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靈魂契約
晚上十一點一刻的時候，皮蘇領著五名劍師從他房間氣勢洶洶地走出來，直奔樓下走去；皮蘇在出發前喝了大量的朗姆酒，肥肥的身軀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圍繞在他身體前後的五名劍師是皮蘇多年來秘密培訓的一支力量。這五個人他們每一位都是雙手沾滿了鮮血的重刑殺人犯，在遇到皮蘇之前，五個人在雷澤大陸到處流浪，過著逃亡的生涯。直至見到皮蘇后，五個人才結束那種顛簸的生活，被皮蘇收入麾下，並被秘密訓練成嗜殺的劊子手。
五人的修為，單拿出來每一位都接近在聖階左右。因此，皮蘇對自已的行為很有信心。他提著劍，領著手下一路來到馬修的房門前，抬起自已左腳，狠狠踹在了門鎖上。
「砰！」一聲巨響過後，木屑橫飛，伴隨馬修房間投射到身前的光亮，皮蘇惡狠狠地吼道：「卑鄙的小子！你家老爺過來跟你談談條件了！」說完這句話，皮蘇方要提劍衝進去把劍鋒壓在馬修的脖子上，卻發現房間內有兩人讓他極為懼怕的人，同馬修一道，在沙發上緩緩站起了身。
「帕羅克王子、艾西婭小姐、你們怎麼在這裡？」皮蘇目瞪口呆，再也無法握住手中的長劍，任由它叮聲落地。
……
「哼！皮蘇，你好大的膽子。」佇立在帕羅克王子身旁的白衣女孩兒伸手掀掉遮擋住面孔的白紗，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來；確切地講，白衣女孩兒的容貌算不上是位美女，讓人驚嘆的是她身上的氣質，那是一種高貴、倔強、不容侵犯的神一般的氣質。她站在那裡，即便不說話，也會讓普通人在心裡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帕羅克王子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瞥了眼呆楞的皮蘇，又把一道問候的微笑送給身旁的馬修：「不必驚慌，這條失去主人寵愛的狗雖然已經瘋了，但它傷害不到你，我尊敬的朋友。」王子緩緩說著，示意馬修坐到一旁的木椅上。
「艾西婭小姐……我……我……」皮蘇腦子在飛速地轉著，試徒找到一個開脫自已罪責的藉口。
「滾！你這條卑賤的狗！傍晚的時候，在樓頂花園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可你還是一意孤行。你的腦子實在是太愚蠢了！你雖然輸掉了拍賣會上的賭局，但假如你能和這位朋友好好溝通，也許他會放棄沒收你財產的打算。可現在，哼！即便我的這位新朋友同意，我本人也不會同意！等著吧！幾天後，我會幫助這位新朋友去沒收你現在全部的財產的！滾！在我沒打算凈化掉你的生命前，徹底從我的眼前消失！」艾西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對皮蘇喝叱著說。
豆大的冷汗在皮蘇額頭沁出，他心裡很明白，惹火了這位艾西婭小姐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他身上的那些酒勁兒此時已經全部消散了，他低著頭，儘管心裏面有一萬個怨恨。恨不得馬修和帕羅克王子立刻死掉才好。可他還是緩緩拖動腳步，帶著自已的五個手下，離開了這處房間。
目送皮蘇離開，艾西婭轉過身，用仍舊冷冰的語氣對馬修道：「希望這條突然出現的賤狗沒能驚嚇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不是一起到樓上我的房間，詳細談談你和你代理人的事？」
「好……這當然沒問題。」馬修回答著，臉上閃現出一絲的驚恐。
帕羅克王子和艾西婭捕捉到馬修臉上的反應，兩人默不作聲，卻均在心底暗自冷笑。「這個小子，果真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充其量不過是替幾個突然出現的有錢人服務罷了。」
馬修自已卻不知道，這本是他正常反應的驚恐，居然在這個時候幫了他。倘若馬修表現的異常鎮定，決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試問當他面對像帕羅克王子和艾西婭小姐這樣的人物時，還能鎮定正如，那他背後一定有某股強大的勢力做支持。而他現在的反應，恰恰在無意中說明了；他後面沒什麼太強大的力量，所謂的財團，或許真的就是一群偶然暴富的有錢人而已。
……
