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日子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車輛，一眨眼就消失了十幾輛車子。也是一眨眼的時間，與冰帝的對決就到了眼前。觀眾席上，正選們緊張地進行著熱身活動。清水和翎子也按照約定來到了觀眾席：「不二學長！我們來了！」翎子先發制人，引來了一些目光。

「清水你們來了。」不二之前些微的緊張感蕩然無存，也是不知道為什麼的，第一次在比賽的之前有了心安的感覺。

翎子活絡地先一步來到不二面前，清水則是走到了手冢面前，「不二學長不用擔心冰帝的支援團，我一定會努力為你們加油的，保證不會比冰帝他們弱！」

「那就麻煩你了。」不二眼睛之間的唯一縫隙也消失不見，重新揚起弧度與翎子對話。只是他刻意忽略的失落感是什麼？

另一邊。

「聽說這次對手很強？」清水的臉上多少寫著一些不安，雖然她嘗試讓自己看起來對青學很有信心，可是撇起的嘴巴卻在此刻泄露了她的心思。

「我會帶領青學進入全國大賽，然後奪得冠軍的。」依舊是一樣的誓言，讓清水卻感受到了心酸並且產生了心疼。這樣的一個年級，當自己還只是每天想著吃什麼的時候，手冢已經擔當起了這麼重的擔子。他，一定很辛苦吧。

「我信，你一定要加油。」似乎除了這句話，也並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手冢，千萬別讓自己受傷。」像是想起了什麼，清水又補上了一句。

「恩。」隨後手冢就帶領所有隊員上場報道。

第一場比賽是菊丸-桃城vs向日-忍足。雖然是臨時的組合，可是兩個人卻背負了三個人想要勝利的信念，這讓他們艱難地獲得了勝利。不幸的消息是，乾-海堂vs穴戶-鳳以及河村vs樺地的比賽以一負一平完結。終於到了不二vs慈郎的比賽。兩名選手都在一旁準備上場，一旁的翎子則是更加賣命的喊著加油，而清水因為之前的比賽，緊張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挫著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拿著熱咖啡的白皙的手，抬頭一看，它的主人竟然是不二。馬上就是他的比賽了，為什麼還這麼悠閑地在休息區？「不要緊張，我們一定會贏的。」

慘淡地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解釋自己的不安：「只是沒有想到國中生的比賽會這麼激烈，居然會有出現受傷這樣的情況。」

「清水，你只需要相信我們就好，相信我和手冢能夠直接地奪得接下來的兩局。」

「不二，我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讓自己受傷。拜託了。」雖然是很奇怪的請求，不二點了點頭，隨後就上場了。清水低下頭，掌心不斷向內心傳遞著溫暖，毫無節奏跳動著的心臟似乎平和了一些。也是同樣的瞬間，周圍的加油聲似乎小了一些。

比賽終於開始了。為了遵守與清水的約定，為了展示給龍馬自己的三重反擊，為了為青學提高士氣，不二以極其快的速度戰勝了慈郎，這讓大家都放心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手冢和跡部的比賽了。青學的每一個人都確定，手冢部長是不會輸的。這一局結束以後，將會代表青學戰勝了青學。喜悅的氣氛在青學區域蔓延著，而跡部也是同樣的熱血沸騰。能夠與手冢交手是自己一直渴望的，當這一天終於來臨的時候，他居然興奮地發抖。可是漸漸的，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跡部發現了手冢的受傷，展開了拉鋸戰，手冢因為受傷，開始力不從心，可是為了青學，卻孤擲一注地捨棄了所有，包括了自己以後打網球的未來。當手冢因為太過於疼痛而跪倒在地上的時候，清水也眼噙淚水地死命地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手冢，如果你還記得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麼現在為什麼要這樣做？不覺得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我，都是太過於殘忍了么？為了青學的全國大賽資格，這樣的代價值得么？

清水重新站起來，在所有人都為手冢擔心的時候，毫無痕迹地離開了現場，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一個人影。不二一直跟著清水，直到轉角處突然發現消失了清水的蹤影，擔心地四處尋找，最後在樹上發現了她的蹤影。明明只有幾步之遠，不二卻覺得自己像是走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看著努力仰頭的清水，張了嘴好幾次，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你現在，是在哭么？」

