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今朝有酒今朝醉

「……？」楚雷把充滿疑惑的目光投到羅斯維爾身上。

訕訕一笑，羅斯維爾說：「我也是聽說的，但這個秘密的確存在，但我卻沒有獲知它的許可權。據說，只有帝國國王，和公國大公級別的人，才有這個許可權獲知秘密的內容。所以，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微微一笑，楚雷告訴自已，也許那個秘密，正是所謂的地獄仰望組織和羅鐸城守將，為之處心積慮，想要或者已經是得到的東西吧。不過，這距離自已似乎遙遠了一些……

「公爵大人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楚雷輕聲詢問。

「上報大公！看看他的意思吧，有些事，單單我們操心是沒用的。特別是像羅鐸城這樣的地方，一討論到這裡，就動不動開什麼首腦會議，唉……」羅斯維爾長嘆口氣說。

「哈哈小傢伙！放心吧，大陸有一天要是沒了，你就帶上家人到我那兒去吧，我那個龍窩不比你的莊園環境差。」安德烈拍著羅斯維爾的肩膀笑著說。

「行！就這麼說定了，改天你先回去給我選塊地，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一高興真搬過去呢。」羅斯維爾笑著對安德烈說。

楚雷眼望這本不該在一起的一人一龍，他們之間竟如此的熟識和熱情，特別是兩人的友誼，楚雷看得出，是那種毫不做作，發自內心，源於靈魂的友情；是什麼把這兩個人綁到一起去的呢？楚雷在心裡給自已劃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商議完大陸即將可能面臨的危機，三人坐在書房寬大的沙發內，羅斯維爾公爵鬱悶的心情很快被安德烈不時爆出的一串串豪爽笑聲沖淡。而楚雷更是不願看到公爵苦著一張臉，瞧見書房的桌案上擺有紙和用來練習書法的羽毛筆，當下他在臉上淡出絲笑意。

「大人！你我有幸相識，又共同遭遇這件令人不快的事情。但人生一世，福禍無常。與其鬱鬱寡歡，倒不如樂一時是一時，即便面對兇險的敵人，也要笑他三聲，再取他項上人頭。這樣的快意恩仇，才是男人本色啊！」楚雷注視羅斯維爾悠然述說著。

「好！夠勁！是個真男人！」安德烈一拍大腿，豪氣衝天地讚許。

公爵一時語塞，楚雷方才這番話，似乎觸動他心中某根久久不曾撥動弦……

「今天我們三個人言談如此投機，不如趁此機會，我送一幅字畫給大人可好？」楚雷微笑著朝羅斯維爾說。

「字畫？你精通繪畫？」羅斯維爾有些不相信地問楚雷。

楚雷心裡一陣汗顏；自已前世拜超能所賜，雖然沒真正在藝術類學院學習過，但繪畫這項本領還是很說得過去的，特別是中國的古典水墨技法，他閑時頗有研究。

「精通談不上，但今天心情不錯，我就獻醜了……」說完，楚雷起身，朝書案走去。後邊，安德烈和羅斯維爾急忙跟上來。

攤開白紙，楚雷順手抽出根羽毛筆，仔細看了看后，以有羽毛的一端代為毛筆，在墨水瓶中蘸滿黑墨，凝神沉腕，稍一構思，腕如電轉帶動羽毛筆，飛快在白紙上遊走起來。瞬息之際，數座巍峨聳立的高山，躍於紙上。隨即，楚雷又在近景處用精細的線條勾畫了一株蒼天古松。松下是陡崖，留白處則是條浩蕩的大江。江心描上一葉扁舟。將要收筆時，楚雷又看到扁舟上顯的空了，心思一動，又是數筆落下，很快把三個坐在舟上，把酒言歡的粗壯漢子，描繪的栩栩如生。

羅斯維爾和安德烈哪曾見過如此的繪畫技法，一時不覺，竟看的痴了。

楚雷淺淺一笑，揮筆在畫面左側的落款處，寫一首七言小詩；當然字是中文，詩則是他借來古人的。

羅斯維爾意猶未盡地審視多時，才緩緩說：「絕……絕……弗朗西斯，你這手繪畫的技法，堪稱一絕啊，自成一派肯定沒問題，而且，你這畫，高價……一定會賣出高價。只是，這簽名的地方，那像是一首詩的文字究竟是什麼字？這詩寫的又是什麼呢？」

楚雷憋住笑意說：「字是家中一本舊書傳下來的文字。我先把詩文的發音念給大人吧。回頭再解釋詩的意思。」

「好！」

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楚雷輕聲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見兩人沒太聽清，楚雷又反覆吟誦幾遍，總算讓兩位異世的大人物，記住這首唐朝詩人羅隱《自遣》的發音了。

接著，楚雷又把這首詩表達的意境，簡短地講給兩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羅斯維爾反覆吟誦著，隨之，他猛地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人生就該如此。可惜書房沒酒，不然，一定要喝他個痛快。」

「酒！當然有酒，只是不知這酒合不合大人口味。」楚雷神秘一笑，伸手從納戒里分別掏出三壇封著泥巴的松子酒。

敲碎泥巴，撥開木塞，楚雷將三壇酒分別遞到羅斯維爾和安德烈手中。濃冽的酒香，瞬間瀰漫在整個房間里。公爵聞著這道竄入鼻尖，夾帶著松子香氣的酒香，竟在瞬間呆住，轉爾，兩滴淚悄然沿面頰滑落。

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淚珠，羅斯維爾就著眼淚，捧起酒罈，仰頭狂飲，直至最後，將整整一小壇酒喝的點滴不剩，才放下酒罈，一臉企盼地對楚雷說：「弗朗西斯兄弟！你如果能告訴我，釀造這壇酒的主人他現在住在哪裡。你說，你需要多少錢，無論是多少，我全部給你。另外，如果你要封爵，我也會給你一個貴族的爵位，我只需要你告訴我，釀這壇酒的人，他在哪兒，他還好嗎？」

望著失態的羅斯維爾公爵，楚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略忖之後，他輕聲說：「釀這壇酒的人，目前他生活的很好。他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如果……如果公爵大人想見他，我可以替你聯繫。至於說，賞錢，封爵，這些我就不要了。」

「你一定要做到，一定要讓他來。因為，這對我很重要。」羅斯維爾眼中透露出一種期待、狂熱、似乎還夾雜著對過去某種生活的美好回憶……

「放心！我一定。」楚雷輕聲回答。

此時夕陽斜斜地投射進房間一道金燦的光輝，楚雷又在納戒里取出壇酒，遞給羅斯維爾。當下三人坐在一起，就著夕陽，把酒言歡。

這頓酒，喝到窗外餘輝落盡時，才告一段落。

楚雷放下酒罈，對羅斯維爾說：「公爵大人，龍族一向極少同人類有來往，性情高傲。不知大人是怎麼結識像安德烈大哥這樣性情豪邁的朋友的呢？」

羅斯維爾同安德烈對視一眼，龍族二皇子低聲說：「小傢伙！你看我幹什麼，這件事還是你來講吧。」

略顯猶豫，羅斯維爾停頓稍許后，對楚雷說：「記得寒王子，他剛剛走進這座莊園時，對我說過的話嗎？他在話里提到兩樣東西，一是和你身體融合的「天譴之淚」。還有一樣，就是把我和安德烈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東西。」

「是什麼？」楚雷問道。

「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羅斯維爾起身。

「哈哈，正好，我這次來的主要目地，就是想看看他。」安德烈也站起來，跟在羅斯維爾身後一道走出書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