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郊遊

「有點點！」慕容蓁縮回頭埋進他的懷裡，「你可把我抱緊了！我可不想粉身碎骨！」

司大爺無語望天，難倒她不覺著這地方很能表達他們之間那種不死不休的糾纏嗎？明明應該宣誓的地兒她卻如此煞風景，當他問她怕不怕的時候，她不是應該說不怕嗎？不是有他在嗎？即便掉下去也是兩個人一起，怕什麼呢？

「我和你還有好多的事情沒做！我想讓你看到我最美麗的年華，我想讓你牽著我的手走進教堂，我想穿著最美的嫁衣成為你的新娘，我還想……為你生個娃娃！呵呵呵……」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因著埋在他的胸膛，想的聲音悶悶的。

司臨淵卻覺著這天下在沒有比這樣的聲音再好聽的了。心中被一種溫軟的情緒縈繞，司臨淵沒有說話，只是越發的收緊自己的手臂，將她緊摟在自己的懷裡，這些場景同樣是他希冀的，是他做夢都會夢到的場景。

「等咱們解了阿卿的毒，咱們就成婚好不好？」司臨淵開口問道。

「好呀好呀……呀，你的求婚好簡單哦！」隨即想起來，前世曾經看過的電視，那些男朋友求婚哪個不是用盡心機，浪漫盡顯，「這個不算啊，你趕緊重新找個機會跟我求婚？」

「求婚？為什麼要求婚？」饒是智慧天縱的司大爺也不接求婚為何物。

關於自己的福利，慕容蓁一點也不嫌麻煩的給司大爺上了一課。連帶的把浪漫二字也闡釋了一番，順帶舉了幾個事例，比如拿著吉他在女生宿舍樓下唱情歌的，比如用氣球把我愛你帶上天的，比如放煙花點蠟燭的……總之，說了很多，很順利的把司大爺的臉給說黑了。

「唱歌？就跟戲樓里唱戲一樣？那爺不會，還有氣球是什麼？飛上天的東西嗎？這個可以用戰力駕馭，煙花爺知道，不就是過年放的煙火么？點蠟燭幹什麼？還點那麼多蠟燭，那目力得有多不好……」

司大爺的話還沒說完，慕容蓁的臉就黑了，「你管那麼多呢，反正就是要浪漫！」

司大爺不說話了，不就浪漫嗎？殺人放火都能做的事情，難倒浪漫兩字做不好？「行吧，在成親之前一定浪漫！」

「爺你真好！」慕容蓁甚是歡喜，酒勁上來，慕容蓁有些犯糊塗，突然想到司大娘，心中哀怨，「司大娘好像很不喜歡我，那到時候擺酒席怎麼辦？」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想到那個人，司臨淵的心中同樣難受，然而他到底不是幾歲的孩子整日的吵鬧著要娘了，十幾年足夠他習慣了他娘親與別人的娘親不同這個事實。

小時候，看見別家的孩子依偎在娘的身旁，撒嬌著讓娘給自己做好吃的，做出了他又嫌棄不好還，那時他還會嫉妒，想方設法的找個無人處將那個不懂事的孩子狠揍一頓，然後看見他娘摟著他哭又心生後悔，他傷了那個孩子，最傷心的卻是那個孩子的娘。然後，他也傻傻的去挑釁別的孩子，卻不還手故意讓人打的一身傷回家，當他頂著一個豬頭回家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是欣喜的，猜想著他的娘親也會像那個不懂事的孩子的娘親一樣，把他摟在懷裡當寶一樣哄著。然而沒有，他得到的一個響亮的耳光以及三日不吃不喝的罰跪。

他娘說，她沒有這麼廢物的兒子，如果下次還被人打成這樣就不要回來了，直接死在外面好了。

那時候他想，娘果然還是愛他的，都說愛之深責之切，娘只是不想讓他再受傷罷了，只要他便厲害了，娘就會高興了，然後，他就學著變強，接受著超負荷的訓練，只為了能博得她的一笑，然而沒有，從未有過一次，當他完成一項訓練她就會給他另外一個人物。他唯一的休息之日，便是每月月圓的毒發之夜，那種好似全身被拆了重組的疼痛，至今想來，還會令他如臨大敵。

