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蘇岩跟在林添花後面很認真地學習著怎麼樣炒菜，這樣子下來時間就過得相當地快。等林大媽踏進廚房后，他才驚訝地發現外頭的太陽已經下山了，天色也都暗了下來。

原來，蘇爸爸已經從鎮里回來，現在到林家準備要背蘇岩回家。當下，林大媽馬上熱絡地邀請蘇岩和蘇爸爸留下來，在她家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幸好林家的廚房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被蘇岩和林添花兩人霸佔，所以現在桌上只擺著林添花之前現場操作示範炒好的幾盤青菜而已，白飯卻還沒煮。

由於這個理由，林大媽沒法成功留住蘇岩和蘇爸爸一起吃晚飯。不過在他們走的時候，她在門口千叮呤萬囑咐地讓他們下次一定要到她家吃頓飯。見蘇爸爸背著蘇岩拿著拐杖不方便，林大媽馬上沖著躲在廚房偷吃東西的銀子大喊一聲，讓他幫忙將拐杖拿到蘇家去。

蘇爸爸和蘇岩兩人雖然成功拒絕了留在林家一起吃晚飯的要求，但是卻無法拒絕林大媽第二次。

而被叫到的銀子聽到林大媽的吩咐后，馬上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快說快腳地從蘇爸爸手裡拿過那根拐杖，隨著蘇爸爸和蘇岩兩人往蘇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岩鑒於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屁孩，不好現在詢問蘇爸爸菜賣得如何，所以安靜地閉著嘴什麼話都沒說。

倒是林添銀一雙濃眉大眼瞧了瞧蘇岩那條綁著木板的右腿后，巴巴地上前，表情很認真很關心的模樣，出聲問蘇爸爸關於蘇岩的右腿什麼時候能好，什麼時候能下地走路的問題。

聽到林添銀那貌似只懂得玩樂啥事都不懂的小屁孩，居然也會如此關心自己的腳傷，蘇岩難得正視一回這個小孩。從看到林添銀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沒太將這小孩當回事。現在的他雖然是十三歲的小孩子身體，但是心理年齡卻是個三十多歲大人，所以他壓根就沒時間也沒興趣陪小孩子玩鬧。

蘇爸爸聽了林添銀的話后，露出一張溫和的笑臉，說快好了，還交待林添銀一有空閑就要記得來家裡找蘇岩玩，生怕會把自家的小子因為一個人太過寂寞從而悶壞了。這話一出，林添銀馬上拍著他那小胸膛樂呵呵地答應，而蘇岩則是眉頭緊皺，總覺得蘇爸爸給自家找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他現在想到空間去的時間都不夠了，現在還來了一條跟屁蟲，那以後他獨處的時間不是更少了嗎。想到這一點，蘇岩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叫做林添銀的小屁孩很是礙眼。

但是他又不好掃蘇爸爸的好意，只得板著一張小臉，將頭靠在蘇爸爸的肩膀上，不理會林添銀對他的種種熱情問候。當然，蘇岩並不用煩惱多久，因為兩家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他們三人很快就走到蘇家。

而這次，輪到蘇媽媽熱情地要求林添銀留下來吃飯。完全不同於蘇爸爸和蘇岩對林大媽的再三推辭，林添銀在蘇媽媽的第一聲要求下，就很乾脆地點頭答應，並且還喜滋滋地坐到蘇媽媽指定的位置，對著蘇家一家子五口子歡呼一聲高興地吃了起來。面對林添銀這樣的行為，蘇岩對他的不喜之情更是加深了不少。蘇岩這人向來最討厭那種喜歡得寸進尺的人，而現在在他的眼裡，林添銀非常倒霉地被他劃分成那一類人。

在蘇爸爸去接蘇岩還沒回家的時候，蘇岩的大哥蘇澤和小弟蘇楠就已經放學回家，並且坐在飯桌上急切地盼望著蘇爸爸趕緊背著蘇岩回家，好開飯。今天晚上的這頓飯，是他們兩人這麼久以來最豐盛的一頓了。飯桌上的菜肴第一次突破一盤，將近四五盤的菜肴看得蘇澤和蘇楠兩人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直線，甚至不停地咽下好幾次口水。一盤小白菜，一盤拌青菜，一盤茄子，一盤有些燒焦的煎蛋，一鍋飄著綠色蔥末的白蘿蔔湯，一桶比平時還多一倍的米飯，統統聚集在本來就不是很寬的飯桌上，看起來好不豐盛的樣子。

比起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食物上面的蘇楠，已經十四歲的蘇澤可沒忽略為什麼今晚家裡的晚飯突然變好的問題。他走到蘇媽媽旁邊，一邊幫忙拿碗筷，一邊追問蘇媽媽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好事情發生了。