皮蘇灰溜溜從馬修的房間離開，掏出手帕不停擦拭從額頭流下的汗珠。他心裡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儘快離開蒙奇鎮，回到他的礦上去。把這幾年來積累的財富帶上，然後離開人族的聚集地東大陸。所有的什麼名譽、聲望他現在統統不要了，反正他這個人在東大陸也沒有什麼好名聲。「毀約就毀約吧！老子從今天起不在這裡混了！」想到這兒，他恨恨地一咬牙，丟掉手帕，抬腳踢開自已房間的門。
跟隨在皮蘇身後的五個傢伙一併湧入房間，皮蘇望了眼這五個人，頗為傷感地說：「你們等一下從我這裡領筆足夠你們每個人生活一輩了的錢，離開我吧。從現在起，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大人！你要到哪裡去？」五人中，為首一名皮膚油黑的高個漢子張口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媽的！不管怎樣，先離開這片該死的東大陸再說。老子依仗世襲的封地，這麼多年來，手上積累的財富堪比帝國君主。想不到，居然毀在一個小毛孩兒的手上。還有教廷，這輩子寧肯相信一個婊子的話，也他媽不能相信那幫神棍！」皮蘇重重把手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
「呵呵……想不到我們的皮蘇大人，終於能夠說出一句飽含真理的話了。」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在房間內響起。皮蘇面色一驚，肥大的身軀向後一縮，正準備要領著手下離開房間的時候。一道迸射著寒芒的精緻金屬飛箭，毫無任何徵兆地抵在了自已的眉心處。
那冰冷的箭身，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催動，憑空疾速旋轉著，鋒利尖銳的箭刃同眉心處的皮膚僅有一毫之差。凜冽的殺氣伴隨著死亡的恐懼讓皮蘇周身的血液彷彿都要凝固了，他睜大眼，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的手下呢？他們怎麼沒有撲上來？這群該死的傢伙。」危險中，皮蘇想到了自已的手下，他試著轉動眼珠，向身體的左側望了望。頓時，浮現出的一幕讓皮蘇的心徹底沉到了深淵。只見每一名手下的眉心位置上都抵著一支一模一樣的飛箭。即便這些人的修為臨近聖階，但在這般恐怖的死亡威脅下，沒有任何人敢做出一丁點的反抗動作。
皮蘇徹底絕望了，他從手下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後他看到有幾個人從房間客廳的暗處，一步步向自已走來。
……
楚雷臉上閃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緩緩來到皮蘇的面前：「你好皮蘇先生，真的是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相遇。你還記得我嗎？或許你把我忘記了吧。」
汗水沿皮蘇鼻尖滴落到地板上，他不停地喘著粗氣說：「沒、沒有，我怎麼能把您忘記呢。您是守護之戒的持有人，偉大的弗朗西斯先生，您是整個人族的守護者。人族是在您的庇護之下才得以繼續生存的。」
「看來你的確沒有把我忘記。」楚雷微微一笑，繼續說：「皮蘇大人今天晚上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皮蘇翻了翻他的腫眼泡，有氣無力地說：「您既然已經來到這裡，相信不會不知道今天晚上在拍賣會場中發生的一幕。我破產了！媽的、那個該死的臭小子，他欺騙了我。還有教廷，自從那個小娘兒們同帕羅克王子離開紫羅蘭島后，我的日子就他媽一天不如一天。該死！這幫傢伙都該去下地獄！」
楚雷臉上現出玩味的笑容，悠悠道：「嗯。那個臭小子的確非常討厭……不過，你說的那個小娘兒們是誰？」
「她？哼！她的名字叫艾西婭，是紫羅蘭島上，教廷那幢最高大建筑後院的擁有者。在那個院子里，佇立著二十根冰冷堅硬的火刑柱。艾西婭小姐便是這些火刑柱的主人，教廷臭名遠揚的死刑審判長！」
「審判長……教廷真捨得把這麼重要的人物放出來？」
皮蘇查覺楚雷眼中有疑惑，忙解釋道：「正常情況下，麥卡錫是不會把艾西婭這樣的教廷要員派遣到東大陸的。這是個很有趣的意外。」說到這兒，皮蘇眨了眨眼，在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意：「帕羅克王子應教皇之邀前往紫羅蘭島進行為期三天的朝聖之旅，在這趟旅行中，我們的王子和艾西婭小姐一見鍾情。哈哈哈！您能想像得出嗎？那個冷冰的像塊石頭似的婊子同帕羅克王子在床上**快活的場景……哈哈哈，那該是多少的有趣。您知道嗎？那個婊子的年紀比我死去的曾祖母還要大。哼！帕羅克王子，簡直就是把自已當成一捆鮮嫩的青草讓那隻老母牛來品嘗。」