「我讓鳳丫頭咬她你是不是生氣了？」不知道他心中翻騰的記憶，慕容蓁倒在他的懷裡小聲的問，許是自覺理虧，問的也沒那麼理直氣壯。「其實，我也不想讓鳳丫頭咬她的，只是她……你不要因為這個同我生氣！」這句自然同樣有些心虛，因為就像她，如果司大爺放蛇咬阿卿她也會很生氣的。

「我不會生氣！」司大爺輕聲說道，山崖邊上，腳下便是純白的雲，恍若置身仙境一般，心情無端的放空，只覺舒暢不少，想到她的小心翼翼，司大爺只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我！讓鳳丫頭咬她只是為了我心疼！」

「哼，老妖……好吧，我有時候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她兒子！」慕容蓁收住到嘴的老妖婆，想起司大娘說的那些混賬話，心裡就為司大爺心疼，就算她兩世為人，皆沒有見過娘親也不曾享受過什麼母愛，只是……看到阿卿便知曉，她的娘親一定會像阿卿一樣對她很好很好的。

抬頭，只看到司大爺完美的下巴，看不到他的神色，想來也會很難過的吧！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臉埋進他的頸間，很認真很認真的開口說道：「沒事兒！以後阿蓁的阿卿分你一半，等以後找到娘了，娘也分你一半，好不好？」

「好！」司大爺笑著應道，突然間很慶幸，當初讓這個小尾巴跟著自己的隊伍，也很慶幸這丫頭有恩必報的性子，好吧，還得慶幸自己長了一張讓她喜歡的臉。

「對了，你說要解決的事情是什麼事？」慕容蓁問，一開始她還以為他帶她來羽闕，只是為了要說服司大娘，然而現在，看著他的態度，似乎並不在乎司大娘的看法，那麼他們呆在羽闕還有什麼用？不如直接浪跡天涯。

「摧毀她們的帝王夢！」司臨淵淡淡的道，正所謂不破不立，如若不徹底的摧毀，他們就得不到真正的自由！那個人到底是她的娘親，他到底不能對她不管不顧，所以只要把她的想望打破了，當黎陽徹底失了當女帝的根基時，他們也就自由了。

「這好辦呀！……啊！」聽到這裡，慕容蓁一個激動，從司大爺的懷裡跳了起來，卻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一個腳滑便往懸崖掉下去。

司大爺反應過來連忙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心驚膽戰的將她拉了上來。

「嗚嗚嗚……嚇死我了！」被拉上來的慕容蓁一把撲進司大爺的懷裡，假假的的哭著。

「好了好了，不是沒事了么？」司大爺拍了拍她的肩膀，明明知道，這個地方，無論是他或者慕容蓁誰掉下去都不會有什麼大礙，然而還是心驚膽戰了一把。那種心慌一點也不比那次，昏迷中的慕容蓁被推下山崖時少。「咱們回去吧，不呆在這裡了！」

「好！」慕容蓁應了一聲，隨著他循著一條小徑慢悠悠的下山。

「你剛說的好辦是什麼？」想到她剛剛激動的原因，司臨淵開口問道。

「我說破了黎陽公主的女王夢簡單啊！」這個黎陽，果然與自己不對盤，之前被她陷害還不夠，剛剛還差點因為她摔下懸崖，真真是磁場不合。「咱們把她嫁到別國不就成了？」

「你是黎陽她爹還是黎陽她娘？由著你把她嫁給誰？」司大爺翻白眼冷嗤。

「呃……」慕容蓁被她一噎說不出話來，好吧，這婚姻大事著實不簡單，尤其是黎陽這個名動天下的第一公主，自然更加不簡單，一般的人哪裡有機會求娶她，便是皇子皇孫也得另外兩大國的優秀種子才行，「要不，咱把她嫁給龍君魄或者嫁給玉隨意？」想到二人還欠自己一個條件，不知道送給美女給他們他們會不會樂瘋了。

