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紛爭

140 紛爭

「你是不是覺著我很可笑?」

一句話阻斷了慕容蓁的退路,原本看到那人的身影時,慕容蓁是直覺的避開,這個男人終歸不得她的喜歡,如今這個結果,雖說不會惡毒的嘲笑,卻也覺著漠然,歸根結底,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坐在石頭上的相南王,卻不理會她的心思,只是逮著一個人,可以把自己心中的鬱結說上一通。

「我在幾年前遇到她,當時她重傷性命危在旦夕,我費盡心機花重金請名醫,終究得以讓她活下來,雖然仍然留下病根,不能像別家姑娘那般恣意瀟洒,但終究是活下來了不是?」

慕容蓁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眉頭微皺,還真當她是知音姐姐了,什麼都跟她講,她有說她想聽么?

「我喜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看著她笑我就開心,看著她鬱鬱寡歡我就犯愁,我機關算盡,只希望能博得她一笑。所以當她聽說父皇為你我賜婚而發病吐血得時候,我第一次那麼恨一個人!」

「不好意思,要恨你也該恨你那個多管閑事的爹,是他閑得蛋疼濫用權力,是他擾了你的命運,況且不是我也會有別的人,再說了,我還怪你們呢,我一單純活潑的小姑娘,莫名其妙扯進你們皇家的亂七八糟的事兒!」慕容蓁打斷他,恨?她還恨呢?自從跟他扯上關係后,慕容蓮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與她鬧得不死不休,納蘭尤蝶更甚,用他的話說,真可謂機關算盡了,只為了想她去死,這一切還不都是他那個貪得無厭的父皇搞出來的,只為了一個和尚口中不得佐證的真凰降世。

「是我當時想佐了!」相南王扔下這一句話,終是把慕容蓁給嚇到了。

慕容蓁傻傻的盯著背對著自己而坐的相南王,這個男人,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想來,便是知道自己是錯的,也絕不會輕易認錯的人,而如今,那句話確實如認錯一般了!不得不嘆一句情之一字最是傷人,看,好好的一個王爺,都被傷的神志不清了!

「當時確實是很慘了你,想來她也如我一般,所以才會如此的針對你!」相南王說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一直以為,她愛我如我愛她一般深,你知道嗎?就在白天,我還跟她說,等天麟大賽結束之後,我就讓父皇為我倆賜婚,當時她還哭了,我知道那是喜極而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騙我呢?可笑的是,最後的最後,我還捨不得殺她,哈哈哈……你說,這天下還有比我更可笑的人么?」

慕容蓁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在納蘭尤蝶召喚出凶獸的時候,原本必勝的他們終是經歷了一場惡戰,最後,是這個相南王,把劍送進了納蘭尤蝶的胸口。她想,無論如何,納蘭尤蝶還是喜歡這個男人的,恐怕不只是喜歡,她沒有錯過,當納蘭尤蝶看見刺向自己的人是誰之後,眼中所有的光華盡數破滅,只是獃獃站著,不閃不避,任由這個她愛的男人決定自己的生死。

「你要殺我?」當長劍戳進身體的時候,納蘭尤蝶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不可置信的開口。

「你騙本王!」相南王的聲音同樣充滿了傷痛,手中的劍插進她的胸口,卻沒有退縮一分,也沒有前進一分,甚少有人發現他另外的一隻手在不住地顫抖。這個女人,他白天還說著要娶她為妻,晚上她卻領著人要把他郁南的隊伍殺光。她不是郁南的郡主納蘭尤蝶,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麼?

這是一場殤,她和他無一倖免。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本王的面前!」終究他還是沒有殺了她,甚至在有人要殺她的時候,還出手阻止。而慕容蓁一直冷眼旁觀。

「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笑話是不是?你現在一定在心中嘲笑我,嘲笑我識人不清,竟然愛上一個敵國的姦細是不是?」原本一直背對著她坐的男人,此刻終於回過頭來。幽幽的看著她,一臉輕笑的問。

慕容蓁掃了他一眼,不得不說,那笑容真是頹廢,只是與她何干?從來都是,只要不牽扯到自己,她才懶得管這些事情,所以,相南王,您是有多大的面子,讓人家浪費經歷嘲笑你?

「困了就睡吧!」最後,看在他是自己隊伍中的一員,還得倚杖他參加天麟大賽,終究憋了這麼一句,隨即轉身,雲淡風輕的離去。

相南王,既然與她解除了婚約,以後便是不相干的人,至於一直與她爭鋒相對的納蘭尤蝶,這一次沒能留下她的性命,不代表她把一切恩怨都給忘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慕容蓁若算賬,自然也不會計較時間。這納蘭尤蝶終歸要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老大?」啃著雞腿的吃貨,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相南王,隨即嗤笑一聲,跟上自家老大。

「事情都安排好了?」慕容蓁頭也不回的問。

「嗯,都收拾差不多了!」吃貨應道。

慕容蓁點頭,想到納蘭尤蝶的召喚的凶獸,慕容蓁眉頭微皺,有兩名隊員因著好奇終是傷在那頭凶獸的手中,而她當時只顧著奇怪,反倒忘了出手,不知道若是自己出手,能不能拿下那頭凶獸?