皮蘇使勁地笑過之後，目光落在抵住自已眉心的箭矢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我尊敬的大人，我可沒有一丁點冒犯您的行為和想法。您為何要如此的對待我呢？」皮蘇低聲哀求著說，那嗚咽的嗓音聽上去就像是在哭泣。
楚雷笑了笑，目光環視自已的夥伴，隨即沉聲說：「我對你也沒有什麼惡意，我是來幫助你的。」
「幫助我？可……」皮蘇小心抬起手，指了指抵住眉心的飛箭。
「這只是個約束，沒有別的含義。好吧！我會告訴你全部，不過，我們得換個地方。」楚雷淡然一笑，示意身邊的夥伴聚攏過來，隨即在皮蘇膽戰的目光注視中，他優雅地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響指聲中，一道淡白色的光芒迅速從楚雷身體內竄出，將房內所有人籠罩其中，隨即白光一閃，房裡剎那間變的空空蕩蕩，一個人影兒也沒有了。
……
楚雷第一次在旁人身上使用瞬移技能，沒有想到距離竟然如此之遠。從提香酒店內消失的同時，他和所有人在距離蒙奇小鎮五千米遠的一個乾枯的河床上現身了。
「這應該是自已目前瞬移的極限距離了吧。」楚雷望了望四周，夥伴們和皮蘇的手下一個不少，全部出現在了這處荒涼的河灘上。雷哲和雪公子此時仍舊守在提香酒店負責馬修的安全，算上跟在自已身邊的伯爾倫、伊莎兒和帝蘭，再加上皮蘇本人以及他的手下。這一次的瞬移，楚雷居然攜帶了九個人。
皮蘇張開嘴巴，獃獃地望著楚雷，眉心處那支威脅自已的箭矢還在那裡不停地旋轉，可是瞬息間，他竟然從提香酒店來到了這麼個地方。這種強大的瞬移技能完全奪走皮蘇的注意力，以致於他幾乎快忘記腦門兒中心處的那支飛箭的存在。
「天吶！這是神嗎？」皮蘇把崇拜的目光投向楚雷，喃喃自語地說。
「皮蘇！現在我可以跟你講講我找你的打算了。」楚雷微笑著走到皮蘇身前，緩緩道：「你失去了教廷的庇護，又在那個……什麼「臭小子」的賭局中失去了你的里昂礦區和所有的財產。你現在可謂是分文皆無，窮困潦倒了吧。」
皮蘇垂下厚厚的眼皮，神情索然：「沒錯，我破產了，一夜之間，我從大陸有名的富豪跌落到一文不值的窮人。」
「我可以讓你重新擁有你原本就有的一切，如果你表現的好，我或許可以讓你獲得一些強大的力量。但有個前提，我必須說明；我沒有任何的義務和責任來幫助你。所以，我們之間存在的是個交易，你如果要重新得到這一切，必須付出代價。」
皮蘇聽到這兒，表情微微一怔，他的腦子飛速旋轉起來。「我需要付出什麼？」他顫抖著嗓音問。
「靈魂……」楚雷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順手從納戒中取出一張寫滿了古怪符號的紙。輕薄的紙張上，那些符號在夜色中閃爍一道道幽魅的藍芒，望上去透著說不出的神秘和詭異。
看到那張寫滿符號的紙后，皮蘇身體打了個冷戰，他知道那張紙是什麼，上面的符號代表的是什麼意義；那是契約紙，並且有可能還是可怕的主僕靈魂契約！
「我對你不了解！你的人品在大陸也很差！尤其是你對待礦工的手段，外面流傳著很多令人髮指的版本。因此，如果讓我幫助你，你必須讓你的靈魂歸屬於我。否則……」楚雷笑了笑，輕揚的嘴角在皮蘇眼裡顯的格外可怕。
皮蘇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很清楚這種主僕靈魂契約的恐怖之處；一旦他本人同意，契約簽署完畢。他的靈魂將永遠在楚雷的監控之下存在；無論他有什麼想法，念頭，楚雷都將會了解的一清二楚。就算他死了，靈魂前往地獄，楚雷也會隨時得知他在地獄的情況。而當他心裡哪怕生出一丁點的反抗情緒時，楚雷無論在哪裡，只消動一動念頭，瞬間就會讓他的靈魂化為一道靈魂之火，熊熊燃燒，直至徹底消失。更為恐怖的是；這種契約，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將其解除……
不過皮蘇知道自已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教廷拋棄了他，他的財產也沒了。他將到處流浪，而之前他所樹敵的那些仇家則會紛紛找上門來。很有可能，用不了幾天時間他皮蘇就會在大陸的某個地方被人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致死。
皮蘇身體打了個冷戰，隨之他睜大雙眼，一字一句地對楚雷道：「這個契約，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