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回國
?同一日的傍晚，燕京市的機場內，一位穿著連頭罩的低調衛衣，帶著幾乎把大張臉都遮住的黑超，輕咬的粉嫩唇瓣透著焦急與期待的明艷少女，一雙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人群熙熙攘攘的出口。
昨天秦夏兒接到張家的電話，說張噬已經找到。只是受了傷。而李譜沒有停留，搭了最快的一趟飛機，火速歸國。她打聽了飛機的班次，就胡亂化妝了一下，在候機室等到了現在。
她雖然只發了一張專輯，現在卻是全亞洲火熱的新人小天後。甜美出色的容姿身材，科班級又偶爾會呈現活潑個性的清澈聲線，超一流的頂尖曲目。加上十七歲的年齡。讓她在中國老家與喜好美少女偶像的日本都極受歡迎。至於東南亞，有張氏財團明裡暗裡的支持，更是席捲了大部分的東南亞國家。甚至在歐美都有一大批支持者。
不過這也讓她很難在公共場合自由行動，家教更加嚴格，這一次完全是好說歹說，身後還跟著一名貼身保鏢，遮遮掩掩的才能親身到機場的候機室。
如果讓記者知道今年最受矚目的秦小天後在機場等候一名男生，估計不用等到日落，緋聞就在各大門戶網站上漫天飛了。
「啊，出來了！」女孩的臉蛋忽然綻出笑容。她遠遠地瞧見從通道出來的李譜，正想走過去。忽然發現在他身邊並排走著一位年輕女子。她似乎與李譜極之熟稔，與少年邊聊邊走。
在秦夏兒眼裡，那女子穿著紋有少許恰到好處的翠色紋飾的休閑服，下身是完美勾勒出一雙飽滿渾圓的修長**的緊身牛仔褲。如瀑的烏黑秀髮束成馬尾，沒有一絲一毫化妝修飾的天然肌膚，透著宛若明玉的淡淡光澤。單是眉目精緻如畫、肌膚勝雪身材曼妙也就罷了，她的嫵媚風姿中，又透著一抹清冽脫俗的氣息，不是高嶺之花那麼簡單，而是更加超凡出塵的感覺。
夏兒班長感覺心裡似乎猛地堵了一下，他是什麼時候認識這種超漂亮又超有氣質的大姐姐的？他們是什麼關係呢？本來想要迎上去的少女在微妙的心理下有點兒慌張地躲了起來。
初入不壞的晨天心在超負荷運動下斷裂的肌腱筋膜，在三天後的現在，基本上好了九成。無需像張噬或傷勢更重的布拉德一樣住院調養。李譜自己則是休息了一天，補充了足夠份量的營養后，在生命藍圖的修復下所有傷勢都迅速好轉。
回想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李譜真是感覺有點難以言喻。
老烏鴉那麼深不可測，連他帶來的手下都強得像怪物一樣。本來他都準備好了被這位老魔法師抓走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兩位LV6趕到。而更沒想到的是……
李譜暗暗地吸了口氣，閃過一絲混雜著興奮與不甘的瞳仁微微收縮。已經過去了三天，少年的腦海內仍然盤旋著那場激斗的所有細節——這顆星球上，居然有那麼超卓的生命。而且是兩名。
只可惜，一名是垂暮的夕陽，而另外一位是璀璨的旭日。
「毀滅日」煉天豪，心姨的童年好友。沒有外星裝備輔助，卻將一己之身錘鍊得超過了人類……不，是所有地球生物有史以來的最頂峰，真正的戰鬥怪物。
戰鬥結束后，煉天豪將他和心姨等人、甚至包括波塞冬一起帶到了這座位於美國夏威夷群島卡內奧赫特灣哈瓦拉高地的海軍陸戰隊基地，也是美國太平洋總司令部。自從「異形胎海」被發現后，包括這座軍事基地在內的美國太平洋海空部隊就做出了相應的調整。軍力做出了明顯的加強。大量為政府辦事或者出於自身興趣的歐美科學家也雲集於此。
甚至連相當一部分由美國掌控的「星舟遺產」，也是堆積在這座基地內。
「最後防線」的核心成員，任何一名在美軍中都是被視為國家的超級英雄，王牌中的王牌。在基地中擁有非常大的自由行動權，更有一座佔地面積不小，設備完整的基地園區。
沒有被渡鴉王抓走，卻被「友善」但不容拒絕地帶到美軍基地。還好在一定程度上沒有被限制多少人身自由，李譜甚至擁有可以在這座陸戰基地內閑逛。這幾天李譜也打聽到了，「自由之鷹」威娜-夏爾艾拉的軍銜是上校。而「毀滅日」比較特殊，只是掛職在最後防線部隊的名下，卻沒有擔任任何軍職。