「龍君魄或者玉隨意？」司臨淵沉吟一聲，隨即開口道：「若是這兩個人，皇上應該會很樂意，畢竟憑著黎陽的名聲也不可能去配小國的王爺，而且，在羽闕，黎陽很得皇帝的寵愛，原本定然不捨得將她遠嫁，只是若能與天照或者琉璃同樣名聲顯赫的太子聯姻，想來皇上應該不會推遲，畢竟，嫁過去就是一國之後，這與保持羽闕的大國地位很是重要。」

「那就是可行了！」慕容蓁雙手一拍，甚是欣喜的說道。

司臨淵斜了她一眼，涼涼的提醒，「那兩人是你什麼人？你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

「當初天麟大賽，我放了他們一條生路他們答應我一個條件，比起我讓他們做別的更加困難的事情，娶個美人回去不是更簡單？」慕容蓁可每擔心他們不答應，心裏面還覺著可惜呢，自己多好的一宰人的機會沒了。不過，如果能快速的解決這裡的麻煩離開這裡，她還是很樂意的。現在，她只想快點尋找到另外兩位草藥，解了阿卿身上的毒，找到娘親一家子和司大爺找個繁華的都市過著簡單的生活就好。

司臨淵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的急切，只握緊了她的小手，「會很快的！聽風樓與鳳凰閣的人全部加入到尋找藥草的隊伍，再加上慕容府以及煙雨樓的人，一定會很快找到的！」

「嗯！」慕容蓁點點頭，「你說以後咱們去哪兒生活呢！你喜歡江南還是江北？」

「我是無所謂！」司大爺道，「到時候問問阿卿和娘吧！」

「司大娘？」問她不好吧？她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好不好？慕容蓁有些不確定的道。

「你不是說把娘分我一半的么？」司大爺挑眉，斜睨著慕容姑娘。

「呵呵呵……是的，分你一半！」慕容蓁笑，笑容明媚宛若吃到糖的孩子。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他們的身上，溫暖幸福。

回到山泉邊上，他們的營地。那幾個人，除了在帳篷里呼呼大睡的鳳丫頭，其他幾人又開啟了賭局，自然這次坐莊的不是吃哥，已經徹底淪為債奴的吃哥只蹲在一邊嗑瓜子看戲，其他人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吃哥，沒事的，老大怎麼會真要你的錢，最多，下次你出主意時向她收錢，每出一個主意並被徵用就收一百金珠，也不用老大給錢，直接從賬上扣除就是了！」小正太樂呵呵的說道。

一旁點著自己微薄的小金庫的阿獃毫不客氣一巴掌呼了過去，「難道你不知道咱們的工錢都在吃哥那裡么？你不覺著吃哥倒霉咱更倒霉么？」他已經很節省了，嗚嗚……依然只剩下五顆珠子，哎，生活不易啊。

果然當家才知油鹽貴啊！一旁倚在樹上的阿懶甚是無奈的搖頭嘆息，他身上也沒有幾個了。

「吃哥，我這裡還有一些，要不，你拿去先還給老大吧！」阿隱將自己的錢袋子拿出來遞到吃哥的面前，「反正我放在身上也用不著！」

吃哥抬頭，笑眯眯的看著這個單純的娃子，眼中滿是讚賞，抬手，拍了拍阿隱的肩膀，「表現甚好，以後工資上調十顆金珠，從小正太的工資里扣。」

然後阿隱呆了，小正太傻了。

「不……不用！」阿隱連忙擺手拒絕，他數了錢袋裡的金珠，共有二十顆，若這是一個月的工錢那也太多了，如果再上調十顆那就是……「我根本就用不著那麼多錢，況且你不是還欠著……」

