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神秘的死神兵團(4)
——執槍血戰八方,誓守山河多嬌。應有得勝歸來日,願與子同袍。
訓練場外的一個高坡上,明熙塵和李埜席地而坐。兩人背靠著背,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月光的清輝灑在兩人的身上,隨著夜風帶來一縷清冷。塵塵抓酒瓶子喝了一口后遞給李埜,李埜接過來也喝了一大口,隨後兩人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塵塵先開口道:「好久沒有這樣痛快了,真是想念啊!」
李埜接道:「我很慶幸,還能與你這樣一起。」
「對不起……」塵塵抬眸看向夜空中閃爍的群星。
「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李埜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可我的命……」塵塵看向星空的眸光黯沉。
「團長,從你救了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在是我,我是為你而活,以後不要在說那些。」李埜側身,伸手捂住塵塵的嘴巴,她下面的話也被他打斷。
塵塵從他手裡抓過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真是痛快!」
「你在那邊的生活還好嗎?」李埜語氣低沉。
塵塵眸光看向他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清瘦的臉龐,語氣也有些低沉,「好的定義太廣泛了,似乎那些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埜的眸光一亮,「那你就別回去了,我們一起可以把兵團帶領得更加強大。」
塵塵沒有說話。這時,夜空中的明月被一塊烏雲遮住,天地間瞬間變得昏暗,塵塵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眯著,看上去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李埜從她的手裡抓過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因為喝得太急,有一些從唇角流了出來,順著下巴流到脖頸上。
塵塵伸出手指,指尖在他的喉結上劃過。
李埜的身子一顫,看向塵塵的目光帶著迷/離。
塵塵的臉頰因酒精的刺/激變得熏紅,她收回手指,指尖含在嘴裡,輕輕地舔了一下,聲音帶著暗啞:「我不屬於任何地方,我想守著的只有那裡,別對我期望太多,那樣你會很難過。」
李埜的身子又是一顫,眸光中的期盼破滅,碎成暗色混著夜色隱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他又急喝了一口,嗆得一陣咳嗽。
塵塵伸手撫上他的後背,掌心帶著溫熱,在這有些微涼的夜晚,帶給他一絲暖意。
「累的時候就回來看看,我會好好的幫你看著。」李埜停止了咳嗽,語氣依舊低沉。
塵塵把手伸向他的胸/口,隔著衣服輕輕的撫/摸,「疼嗎?」
李埜的眸光一緊,大手按住她的小手上,語氣溫柔,「不疼了,我很慶幸。」
「我疼。」塵塵眸光深深的看著他,「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我寧願受傷的是我!」李埜的大手依舊按著塵塵的小手在他的胸/口,語氣中的溫情不再掩飾,「子彈穿透肺葉的那一瞬間,我依舊在想,好在中槍的是我,為此我很慶幸,直到今天。」
「你真傻……」塵塵抱住李埜,淚珠晶瑩。
李埜用有些粗糙的指肚擦去塵塵臉上的淚水,語氣輕快「我的上校怎麼跟個小女孩似的,好醜。」
塵塵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可以豪放洒脫,可以率性而為,因為他是的戰友,他是她的生死兄弟,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的一親人。
「以後的任務我會自己去做,你只要把身體養好。」塵塵輕聲道。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任務依舊由我來做。」李埜把塵塵攬在懷裡。
塵塵的身子依偎在他懷裡,眸光清冷,「服從命令,你想受處罰嗎?」
李埜一愣,隨後笑了,「上校,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話你不懂?」
塵塵也是一笑,「你好像理解錯了,將在外,是將在外,你想什麼呢?」
李埜眸光一閃,「中國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是在國外長大的,很難理解得難透徹。」
