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叮叮叮……………………....

叮叮叮……………………….

。。。。。。。。。。。。

我一手將它抓起，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散成一團。

嗯。

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頭還是隱隱作痛。切，睡久了么?來這個鬼地方多久了….摸摸後腦勺，額..記不清了..果然最容易健忘的還是那些單調的東西呢。

嘛。無所謂了，還要去應聘呢。從枕頭底下抽出張傳單，瞅了瞅。嗯，是今天。我將它甩到一邊，伸了伸懶腰，將房門推開。傢具的布置與擺設還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滿屋散發著昨晚吃剩的泡麵味道。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願待難民營。我苦笑了一下，打開冰箱。誒…….半打麵包..一盒牛奶..還有兩個蘋果。我將半邊麵包和牛奶拿出來，移了移昨晚的吃剩的面碗，放在桌子上。

。。。。。。。

誒….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難道...？我將手伸向了奶盒，拿起。

。。。。。。。。。。。。。。。。。。

果然…是。空的呢。

我深思了一會，直徑走向里側的房間，一腳將門踹開。

『砰』

房門磕在牆上泛起了吱呀的迴音。

「是你喝的么?」

我吼道。

半響。

「啊?喝什麼」

角落床上的被窩裡探出來個腦袋。

「你自己看！」

我將空奶盒砸了過去。

「哦哦，這個啊。我記得昨天我還沒喝完，我就放冰箱了，準備今天喝呢………..」

說罷，蒙上了被子。

我憤怒地沖了過去將被子掀開，扔到地上。大罵道

「這是第幾次了啊混蛋！上次我買的薯片莫名其妙的失蹤，你就抱怨老鼠多。掃地的時候在你床底下就發現了袋子。你蒙誰呢?」

「啊?那只是…」

沒有被子的他似乎有些不安。

「只是什麼?只是你嘴貪么?你拖了我幾個月的工資你知不知道?我剛省下的一點錢就被你剝削，現在倒好，沒錢你就對我的口糧了感興趣了么?」

我感到臉部肌肉有少許扭曲。

「咳咳，別生氣，拖欠工資也是生意不景氣，這個修理店也需要開支嘛。額。至於口糧什麼的，就別斤斤計較了。要不這樣，我出去買回來還給你，好不?」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靠牆坐了起來，用那雙死魚眼看著我。

「嘛，我只是說說，沒這麼小氣。我今天去南區找工作，這個地方太悶人了」

我嘆了口氣，轉身垂了垂肩。

「呵，知道了」

他拾起被子，又蒙上了。

沒錯，他就是我師父。

說起我師父也算是一個悠長的話題。

恩?怎麼說呢。是他將我帶到零區的，也是他教會我一些必要的認知。

三年前的戰亂導致許多人無家可歸，當然也包括我。雖然我對世界格局不怎麼了解，不過在外遊盪的幾年中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大概就是地球和零區的戰事，具體內容也不清楚。當然，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對於我來說

生存才是必須的。

期間有很多次垂死在邊緣，不過我都挺過來了。對於生存的意義已經不需要再度深化了。只要填飽肚子，就行了。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直到。

他的出現。

讓我知道我有這個權利。

活著的權利。

當我能理解了一些時候他就懶散了，就像小孩一樣。就像剛才那樣。

嘛，不過沒關係。雖然我對他不怎麼了解，也不會幹涉他的空間。有時候吵吵嘴也是挺有意思的。

將半邊麵包塞進肚子之後，清掃了下地上散亂的煙蒂，我便出門了。

北區的風還是那麼地大，且摻雜著沙土。風沙埋著的破磚殘瓦也令走路略感坎坷。呼面而來的沙石敲打著孤寂的路燈。路燈依舊是一柱柱的立著，到晚上也不知道哪根會亮哪根會熄。雖然這地區環境惡劣，但也並非一無是處。比如在這裡看彼岸的藍色星球會顯得額外地清晰。一片旖旎。

恩。

那裡便是地球。

我整了整領口，縮著脖子朝機車站走去。

這時一輛黑色的aO－5型的轎車向我這邊駛來，呵。aO－5的車子還真少見呢，至少在月球很少見。看樣子是去修理店的，車子經過我的時候，雖然是一瞬間。我注意了下駕駛員。長發，面色白皙，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咳咳，乍看上去我還以為是個女的。