很顯然，聽到兒子問起這個問題，蘇媽媽還沒張口就先笑得滿臉的歡快。今天下午雖然她和蘇爸爸各自背著和扛著不輕的蔬菜水果到鎮上賣，而且去的時候時間也就三點多的時間。但是他們擺出那些聽了二兒子蘇岩的建議將其洗得漂漂亮亮的水果和蔬菜后，沒多久街上就有人過來看看。隨著一個老伯伯吃一個家中既甜又多汁的梨子大誇好吃后，緊接著旁邊就有不少路過的人也圍了過來，各自都買了幾個回去。沒多久的時間，那佔了大半框的二十多個大梨子就被買光了。而這時候也快四點了，街上來買菜的婦女也多了起來，雖然這條街是條菜，也有不少的人同樣到這裡擺攤賣菜。但是比起別人家的蔬菜，他們家裡擺出的蔬菜賣相可以說是好上許多。不僅賣相好看，就連個頭也比其他家的大個不少。加上前面賣水果的熱鬧，他們兩大筐的蔬菜很快就賣光了。

蘇媽媽賣了那麼多年的蔬菜，還是頭一次賣得這麼歡快。尤其當是他們夫妻兩偷偷算一下那些錢，發現竟然追上蘇媽媽賣將近半個多月所賺到的總收入，蘇爸爸蘇媽媽兩人都預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高高翹起嘴角。而蘇爸爸經過這次振奮人心的買菜經歷，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感到勉強了。

蘇澤見蘇媽媽這麼高興，心裡也跟著開心。尤其聽到蘇媽媽說以後可以都可以把肚子吃到撐了為止，他馬上大笑地歡呼起來。最近這段日子，蘇澤他為了不讓蘇爸爸蘇媽媽擔心，從不說他吃不飽總是挨餓的事情。身為大哥的自覺，他總是儘可能地將讓著底下的兩個弟弟。

蘇媽媽心疼地看著已經懂事的大兒子蘇澤，忽然想到早上的事情。她問了問蘇澤和蘇楠兩人有沒有將今天他們後院的蔬果都長大的事情跟別人提起過。

蘇澤見蘇媽媽神色嚴肅，馬上搖著頭說沒跟人提起。雖然他早上到學校的時候，很想跟那個喜歡給他擺臉色的高傲同桌炫耀今天家裡的果子有多大多甜。但是在去學校的路上，他一時嘴饞，沒控制住都吃光了。所以無口無憑的，他也只能暫時放棄那個想法。

聽到大兒子沒大嘴巴跟人說，蘇媽媽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大半。於是她又將問題抬到伸手想偷吃的小兒子蘇楠身上，拍開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很嚴肅地問道。

以為是蘇媽媽在生他偷吃的氣，膽小的蘇楠馬上嚇得雙眼紅通通，小嘴委屈地抿著，露出跟小兔子一樣可憐兮兮，想哭又不敢哭的小臉。蘇媽媽見狀，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嚇到了小兒子蘇楠，趕緊和顏悅色，輕聲細語地抱著他，溫柔地哄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讓蘇楠那串半掛在眼邊的淚珠兒收回去。

得知兩個兒子都沒跟人提起早上的事情，蘇媽媽很認真地告訴他們絕對不能跟外人說這事情，否則後果有多恐怖就多恐怖。直到蘇岩他們三個回來為止，蘇媽媽才打住這個話題。

...........

這頓飯，雖然多了一個林添銀的到來，倒也不會出現沒位置坐的情況。蘇家那飯桌是正方形的桌子，桌子四周各自擺著一把長木椅。那種長木椅跟學校里那些中學生坐的那種長木椅是完全一樣的，只是蘇家的比較高一點。平時，蘇家吃飯的時候，都是蘇爸一人獨坐一把椅子，蘇媽媽為了方便照顧個子裡頭最瘦小的兒子，所以都是跟蘇楠坐在一塊。因為桌子的一端基本上都放著裝飯的木桶，蘇岩就跟蘇澤兩人坐在一起。

現在林添銀一湊進來，勢必在一定程度上打亂蘇家人平時固定坐的位置。蘇媽媽最近對林家人的好感指數直線上升，所以聽到他願意留下來吃飯，她馬上熱絡地叫林添銀跟她坐在一起，蘇楠則跟蘇爸爸坐在一起。

從打定主意無視林添銀的那刻起，蘇岩就認真地落實下去。雖然那不懂客氣為何物的小鬼就坐在他對面，用著一種從來沒吃飯猶如餓死鬼投胎的架勢大開吃戒，他照舊可以坐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吃著自己的飯。只是到後面，他發現無論自己的筷子不管伸到哪個地方，那個小鬼竟然像是未卜先知事先料到一般，總是提前自己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下手。一次兩次，他可以當做這只是一個不愉快的偶然。只是這樣的情況超過第五次的時候，他的臉馬上就黑了下來，心情十分不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看著他。

這樣的幼稚舉動，如果不能算作故意挑釁的話，那他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辭彙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