「吃哥,你可知這種召喚技能是什麼樣的?」慕容蓁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好奇的問。納蘭尤蝶最後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她倒有些印象,當初桑兒的事情她就見識過,瞬移術,瞬間移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沒想到,這個納蘭尤蝶還真有兩下,這種人不死,著實讓人難以心安。

「關於召喚術!」吃貨扔了手中的雞腿,從荷包中取出糖豆,一粒一粒漫不經心的扔進嘴裡,一邊嚼一邊開口,「在琉璃國比較盛行!琉璃國每年會有一場天授大典,凡是滿五歲十歲十五歲的孩童都得參加,藉以評定他們是否具有召喚天賦,根據他們召喚出來的凶獸等級評定他們的天賦,一個人一生只有三次機會,如果被評定為天才,在琉璃國會有很高的待遇,反之則地位極低下!」

慕容蓁點了點頭,隨即停下腳步,看著吃過認真無比的開口,「那納蘭尤蝶那種,算是天才了么?」

「不中也不遠矣!」吃貨很認真的說道,能召喚殺傷力那麼強大的凶獸,只能說明那位公主能力很強。

慕容蓁皺了皺眉,不得不承認納蘭尤蝶這個女人是個對手,再次想起司臨淵對自己的叮囑。想來他也是察覺了她的厲害。

「天色不早了,老大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吃貨整了整臉色,恢復到以往的漫不經心,隨意的開口道。

「我想去看看那些傷兵!」慕容蓁拋開腦海中關於納蘭尤蝶的思緒,想到那些受傷了的隊員,慕容蓁再次皺了眉頭。

「放心吧,都是些小傷。雪老大已經幫他們包紮好了,上藥用的都是最好的,肯定不會影響參加天麟大賽的。」吃貨看了看天色,確實已經很晚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不像他們,一兩晚不睡沒有影響。

「那好吧!」別人的善意也不能輕易辜負。這是她一個做人的原則。每一個對你好的人都值得珍惜。於是慕容蓁點了點頭。徑自走向自己的帳篷。

因為之前的殺戮,原先的帳篷滿是血腥味。幸好後勤部準備的很充足,像帳篷這些東西都準備了兩份。

現在避開了之前的戰場,將紮營的地方放在原先她發現的小溪旁。馥郁的野花香覆蓋了不遠處的血腥味。

走進自己的帳篷,自己的兩個同伴已經睡著了。慕容蓁淺笑,從第一次受到襲擊后的忐忑不安,到現在的安然處之,想來要說那些破壞分子一點作用沒起那也是不平心的,到底鍛煉了這些未經世事的隊員。

在自己的鋪位輕輕的躺下,慕容蓁含笑入睡,她相信,受到重創的不止是相南王,同樣還有納蘭尤蝶,那一劍當胸要不了她的性命,但是拿劍的人卻能讓她生不如死,所以,就算她心生怨恨要來報復自己,也不會是現在,而她現在最要緊便是天麟大賽,只能勝不能敗。

因為剔除了隊伍中的害群之馬,後面的行程但是順利很多,因著有傷患,再加上時間充足,倒是沒有多趕,然而一帆風順也偶爾出現個逆風,在到達天照國都城的前一個城鎮,郁南的隊伍與已經趕路近一個月的羽闕國隊伍相遇,不僅相遇,還產生一點小摩擦。

「報告統領!」急匆匆的小侍衛跑到她的馬車旁焦急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讓你陪著王爺他們去安排住處的么?」掀開車簾,慕容蓁不解的問。

小侍衛苦著一張臉,王爺那是什麼身份?讓他帶人去安排住處還不如不露書宿街頭呢,非要搞什麼輪班制,現在好了,出問題了吧!

「問你話呢?讓你垂涎本姑娘美色!」一個爆栗子炸在他的腦袋上,慕容蓁惡狠狠的開口。

小侍衛回神,卻因著那句垂涎本姑娘的美色而心肝亂顫,這個統領美是美,卻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慕容蓁的大名他再是小人物也聽過,從之前的慕容廢物到現在的英才天縱,便是再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垂涎她的美色呀,相南王都不入她的眼,誰敢……

亂七八糟的思緒還沒理出個頭,自己的腦袋又被敲了一下,小侍衛抱著自己的腦袋,委屈的看著端坐在馬車之上那皺著遠山眉的統領,慘叫一聲,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完了完了,統領大人,是這樣的,王爺在客棧里,跟別的客人起了爭執,您還是去看看吧!」

慕容蓁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踏出馬車,果然還是不能指望那兩個金尊玉貴的王爺的,安排個住處都能惹出麻煩。

「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這兩個院子我都要定下!你們去別家吧!」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你要定下就給你定下?」

「你別不是好歹,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你?」

「有你這麼蠢的奴才么?自己的主子是誰都要問別人?」衷心耿耿的莫名對著眼前狗眼看人低的婢女嗤笑,絲毫不把她當一回事。

慕容蓁進去客棧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爭鋒相對的兩人,而那兩位王爺,但是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一杯清茶,甚是愜意的模樣。

慕容蓁黑了一張臉,瞪著跟在自己身旁的小侍衛,「這就是你說的,王爺跟別人起了爭執?」

「……呃!」小侍衛呆了呆,不知道剛剛氣勢洶洶的相南王怎麼突然心平氣和的坐在一旁喝茶,他這算是謊報軍情么?