李譜不知道是自己在外星遺產上的秘密沒有暴露——畢竟他掏出大寶劍的瞬間布拉德還在匯聚全部精力心無旁鷺的對付玄龍地藏，還是美國政府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波塞冬這個可以正常交流的變異生物吸引走了。又或是心姨的那位童年好友的影響力。他們只是在基地接受了全面的治療后，經過了一些簡單的詢問就獲得了可以隨時離開的自由。
「毀滅日」煉天豪。無論是外表，還是實力、社會地位與作為男性的魅力，都是無可挑剔的類型……心姨會不會還喜歡他？李譜偶爾會浮現這個念頭，但每一次想到這個都會一副少年老成的古怪表情唏噓地皺眉。
李譜很希望養母有幸福的生活，不過她如果嫁給別人的話……
自己豈不是多了一個養父？感覺非常的不爽！
「d-boy，你在想什麼呢？一副怪表情……」走在他身邊的晨天心親昵地看了少年一眼。
自三天前起，她就像卸下了壓迫在心中了十幾年的沉重擔子。加上初步踏入不壞天人境后逐脫胎換骨的身軀，渾身洋溢著一種青春少女般的活力。
「心姨。以後你會結婚么？」李譜眼睛一轉，沒頭沒腦地問道。
不過這是他的策略，直接問心姨是不是喜歡煉天豪，那是他小學時的莽撞風格。現在的他會試探一下。如果心姨有想法的話，這種問題肯定會讓她動搖的吧。
「結婚？」晨天心失笑道：「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她微偏臻首地想了想，「結婚啊，是呢，我已經三十三歲了，已經是老姑婆了。」
「心姨一點也不顯老啊。」不是踩雷了吧！李譜連忙道。
「那是因為我從小練的是蓮華真身呀。小時候練武是想要追上小煉，還想壓住……狄天下。」說道狄天下的名字時候，晨天心的聲線稍有點兒停頓，語氣冷漠中帶著複雜，但很快就轉為釋然地平靜淺笑，「不過現在想來，對我這個女子來說，武道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延長青春了。」
在這方面也是登堂入室的李譜很清楚，在明勁、暗勁與化勁階段，肌腱會逐漸發達，會比一般人更加粗壯，像燕小妍那種算是妙齡少女了，如果脫了衣服肯定會看見堪比奧運級女體操運動員的緊緻肌腱群。只有到了化勁末期，乃至凝氣抱丹，洗鍊體魄內外，身軀會在自己的武道風格上逐漸變得特化、升華。
像心姨的特點是剛柔轉換間行雲流水的神速與凌厲，所以她在的肌腱大筋不運用時看上去只是一個比較喜歡運動，身材勻稱優美的女性。一旦發勁，幾乎每條在千錘百鍊下高度特化的肌腱纖維都能迸發出超過常人百十倍的體能。
最大的區別就是她的體重，要比同身高的人重出一些，因為在千錘百鍊下的骨骼和肌腱大筋在大幅提升強度的同時，密度自然也被提升。看上去冰肌玉骨的肌膚柔滑軟韌，比童女還要嫩上幾分，一旦發勁時，卻會是變成能承受音速運動，輕易崩碎鋼鐵的兇器。
抱丹時的她已經是二十齣頭的模樣，比真實年齡看上去要小出好幾歲。踏出最後一波，臻入不壞天人境的她，恐怕往後幾年都要逆生長了。
「說起來你關心我結婚不結婚幹嘛？」晨天心美目流轉地看了李譜一眼，沒好氣地磕了一下李譜的額頭，「小鬼頭，你是在想我和小煉的關係罷？」
「我看你這幾天超開心，感覺心姨在春心蕩漾啊。」李譜被揭露了目的，口氣索性也恢復到了小時候的風格。那時候他仗著年紀小經常口沒遮攔。心姨或許會小小的懲罰他一下，但從來不會真的怪他。
晨天心頓時又賞了他一個爆栗，然後柔聲嘆道：「我開心是因為小煉真的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雖然變得有點兒陌生。他想要先與狄天下聚一聚，才告訴我這些年發生的事……」她隱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作為女子就是在這點上不好，當初也是。雖然他們經常帶著我到處瞎逛，可最談得來的卻是他們兩個。有時候總有一種外人的感覺。」
說到這兒，她忽然看了一眼李譜，「不過你和小嫻倒很奇怪，完全沒有這種隔閡呢。」
「因為小嫻和我的興趣很相像，所以隨便怎麼玩兒都可以默契。」李譜聳了聳肩，「不過重見到她后，總有點兒追不上她的奇怪感覺。」
小時候沒心沒肺還不怎麼樣，提到「技術奇點」之類的話題時少年還會興緻勃勃的胡謅一番，現在的李譜總感覺小嫻一直埋在很多自己不懂，或者看了頭很疼的高大上科技議題里，偶爾說起時他會有些狀況外的感覺。