塵塵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的好團長,千萬不要忘了你是中國人。」
「當然不會。」李埜面容嚴肅,脊背挺直。
塵塵笑,「孺子可教。」
李埜眸光盯著塵塵,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塵塵禁不住問,「在想什麼?」
「總部的嘉獎你看到了吧?」李埜的思想忽地跳躍,塵塵有些跟不上,目光茫然的看著他。
「裝傻是吧?」李埜也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把傑森的老巢端了,是不是有點狠?」
「你的肺沒了還能長出來嗎?」塵塵眸光清冷,「他的基地還可以重建,而且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他應該承受的。」
「兵者詭道……」李埜眸光一黯。
塵塵搖頭,「不要侮辱兵法,他做的事不配,道者有道,如今他出賣了兵團的兄弟,來日就會……」塵塵眸子里的光冷漠森寒,「既然總部捨不得,那麼就由我來做這惡人。」
李埜被塵塵的氣勢所迫,「傑森找我談過,是情報有誤,不是他……」
塵塵冷笑,「如果你已埋入塵土,他自是省了這番話,或者是那日去的是我,他就更省了。」
李埜無語,塵塵收斂身上的戾氣,語氣放緩,「我的底線不允許別人挑戰,他越界了。」
「這仇就算結了,以後你要小心。」李埜輕嘆。
「是他招惹的我,以後他見我不繞道而過還要迎風而上,那我還真不怕撕破了臉,給他顆子彈。」塵塵忽地大笑,聲音傳進出很遠。
「沒人比你更適合兵團了,真捨不得你走。」李埜又是一聲嘆息。
塵塵見李埜情緒有些低落,於是抓起地上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看來是酒喝的不夠,繼續。」
兩人最後把一瓶酒喝完,才相攜著回到寢室。
塵塵一進屋就撲到一張床上,鞋子都沒脫就栽了下去。
李埜看她姿勢不雅的趴在床上,於是上前把她的帽子摘掉,身子放平躺在枕頭上,又幫把鞋子脫了,才起身上了另一張床。
這一夜兩人睡得很熟,就跟以前訓練時一樣,累了回來倒頭便睡,一覺到天明。
早晨醒來,塵塵微微的覺得頭有些疼,她坐起身來,手扶著額頭,心裡在想,真是舒服的日子過慣了,昨天森林裡幾個小時的行走在加上這點酒,這人就虛飄飄的,看來以後還要勤加鍛煉才行。
她眸光看向對面的床鋪,李埜已經不再。她抬腕看了看錶,暈啦,一覺就日上中天,她還以為在鳳舞呢?她有些汗顏,趕緊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床鋪,接著又衝進浴室。
前後沒有十分鐘的時間,她打理好一切,已經衣冠楚楚的站在楚暮痕的門口。
看到塵塵,楚暮痕的眸子閃了閃,終是沒有說什麼。
塵塵這時才想起現在已是中午,昨晚醉酒早忘了給楚睿電話,此刻,她目光盯著桌上的手機,身子似被定住。
「楚睿的電話我幫你接了,我說你喝醉了在睡覺……」楚暮痕終於開口,聲音很輕。
塵塵苦笑,她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深吸了口氣,在鍵盤上輕按。
一會兒電話那端傳來楚睿的聲音,「寶寶……」
塵塵握著電話的手一緊,心也跟著一縮,有些支吾的開口,「……那個,昨晚喝得多點,睡到現在……」
「沒事就好,有沒有不舒服?」楚睿的聲音依舊溫潤,帶著縷縷溫情。
塵塵的心裡一暖,「睿……」
「玩得開心點,我在開會,晚點在電話。」楚睿收了線,塵塵拿著電話的手有一瞬間的僵持。
楚暮痕把那細小的動作收在眼底,他看向塵塵的目光帶著一絲莫名的悵然。
塵塵沖他苦笑,「我們回去吧。」
「你還沒有吃東西。」楚暮痕語氣低沉。
塵塵從柜子里取出昨天穿的衣服進了浴室,出來時已經和來時一樣。她眸光在屋裡掃視了一遍,轉身走出房門。
她步履如風,一會就走到了他們來時的地方。
飛機前,李埜依舊是一身迷彩服,頭戴貝雷帽,面色清朗,看不出有醉酒後的痕迹。他眸光緊鎖著塵塵,垂在褲管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塵塵上前和他擁抱,「好好的,不許私自做任務。」
「你也是,等你回來。」李埜抱在塵塵身上的手很緊,緊到塵塵有些呼吸困難。
在塵塵要窒息而亡時,李埜放開了她,眸光明亮,唇角掛著一絲淺笑,「你不回來,我的心總是這樣……」
塵塵不語,看向他的眸光多了一些複雜的東西。
李埜拍拍她的肩膀,「上去吧,一路順風。」
塵塵抿唇,抬腿上了飛機,將要進機艙時,塵塵回頭,對著李埜張了張嘴,並沒有發出聲音。站在地面上的李埜笑了,笑容明朗如月,純凈似秋日碧空。
楚暮痕從塵塵的唇形知道,她對李埜說的話是,「絲巾我拿走了。」
他這時才發現,昨晚李埜戴在脖子上的綠色絲巾此刻系在塵塵的脖子上。他看向塵塵的目光忽明忽滅,就如他的內心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