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九章 斷弦（1）

第九章斷弦（1）

他偶爾會驚異於自己對細枝末節的記憶力，偶爾也會將那些零碎的記憶拎出來特意笑一笑。

整齊的書櫃里其實沒有什麼東西——一把極小的小提琴，一副沒有照片的相框。

事實上，相片被他壓在了下面。

畢業那年流行寫同學錄，寫明信片。那個女孩很不情願又極其潦草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而他也覺得那是畢業時收到的最爛的禮物。

你要相信，世上沒有無緣無故要與你作對的人。即便他的理由有多麼可笑，你都要相信。

十七歲的夏拓從來都覺得女孩子再不濟也應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子，但沈亦然不管是在外貌還是性格、行為上，都與他認知的女孩子相差甚大。

「喂，我看你很不爽。」

十六歲的沈亦然驕傲自滿，聽到夏拓冷淡又欠揍的聲音時，她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去。

並未有過多少的顧忌，她下手又快又狠，讓身體較為孱弱的夏拓吃了不少苦。

因為大庭廣眾之下，沈亦然愚蠢又無知的舉動，她的父母被學校請去了教導處。

夏拓第一次見沈亦然的父母，他們的臉上皆帶著疲倦，而沈亦然的母親則多了幾分無奈。而看見他們的沈亦然咋咋呼呼地往外跑。

他聽見沈爸爸怒氣十足地大喊，「沈亦然——」

之後沈亦然就被她的父親從外面拎了回來。夏拓之前還很難想象沈亦然為何那麼粗魯，看了沈亦然的父親后，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沈亦然的道歉沒有一點誠意，自己的父母還想為難她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制止了。

夏拓低頭看見沈亦然亮晶晶的眸子，她似乎永遠有用不完的活力，熱情與傻並存，後來的班上並沒有哪位人和她是惡交。

除了他。

故事裡，特別的那一個總會與誰發生一些事情。

夏拓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這樣。

沈亦然與他結下了梁子，總是有意地與她作對。先不論她的做法有多幼稚，光是她總威脅要脫他褲子就可以見得她那糟糕的性格。

……他的高中三年總緊緊系著褲腰帶，除了他，大概是沒第二個人知道原因了。

班上的流言蜚語不外是他與沈亦然的種種，即使沒有任何的實質性，但沈亦然還是被氣哭了。

她的十六歲本就驕傲敏感。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這群xx不要再起鬨了。」

記憶似乎有意過濾那一段話，呈現出來的不過是他美化過後的語言。

原本的語言——很傷人。

而夏拓在那時也蠢的不行。

「不一直都是你纏在我身邊嗎？如果你對我沒有意思……你真是讓人……」

他可恥地用了自己最討厭的字去形容沈亦然。

即使他知道她不過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那時他看見沈亦然滿臉通紅，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

再後來，夏拓就發現沈亦然變了。

她仍舊驕傲熱情，卻丟失了一些東西。

有人說成長不過一瞬間，夏拓覺得，沈亦然是成熟了。

她仍笑嘻嘻地威脅他。

而他意外地感覺憤怒。

於是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在一個陽光止步不前的地方，又發生了一場公開的鬥毆事件。

是夏拓先動的手。

但最後進醫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