「你覺得自己跟不上小嫻的興趣了么？其實我也看不懂她最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研究，哎，光武功好有什麼用！被文明的進步淘汰了呢。」察覺到李譜的微妙心理，晨天心沉吟了少許，就溫柔地笑了笑：「其實她一直是個外表嫻靜的瘋丫頭，說不定正在等著你帶歪她呢。」
「呃……」李譜發現明明是自己在試探心姨，話題卻反而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強行再次啟動之前的話題問道：「那心姨不想和「毀滅日」重續感情了嗎？」
「又提這個，」晨天心臻首微偏地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我很習慣這十幾年的單身生活，在家裡養了小嫻，再養一個你，就已經夠我解悶了。幹嘛要多加一個人進來？何況他身邊也有非常出色的女子了。」
這倒是，李譜點了點頭，他在基地看見過卸下全覆式動力裝甲的「自由之鷹」，是一位完全不輸於心姨的金髮御姐。
兩人邊聊邊不疾不徐地走入機場接人的大廳，沒走幾步，晨天心忽然朝人群中一瞥，神色瞭然地嫣然一笑，就細聲地與李譜耳語道。「d-boy，有女孩子一直在偷看看你哦。」
李譜回頭一看，瞧見遠處那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鬼鬼祟祟裹得嚴嚴實實的衛衣黑超妹。他費了點勁才認出那是夏兒班長。
如果是別人，李譜或許會直接無視，不過夏兒班長在他心裡還是有點地位的。他聳了聳肩，對晨天心道：「心姨。那是我以前的同學。小嫻和她也挺熟的。」
「嗯，是在今年的比賽里與你合唱的那個女孩子罷。我挺喜歡她的歌。」晨天心找出一份上飛機時隨手購買的中文報紙，翻開娛樂版塊里的頭條，「這就是她吧？第一張專輯就多次再版，賣出超白金銷量……被稱為新生代的亞洲小天後。說起來，我都有買過一張。」
李譜湊過去一看，報紙上的秦月妝（秦夏兒對外使用的名字）青春洋溢地拿著麥克風，旁邊是整整一版的個人採訪，從天籟美少女、吸金小天後、超優等學生、唯一打出海外的中國超人氣偶像諸如此類的讚譽層出不窮。
他神色古怪地想：「呃，難不成心姨你其實是夏兒班長的Fans？」
李譜忽然回憶起來，以前心姨就很喜歡聽流行樂，他曾經拿到交易平台上賣的「格萊美的喝彩」。就是小嫻從媽媽的卧室里翻來的正版cD。
——但公認最好的那幾首，都是我（讓微型模）改編給她的啊！心姨你要粉也應該粉我！
李譜與晨天心對話時，秦夏兒已經走了過來，「李……李譜。你回來了，謝謝你把笨蛋哥哥找回來。」
「呃，你是？」李譜近乎本能一樣逗起了班長。
「笨李譜，是我啦！」秦夏兒摘下了遮住半張臉的黑超大墨鏡。瓊鼻微皺，雙頰浮現一抹淺緋，波光流轉的溫柔眸子內透著相隔了幾個月再次重逢的喜悅與埋怨，就算努力掩飾也無法隱藏。
「大明星班長，你怎麼來燕京了？」李譜笑道：「高中畢業了么？」
「你還說，可惡，你明明說轉去在燕京附近的軍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所學校，你居然不在學校里！」秦夏兒捏起粉拳對李譜的胸口輕輕捶了一下，故意裝作生氣道：「何況什麼大明星，你自己不也是嗎。知道多少人想讓我問問你願意不願意給他們寫一首歌么！我都快被煩死了。下次再來，我就把你的手機告訴他們，果斷出賣你！」
雖然好幾個月沒見，不過兩人見面的瞬間就回到了從孩童時就習慣成自然的模式。秦夏兒飛快地撇了一眼晨天心，抿了抿唇瓣，還是忍不住地小聲問道：「她是誰呀？」
「你不記得心姨了么？」李譜攤手道：「她是小嫻的媽媽，在小學時還參加過好幾次家長會。」
秦夏兒的眼睛睜得老圓，「誒？晨嫻同學的媽媽？」
「嗯，我有聽小嫻提起過你。」晨天心似笑非笑道。
秦夏兒感覺心情一下就好多了，怪不得有點眼熟。不過這麼多年了，也就小學時勉強見過幾眼。能一直記住才怪！又不是你這種從幼兒園糾纏到高中的孽緣。她重新打量晨天心，果然眉宇間有一些晨嫻的感覺，只是比起具備混血特徵的女兒更加東方化。雖然晨嫻的年紀按月份來算差不多要比李譜小出近二歲。但這麼一算，眼前看上去芳華正茂的嫵媚女子，絕對有三十多了吧！
對了，以前聽李譜提起過，他是被晨嫻家收養了的。夏兒班長喜滋滋地長舒一口氣，禮貌地對晨心問道：「阿姨好。晨嫻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