清水所有的五官都被樹影所埋沒，語氣也無法透露著她的心情，如名一樣的平靜：「你怎麼出來了？」

用問題回答問題，典型地逃避問題。「因為手冢么？因為他不愛惜自己的手，不在乎自己的未來么？」

「不二，你能不能為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願意為了進入全國大賽而放棄自己的健康，甚至堵上自己的未來？」

不二靠在樹邊，第一次在清水面前沒了笑容：「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我們對網球的熱愛，或許是因為我們對彼此之間的信任與堅持。進入全國大賽，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目標。如果在場上的是我，或許我也會和手冢做出一樣的選擇。」

「不二，我的父親也是一名網球員，」清水在樹枝上盤起雙腿，像是在舔自己傷口的松鼠，「他很強，總是被長輩們看好。可是在中國有一句古諺，集寵一身，亦是集怨一身。所以父親的同輩們很是嫉妒他。就像是電視劇裡面一樣的狗血情節一樣，有一回在比賽前，對方的部長找了人事前修理並且威脅了父親，導致他的右肩負傷。可是第二天比賽的時候，他無視了隊友以及教練的勸說，還是堅持地參加了比賽。不二，你那麼聰明，一定猜到了結局吧。」

看著自嘲的清水，不二的大腦全是心疼：「伯父的右肩不能夠再讓他繼續打網球了么？」這樣一個看起來已經很殘忍的猜測，其實也不盡然。猜測終究是猜測，沒有人能夠百分百擔保它的準確性。

「如果是這樣一個結果，我或許會高興地跳起來。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他會在你以為是人生底谷的時候再在你的心口上劃上看不見卻源源不止流血的傷口，好似上萬隻螞蟻啃噬著自己的皮膚，好似自己的皮膚沾上了瀝青然後再狠心地拔掉。網球對於我父親來說就是全部，就是生命。一直到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父親就再也不能夠帶領自己的隊伍參加全國大賽，甚至有時候連關東大賽都是高山。這樣的現實對於父親來說是一個重創。看著父親的沒落，周圍沒有任何的同情以及幫助，只剩下了譏笑以及鄙視。你能夠想像那個時候我父親的心情么？這一切，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問題，而是因為因為他人的嫉妒而慘遭毒手。你能夠體會那種有能力卻不能夠達到自己所要的心情么？最後，那麼驕傲的父親，還是放棄了三歲的我以及母親。我和母親，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當我打開房門想要給父親看我獲得滿分的考試試卷讓他高興一下的時候，我只看到了剛剛從陽台跳下去的父親。估計他也沒有想到我會在那個瞬間出現吧，最後的眼神，只是充滿了對不起，卻沒有絲毫的後悔。不二，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就失去了所有幸福的權利。」

「所以這就是你對我說不要受傷的原因？」

「不二，為什麼健康的人就是這樣願意揮霍自己的身體呢。明明手冢就是知道我父親的事情的啊，為什麼他還是要這樣的放棄自己的手，明明他就是能夠選擇的，不像我父親是被逼入了懸崖。」

「清水，你要相信手冢…」不二想要安慰的話為場內的歡呼聲所打斷。那些歡呼的聲音，代表了一切。

清水終於忍不住眼淚，「不二，輸了還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值得么？」

眼淚落到不二的手背上，冰涼的很。他不假思考地也爬上了樹，坐在了清水旁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伸手把她攬入懷中，無視了清水的抗拒，嘆了一口氣說，「你需要一個地方來釋放你的眼淚，所以我把我的胸膛借你。」

這樣的溫柔，叫人怎麼抵抗。清水終於控制不住開始放聲大哭，眼淚潤濕了不二的心口。雖然她的眼淚是為了別人而流，可是不二卻為這一刻是自己陪在清水身邊而慶幸。

不二，還好你沒有受傷。

當兩個人回到比賽現場的時候，龍馬已經把日吉逼入了絕境，再也沒有了翻身的可能性。還在比賽現場的手冢看向回來的清水，那紅腫的眼睛宣誓了剛剛發生的一切。聰明如他，瞬間愧疚感湧上心頭：「清水，對不起。」

清水來到手冢面前蹲下，忽略了其他正選好奇的目光，握住手冢的手，懇求說：「拜託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要讓我捨不得。」

「恩。」

與此同時，龍馬與日吉的比賽也取得了勝利。瞬間，每一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樣。

莫非部長和眼前的小學妹有關係？——by海堂等人

這個時候談戀愛好么？會不會影響比賽？——by大石

清水喜歡手冢么？怎麼一點跡象都沒有呢？——by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