「吃哥！我錯了，你收回成命吧！」此時小正太已經鬼哭狼嚎的撲了過來，打斷了阿隱結結巴巴的勸說，「吃哥，你最是英明神武了，你最是聰明睿智了，你……」

「聰明睿智的我做的決定自然也是合乎常情的！」吃哥又從食袋中抓出一把瓜子，笑眯眯的看著小正太說道：「既然是合乎常情的，自然就不用更改了！」

「嗚嗚嗚……我一個月總共就十五顆金珠，你一下子就拿去了十顆，嗚嗚嗚……我就剩五顆可怎麼活呀！我還得存老婆本呢！」哭的撕心裂肺的小正太沒能引起任何人的同情，怎麼說來著，不作死就不會死。想娶老婆還廢話那麼多？

慕容蓁和司臨淵走近時，便看到哭的正起勁的小正太，一臉茫然時，小正太已然奔了過來，一把撲到慕容蓁的腿邊，原本是想抱著慕容蓁的小腿的，奈何想到某人在場，他這麼一抱，別說告狀求情了，恐怕直接面臨血濺當場的可怖命運，某人的醋性可不是一般的大。「老大，他們欺負我！」

「……小正太，今晚你負責咱們的晚餐吧，若是十有八九滿意，我就幫你那十顆金珠補上！」慕容蓁愣了下，隨即笑眯眯的說道。

「……」小正太無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雖然老大給他機會了，可是……他不會做菜呀！

最終，小正太在其他四人的幫助下，雖然萬分狼狽但是還是準備好了一頓晚飯。他除了清理了阿獃阿懶獵來的野雞野兔，以及阿隱抓來的肥美大白魚，就是燒火了。

最終，看著小正太黑乎乎的小臉，慕容蓁還是很大方的對他的能力表示了肯定。「好了，工錢照舊！」

「耶！」小正太歡呼，噗通一聲跳進了泉水之中洗澡去了。

而慕容蓁，則被司大爺扔到帳篷里，據說，那些個臭男人洗澡，沒什麼好看的！

第二日，眾人盡興而歸。依然小心的從後門而入。

「嚇……」最先進門的風笑月被嚇到向後一縮，「阿雪，你的臉怎麼了？」

頂著一張怨念的臉，阿雪哀怨的看著陸陸續續進來的人，尤其是看到對方笑意十足的臉，臉色就越發的難看了。

「阿雪，傷好了呀！恢復的真好！」

「阿雪，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己人，不用特意過來迎接的！」

「阿雪，果然沒有看錯你，好兄弟！」

……

每個人留下一句誇讚風飄雪的話便瀟洒離去，似乎對風飄雪的大黑臉根本就沒察覺到。

直至最後，仍然只留下風飄雪一人，夏日的風，竟然比寒冬臘月還要寒冷。嗚嗚嗚……你們都拋棄我了！

「阿雪，快來，知道你昨日養傷方才沒能叫上你，不過，咱也不是為了自己玩樂就把兄弟忘了的人，嘍，這是咱給你帶來的禮物！」一個山上泉水下最常見的化石。

「還有咱的！」

「咱的……」

於是，剛剛被凍成冰的風飄雪瞬間被溫暖了，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最前方的慕容蓁笑看著司大爺，「阿雪可真容易被取悅！」

「那是因為環境太過冰冷，有一點溫暖都成了救命稻草！」與他一般。搖了搖頭，把那人的身影丟出自己的腦海，這才拉著慕容蓁回屋。

「你說，到底把黎陽配給龍君魄還是給玉隨意！」路上，慕容蓁跟司臨淵閑聊著。龍君魄為人還算正派，把黎陽配給他倒有點替他可惜了，可是若是配給玉隨意，兩個都是蔫壞的人，湊在一起那還不得翻了天？

「管她呢！讓她自己選吧！只要不用咱們報恩推她上帝位，其他的管咱們什麼事！」

「說的也是，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