為昨天的體育課……」

「放屁,怎麼可能!」

端木祺輕笑地看著班上的人,只一句話,更加肯定了他們的推想:「我剛剛在走廊碰到了阿夙,請問她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嗎?」

「他竟然直接叫墨夙阿夙耶~」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該不會是認識的吧,他們還在同一天轉到這裡。」

談話聲雖然混亂,卻不難讓晏寒熙聽到關鍵的那幾句,只是越聽他的臉色越難看。他對墨夙起了念想,這一點都不奇怪,墨夙是第一個對他心平氣和的同學,也是除了家人外第一個會對他說再見的人,這麼好的女孩…會對她有好感很正常。只是…如果墨夙和端木祺真的是認識的,那他…根本不可能比得過那麼優秀的男生。

就算不是真的要談戀愛,看到她跟別的男生在一起,總會有些難受。遠遠地望著站在門口的端木祺,晏寒熙只能縮了縮肩膀,自卑地垂下了頭。

端木祺原本就是站在門口,對班裡面的人幾乎是一覽無餘,自然也發現了晏寒熙不同他人的反應,純黑色的眸底浮現出一股莫名的黑色閃光,似霧似火,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在這時候,墨夙強行把班主任給拉了過來,疑惑地掃了端木祺一眼就把班主任推到了講台旁邊,淡定地指向自己的課桌。

估計沒人比她更直接,她這是逼著班主任要當面解決問題。二年三班瞬間又安靜了下來,神色各異。班主任也是一眼瞧見她所指的地方一片狼藉,頓時蹙起了眉一臉嚴肅地問道:「墨夙的書是怎麼了?誰幹的?」

「……」

「…………」

還是沒人敢吭聲,甚至連原本站著的同學也戰戰兢兢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誰都不想做最顯眼的那個。陸陸續續有別的班的學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逐漸地門口和窗口都堆滿了人,而班主任已經顧不上這些,掃了一眼自己班的人,冷聲問道:「怎麼了,全都啞巴了嗎?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同學看到。」等了一會兒,索性把目光投在了其中一個女生身上,「佳薇,你說。」

方佳薇猛地一縮肩膀,扛著周圍同學「狠厲」的目光可憐兮兮地回答道:「老師…我才比墨夙早到那麼一會兒,沒看到啊……」

「易慧呢,你有沒有看到。」

被點名的女生反射條件地站了起來,說是站,不如說是跳更準確。她張著嘴顫了很久才勉強吐出了幾個單音,可根本沒法連貫形成句子。不過,按照她三番四次偷偷瞄向了蔡舒楠就知道答案了。

班主任果然讓她坐了下來,目光停在了蔡舒楠身上:「舒楠,你說呢。」

聞言,蔡舒楠撇了撇嘴角,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習慣性地卷著自己的頭髮說道:「是我做的。」

「為什麼要這樣做?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清楚。」

「還不是因為她昨天——」話語猛地一頓,餘光注意到還站在門口的端木祺,她深吸了一口氣,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

「上來!」班主任急促地喚了一聲,等蔡舒楠慢悠悠地盪了上來后才繼續說道,「不管怎樣,舒楠你都不該這麼做,還不快點向墨夙道歉!」

話音剛落,蔡舒楠立刻聽到身後的竊竊私語,臉色有些難堪,瞪了沒表情的墨夙一眼后,微低了下頭裝作誠懇地說道:「對不起,請原諒我。」

「……」

墨夙不肯接話,瞬間冷場。班主任拍拍墨夙的肩膀,揚起了友好大氣的笑容道:「墨夙,既然舒楠都道歉了,你就原諒她了吧。知錯能改是好事不是嗎?你也別記在心裡了。」

這次墨夙有反應了,雖然是自言自語:「自古親疏有別,地位與時間決定其路的不同,竟是到現在亦是沒改。」

「什麼?」

「老師覺得…這般便罷?」墨夙抬了頭,深褐色的眸緊緊地盯著他問道,「老師真以為,道歉了,便可將一切過錯銷毀?」

「不是真的當什麼都不存在,」注意到自己的學生的目光,他頓時感到了無比的尷尬,還有面對墨夙的…不悅,「但是她已經道了歉,事情又已經發生,你還想怎樣?不屈不饒根本就商量不出一個結果來。」

說到底,不過是想早點解決這件事,而非給一個公道。墨夙垂下了眼帘,突地轉過身邁開了步伐,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拽過蔡舒楠的課桌丟到了教室的後面,任由抽屜里的書本灑落在地,她伸手從單肩包里摸出了一盒牛奶,橫伸著手,插吸管的小孔對準了書本上方,面色平靜地跟站在講台旁邊的班主任和蔡舒楠對望。

看到這,端木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呵~」

「你想做什麼!!?」蔡舒楠猛地大聲叫起來。

她的動作太快,快到蔡舒楠剛反應過來邁出了一步,墨夙已經收緊了左手,牛奶從插吸管的小口裡噴射而出瞬間污了書本。她沒有看腳邊的書堆一眼,只是凝望著衝過來的蔡舒楠,學著蔡舒楠剛才的語氣不冷不熱地說道:「對不起,請原諒我。」

「放屁!你這個神經病!!!」蔡舒楠才不管她在說什麼,撲上來就想拍掉牛奶盒,「瘋子!!!」

但是墨夙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手掌再收緊一下,牛奶盒竟然「嘭~」的一聲抓爆了,牛奶跡濺了蔡舒楠一身,也如雨般落在了書堆上。墨夙一個轉身就避開了蔡舒楠,見她愣了一下后側身就一掌拍過來,墨夙直接伸出滿是牛奶的左手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壓制在了教室後面的黑板上道:「學生手冊第一部分第二卷第十三條,學生不可使用暴力,更不可有毆打他人的行為,否則因情況記過處分。蔡舒楠企圖毆打我,我乃防衛,無錯。」

說話間,班主任已經撲了上來了:「你先把蔡舒楠放開!有事慢慢講!」

聞言,墨夙乖乖地鬆開了蔡舒楠的衣領,後者剛又要衝上來,被班主任從身後一把拉住。

這一個早晨,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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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相信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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