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過往

?這不知名的化勁宗師修為固然非凡，何況鷹爪拳向來兼修鐵布衫，身軀承受力極強。可晨心認真爆出的這記「打神鞭」，以曜炫一閃、凌駕音的拳勁，再以滲透暗勁配合的戰技威勢之凶，在丹勁級武聖中都算極其罕見。這個星球上能用肉軀去硬接承受還能活下來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攻防度遠過普通人的動視能力，在旁人看來只是微微一閃，好似嚴重斷幀的影片似的，二人就已經完成了走位躲避，追擊，全力出招對拼，轉眼鷹爪拳師就給跪了。

此刻，另二名衛衣男已重新圍攻向以蝦彈游身步走位的晨心，同僚的突然戰死似乎對他們毫無影響。最魁梧的那個衛衣男渾身骨骼爆響，一米九幾的身子縮得不足一米，好像繃緊的彈簧一般，俯衝向晨心。

——桑博柔術的「地獄火式俯衝」！

而另一人，拳術修為不但與那名鷹爪大宗師相差無幾，又或許是因為更加年輕，體能則更稍勝半籌。此刻他也爆出了殺手鐧，呼哈出一聲宛若大蟾蜍打嗝般的沉悶聲音，正是以內臟音，吐武當大蟾氣激人體潛力，雙掌變幻不休，勢若洶湧波濤，正是用出心意**的「鑽浪」、「翻浪」二勁，糅合武當秘手「鷹蛇生死搏」的貼身短打。

晨心一記絕殺捶法格斃蒼老者，體能消耗不小，但對於這二人的圍攻，卻沒有再施展「蝦彈游身」來走位閃避。

很久沒有這樣認真的動手了。可即使是三名一流好手圍攻，就算布拉德在一邊虎視眈眈。但我，才是更強的那一個！

正面對攻！即使沒有再用「打神鞭」這等大耗體能的殺手鐧，她仍然有信心在數招之內將二名悍不畏死的好手當場格斃。

晨心一個側身，先以肩打勁配合太極「引進落空」的技巧將魁梧衛衣男摔開，又恰到好處地以詠春白鶴拳的短打橋手粘上另一人精湛之極的「鷹蛇生死搏」。

這對手和那鷹爪拳師一樣是化勁宗師，爆出的體能同樣比正常的化勁級強悍出一大截，頗為古怪。但只要再過六、七個回合，晨心就有信心能反壓下對方宛如狂風暴雨的攻擊。

——不過，她一秒都不準備再拖延。

晨心橋手對拆的同時，檀口突然一張，出一道彷彿穿透九霄，清亮之極的鶴唳之聲！之前暗吞入腹內的一口氣，在強大到非人的臟腑擠壓之下，宛如實質彈丸的氣流驟然間吐射而出，彷彿凝音成束，比電芒一閃更快地打入了敵手的右眼中。

「啪！」地微弱一聲，對方的眼珠爆裂，那道外罡氣流順著眼眶，直鑽入對方的腦腔，在頭顱內濺射開來，好似微型炸彈一般，將對方由內至外炸得七竅流血，身子晃了晃，撲通倒下。

以肺腑內臟勁，吐氣化劍，一般也要登峰造極金剛不壞的6地真仙才能做到。光憑丹勁的強悍體能都很是吃力。不過晨心這一手是傳至她的那位「老師」。以特殊的呼吸法，臟腑修鍊法配合后，創出一式丹勁上層就能施展的「露電劍」。

佛家金剛經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晨心的老師卻從此經借意，為殺人法門取名，以示此招不可捉摸的玄妙境界。倒頗有桀驁之氣又不拘一格。

格斃了這名好手，那名體格最威猛，但實力卻最弱的魁梧衛衣男，在晨心手上勉強走了三招，便被一個蛇拳的錐牙指刺入咽喉。

她一觸即收，等收招、轉身之時，人已經離開了數公尺遠。只留下那魁梧漢子捂著氣管和大動脈都被切斷的咽喉，鮮血直飈出老遠，勉強掙扎了幾步，就轟然倒下。

晨心彈了彈自己的手指，宛如無暇溫玉的芊手上幾滴血珠抖出。她冷冽地盯著不遠處的布拉德，問道：「剛才為什麼不一起動手？你明明比他們三個更強。若一起動手，我不一定能贏得這麼快。」

之前和布拉德動手，她也只是因為打法技巧與度的優勢而佔據上風罷了。何況，了解一些「底細」的她很清楚——這位「剝皮行者」真正的能耐，還沒有用出來。

「nonono，天心大小姐，我可不想和你動手。」

布拉德攤手道：「再說就算我一起上，不能徹底放開的我，也沒有多大意義。你知道，要是傷了你……噢，我僅僅只是說「要是」，波士鐵定不會放過我。老天，我可是在他手下吃飯的。」