「算了吧!」慕容蓁揮手,決定大人大量放過他一次。隨即舉步優雅的走了進去,卻沒有打擾正在爭論的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到兩個王爺的位置,在他們含笑的目光下悠然而坐。明知故問地開口:「兩位王爺放房間訂好了?」

「呵呵呵……」夜君魅乾笑。

相南王冷哼,「你放心,其他人能做的,本王也會做好的!」經過那晚上的自我剖析,再次以本王自稱,只是相較以往的高不可攀,現在的相南王似乎多了一點人氣,雖然依舊不可一世的模樣。

「來,喝杯茶!」坐在相南王對面的臨西王,笑咪咪的將斟滿茶的瓷杯遞了過去。

「倩兒,怎麼回事兒?安排個住處也要這麼長時間?」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循聲望去,卻見一身材高挑面容秀麗的女子,一身黑色勁裝,端的是幹練敏銳。

「夏竺姐!」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小丫頭,立刻像是找到了支撐,顛顛的跑到那位黑衣女子的身旁,一臉委屈的開口:「都怪那個人,我都說了要把兩個院子給包下來,可他非要橫插一腳,說什麼是他先來的!」

那位名叫夏竺的女子,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大步走到疑是掌柜的中年男人面前,「現在是什麼情況?」

掌柜的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沁滿了汗水,果然生意太好也不全是好事。客房全部住滿,只剩下兩個豪華的院子。只是……

「院子還剩兩個,你們雙方自己協議吧!」最終掌柜的甩手不管了,明顯兩方都是貴人,自己誰都得罪不了,還不如讓他們自己決定。

「這位先生,倩兒已經說了,是她先來到這裡,這兩個院子就應該屬於我們,不是我們故意為難你,確實是我們的人數眾多,一個院子住不下。」面無表情的夏竺,看著掌柜的離去,只好把目標放在莫名的身上。

莫名冷笑。「笑話,她說她先來的就是她先來的?既然如此,掌柜的為何沒有把院子訂給她?這種騙三歲小孩子的把戲你也信。再說,你們人多我們就人少嗎?我們幾十個人為什麼要訂一個院子?還不是因為體諒大家身在外,各讓一步。沒想到,你們竟然不知珍惜得寸進尺。」

「倩兒!」一雙利眼掃向站在一旁的小丫頭。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竺姐?」名叫倩兒的小丫鬟,被那犀利的目光嚇得縮瑟兩下,那人確實與自己一同進來,甚至比她更早一些說要定下兩個院子,可是這些不能被主子知道,否則她的小命就玩完了,她伺候主子多年,自然清楚主子的為人,主子從來不把沒用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夏竺卻不再看她,而是面對莫名,鄭重其事的開口。「我家主子身份確實高貴。且旅途勞累,很是需要好好休息,還請這位先生多多體諒!」說完,從袖袋中取一疊銀票,盡數塞在莫名的手中。

莫名卻看也沒看,徑自將銀票扔到那人的身上,再次冷笑,「身份高貴,就可以占著茅坑不拉屎么?」

「噗!」坐在一旁看戲的慕容蓁一個不穩噴了嘴裡的茶,隨即甚是歉疚的看著被噴了一臉茶葉的夜君魅,「不好意思啊,實在是你弟弟家的侍衛說話太雷人!」

「……」

「……」沒甚兄弟感情的兄弟倆互看一眼,相南王忍笑,臨西王無言,拿著帕子收拾自己的臉。

這廂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正在激烈協商的人,鬱悶的心情頓時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笑什麼笑?再笑挖了你們的眼睛!」倩兒怒目而視,雖然怕主子怪罪,卻絕不會讓外人欺負了去。

這一次,夏竺卻沒有阻攔,沒人知道,當銀票扔回她身上的時候她所感受到的屈辱,那是她所最為厭惡的輕賤之意,往往是一個地位卑賤的人最介意的事情便是被別人輕視,即使以後她飛黃騰達,也非常介意低賤的根源。

她夏竺便是如此,從奴隸村走出來的人,一步一步爬到三品女官的地位,她需要的是別人的仰視,是別人的曲意逢迎,而非像對待一個低賤的僕人一樣把銀票扔到她的身上,那會讓她回想到小時候那些可悲可恥的回憶。

而那幾個人的笑聲,聽在她的耳中,就成了尖酸的嘲笑,所以,她怎麼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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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家主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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