很帥。

當然，沒我帥。

轉頭瞅了瞅，恩，沒錯。是往那邊去的，看來這個月不用透支了。

走了約半個時辰就來到機車站了。機車是由地鐵改裝的，可以坐很多人。額…應該是可以擠很多人….就跟現在排隊一樣。

一刻鐘左右，車剛停下來我就幾乎被抬了進去。不過挺幸運，有座位。我隨身坐了下去。隨後又進來一波人，我明顯地感覺到空氣漸漸地稀薄了起來。

不過，

習慣就好。

我打開車窗，點了支煙。看這排隊等待下一班車的人，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半響，機車開動。緩緩駛過車站站牌。站牌早已鏽蝕不堪，勉強能看清上面的字

『零.區北→零.區南』

車速現在應該到80碼了吧，不過也是極限了。車在擺盪，擠在一團的人如是，我也如是。

小憩一會，醒來。看著窗外的建築，新的，爛的。排列在一起真不好看。

「機車已到南段.要下車的旅客請做好下車的準備」

「機車已到南段.要下車的旅客請做好下車的準備」

到站。我點了支煙，正待下車。突然感覺有人蹭我后褲兜，我下意識抽身下車。顯然我不是被非禮，而是遇到扒手。不過這扒手技術不咋的，應該是個新手。夠格的扒手可以從開水裡夾出香皂，就比如我以前。

南區的空氣還是挺不錯的，畢竟南區是多年前的綠化實驗區。嘛，我是來找工作的，不是來旅遊的。左轉，人才市場。

還沒到到市場就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不過人海難不倒我，畢竟坐機車時練過。

。。。。。。。。。。。。。。。。。。。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我的**還是飽受摧殘。

詢問台

詢問員是根排骨。我咳了咳「請問，機車類的招聘在哪邊?」排骨男緩緩地抬起腦袋以倒傾45°的視角看著我。沉默。

半響。

「後面通道，最後一間」

懶得搭理那些形形色色的推銷員，直徑走向通道的頂端。聽說這個人才市場是防空洞改建的，果然夠深。通道兩邊都有辦事處，都排滿了人。不過越裡面人就越少，而這裡就是最後一間。看來只有我一個，我開始有了信心。

一推門，辦事的是個四眼面癱，猥瑣的中分頭，用前面那個排骨的眼神看著我。不同的是，他做不到倒傾45°的視角。我敲了敲門，坐椅子上

「你好，我是來應聘機械師的」

那四眼點了支煙

「姓名，身份」

「我叫尼可，19歲，地球人」

「來零區多久了，有沒有親人」

四眼抬了抬頭，迷著眼看著我。

「啊,來月球有一年了。要說親人的話，那隻我師父了」

四眼彈了彈煙灰，原本迷離的眼神更加潰散了。

「你師父是做什麼的?」

「我師父有家修理店，就在北郊」

「呵，北郊啊。那裡人煙稀少，想必生意不太好吧?」

我笑了笑。

「算是吧」

四眼翻了翻單子說「受幾年前的動亂影響，現在開車的人比較少。當然，修車的更少。這裡的修理部剛好缺個人手，你就。。。。。。」

「咚咚咚。。。。。。」

「請進」那四眼彷彿靈魂入竅，猛地把煙熄滅，以自認為最有形的姿勢站了起來。

我回頭一瞅，果然來了個MM。再看四眼的面部，原本猥瑣的臉，更加扭曲了。之後說的什麼我都沒在意，總之扯了些理由把我打發了。當然，那MM給錄取了。

那四眼最後給我說的一句話是

「做人要隨大流。。。。。。」

現在什麼最多?扒手最多。若在以前我二話不說就要把這四眼給打成泥巴。果然跟師父呆久了，性格都變溫和了呢。

算了，懶得管。我垂了垂肩，走了。

走出人海，身心又被蹂躪了一次。轉頭看著大門的掛鐘，已經中午了，回去的話天就快黑了。嘛，無所謂了。突然想起師父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你和我很像」

呵，

我以為我是煙鬼，你比我更能抽。

我以為我是最懶的，你比我還要懶。

三年前。

地球聯邦軍進攻零區，即月球，第二次世紀戰爭爆發。

戰爭持續第五個月。

零區革命軍掌握戰鬥主權，迫使國會投降。

同月，零區首腦進駐地球國會，Zero計劃宣告完結。

Zero計劃

公元2100年,月球綠化工程完成。

地球國會解禁克隆人程序發法案，派遣3批克隆人進駐月球。月球建設工程開啟。

公元2110年，月球建設工程完畢。國會駐軍月球，同年，月球資源法案通過。此乃Zero計劃前身。

公元2130年，月球方頻頻發生暴亂,原因不明。國會下達清除克隆人草紙，第一次世紀戰爭爆發。

公元2135年，國會將月球改名為零區，零區宣告獨立。

公元2150年，第二次世界戰爭爆發，Zero計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