「更重要的是……」布拉德目光投向晨心的身後的社區街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猶如司儀介紹明星登場似的浮誇，「鐺鐺！波士已經到了，他才是正主。」

「——媽媽！」

熟悉的清脆聲音在遠處響起，混著一些擔心，一些依偎，還有化不開的親情，聽著二串急促奔跑的足音，晨心本能地擦了擦手，然後轉身。

背著書包的少年與女孩，安然無恙地跑向晨心。晨嫻遠遠地看到媽媽的旁邊還倒著三名陌生男子的屍體，暗紅色的鮮血浸入水泥地，凄慘無比。女孩明顯被嚇到了，腳步都稍微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加跑向自己的母親。

李譜的膽子比晨嫻大得多，但他畢竟只是個還不滿十四周歲的少年。瞧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少年微微呲牙，倒抽了口涼氣，眼神稍有點動搖。但立刻站在妹妹和養母的身側，警惕地望向和晨心對峙的布拉德。

女孩跑到媽媽的面前後，忽然停住腳步，雙眸內蓄著晶瑩剔透的水光，但她努力地咬著唇瓣，倔強地不哭出來。

媽媽和人動手了？還殺了人？是爸爸帶來的嗎？對面的那個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會繼續與媽媽動手嗎？爸爸到底想對媽媽做什麼？

晨嫻腦子裡亂紛紛的，她很想投入晨心的懷中。但太過聰明的她又很快想到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會妨礙媽媽的戰鬥呢。

但晨心卻完全沒有在乎這一點，好像當布拉德不存在似的。她稍稍彎下腰，輕輕地抱住面前的女兒。感到女兒的身子在微微抖。

「唉……」晨心用力摟住女兒嬌小的身軀，和平時一樣，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在晨嫻的耳邊溫柔中又帶著堅定地說：「不要擔心。」

接著，晨心也對停在她旁邊，好像小護衛似的警惕地盯著布拉德的少年伸出手，精緻的面龐上罕有地露出一絲母性的笑容：「d-boy，你也過來。」

李譜微微一愣，但還是和晨嫻一樣，一左一右地投入養母的懷中。

養母的懷抱暖暖的，女性特有的香味與比少女還柔滑的細膩肌膚，令少年稍有些面紅，但那股淡淡又真摯的溫柔氣息，讓從小就沒有母親的他心裡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媽媽……」李譜的聲音很細小，幾乎聽不見。但晨心絕美的面龐上浮現淺淺的酒窩——這是少年第一次沒有叫她心姨或老師。

旁若無人地擁抱了自己的女兒與養子后，晨心才略微抬起頭，望向那個與孩子們一起走來的男子。

那個從小就一起磨練技藝，曾是她最要好的二位青梅竹馬之一，又或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傢伙。

「狄天下……」晨心的聲音冷冽，「不，現在應該是「纏果蛇」的菲尼克斯先生了罷。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晨天心、狄天下、煉天豪、還有包括後來外號「貝希摩斯」的共四名弟子。都是被同一位老師收養，教導出來的學生。

「老師」，那位在國際刑警威脅度序列——同時也是美利堅合眾國級戰士部隊「最後防線」的內部威脅度序列中排名到lv6的五人之一，成就地球武道最高境界「金剛不壞」的6地真仙。

——約六十五億分之五。而煉天豪，就是他最出色的弟子，最有希望越他的天才。

煉天豪也是晨心與狄天下最要好的青梅竹馬。當時還是青春少艾的晨天心，在二位最出色的青年之間煩惱許久，最後選擇了更願意陪伴她的狄天下。

十八歲的生日，狄天下和她約定，在希臘的雅典古城度過一個周末。而那一日，也是狄天下背叛老師，引來以「纏果蛇」為的敵對勢力，將老師與煉天豪等人殺死的日子。

這成了她最內疚也最傷心的往事。

自責又哀怒焚心的她去尋找狄天下，想要將他殺死，或者被他殺死。但「纏果蛇」的強大勢力絕非她能夠隻身對抗。所以，她去見狄天下時，其實是抱著必死之心。

狄天下以毫釐之差戰勝了情緒不穩的晨天心，但卻不允許其他任何人動她哪怕一根頭。在這次見面之後，晨天心去掉了師父在名字中間賦予的「天」字。改名為晨心。離開歐洲，孤身在美國產下了女兒晨嫻。在女兒七歲時，她們母子二人來到了中國的海邊小鎮定居。

女兒邂逅了她最要好的青梅竹馬。

而今日的此刻，她或許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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