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塵封之秘

覓聲側目，楚雷看到杜蕾絲手指身體前方，雙眼寫滿驚恐。凱瑟琳不知何時跟在身後已走了進來，伸出的手正握在兵刃堆里一支橫出的劍柄上，淡藍色的光暈，夾雜著無數極亮的光點呈螺旋狀緩緩自劍柄處湧入凱瑟琳的身體。

「姐姐！」

杜蕾絲情緒有些激動，想要伸手推開凱瑟琳。剎那間，楚雷竄了出去，緊緊拉住杜蕾絲的手。方才一瞬間，他分析過凱瑟琳身體，目前魔法少女正在經歷一次極度危險的傳承！

據聖保羅魔武學院的魔法典籍記載；最古老的魔法里有一項很強大的「傳承術」。施法者可將自已全部精神力，魔力，以及魔法修為封印在任何一件至少是九級品性的魔器上。當接受者的身體符合條件時，封印的全部都會導入其體內。成為一名准「繼承人」。

只是這種方法有個極大的弊端，萬一在繼承的過程中受到外界干擾，那魔器和繼承人在瞬間都會化為灰灰，即便連靈魂也會一併消失……因此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楚雷阻止了杜蕾絲無意間幹掉她姐姐這一愚蠢的行為！

凱瑟琳身體開始劇烈抖動，緊閉的雙目彷彿承受著難以名狀的痛苦，握住劍柄的手上青?暴起，豆大的汗珠從鼻尖沁出，緩緩滴落地面。

姐妹倆如同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線連著，杜蕾絲此時表情也同姐姐差不多，小手兒雖然被楚雷寬大的手掌握的有些發青，但仍禁不住顫抖，美目中儘是關切，恐慌和驚措，所有依靠全推在楚雷身上。嬌軀小鳥倚人般，緊緊貼在對方並不太寬厚的肩膀。

良久??隨著淡藍色的光暈緩緩消逝，凱瑟琳嚶嚀一聲，身軟麵條般軟了下來。

在一旁的楚雷及時伸手，挽住對方的腰。

「姐姐沒事吧？」杜蕾絲有些擔心地問。

「休息下就好了。」

說完楚雷環顧四周，石室到處遍布灰塵，並且已經沒有什麼可研究的東西了，他決定離開。一手摟住凱瑟琳，楚雷騰出另只手牽著杜蕾絲緩緩朝外退出。

途經滿是怪物碎肉的地面。杜蕾絲咋了咋舌??一想起曾經守著這麼個怪物睡了差不多兩天，小丫頭心底就禁不住后怕。當初要是自已碰一下那扇石門，哪怕只是一點點，後果也不堪設想。

入口處，凱瑟琳悠悠醒轉，睜大的眼睛凄美迷離，凝視楚雷，稍頃??「弗朗西斯，我做了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

……

在墓道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楚雷找到機關，打開后，領姐妹倆出了陵墓；凱瑟琳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只是魔法少女變的有些沉悶，像是陷在某種化解不開的謎團里。

雖說楚雷不是心理醫生，但他知道，現在的凱瑟琳需要發泄和放鬆。如果不把傳承的內容講出來，一直憋在心裡，估計魔法少女的精神很容易崩潰。

前往凱瑟琳別墅的路上，她身體一直在抖，情緒處在極不穩定的狀態。回到別墅后，一頭栽在鬆軟的沙發上，凱瑟琳臉色慘白喃喃道：「完了！弗朗西斯！我身體里有了來自魔族**師的力量！」

那把擔負著傳承使命的長劍，也被凱瑟琳帶了回來，只不過現在她看長劍的眼神彷彿是看一隻討厭的蟑螂，避之不及，說完話后，伸手將長劍撥到地板，末了還用腳踢的遠遠。

「女神啊……別這麼玩兒我好不好。」凱瑟琳眼神無助，鬱悶地說。

任何一個大陸公民都知道，魔族兩個字意味著什麼。遠在數萬年前，傳說中的魔族勇士和法師們撞開了天界大門，上演了一場褻神的鬧劇。

雖然最後在天界眾神的帶領下將魔族消滅，但、神們害怕了……為了斬草除根，眾神讓大陸那些自已堅實的信徒擔負起剿殺魔族的任務，只要有一絲線索，教會那幫吃飽了撐的傢伙就像見到膿血的蒼蠅飛速盯過去，然後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將嫌疑人綁在火刑柱上。

讀過圖書館幾本**，楚雷知道所謂的魔族不過是群強大的大陸人族居民。只是，他們掌握了更高層次的魔法，能夠召喚更為奇特的力量而已。

但神卻不允許這些人存在！楚雷皺著眉頭，雙眸淡著絲金芒，看了看地板上的長劍后，又在凱瑟琳身上凝視許久，眼神極度**??「死色狼！都什麼時候了，你……」

「凱瑟琳同學！如果你不想魔族氣息暴露，你還得撿回那柄長劍！」

「為什麼？」

「只有那把劍上的力量能壓制住你身上詭異的魔族氣息，從而不被人查覺。」

魔族確實很強大，楚雷發現凱瑟琳現在已經達到十級魔法師的標準。

「……」

無奈下，凱瑟琳鬱郁拾回長劍，並丟進指上的納戒。

「這樣看起來就好多了！」打量對方，楚雷發現自已果真沒有分析錯，長劍的力量確實能掩蓋凱瑟琳身上那衝天的魔氣。

「給我力量的是個女人，名叫安娜妃絲，她是魔族！」凱瑟琳回憶著說。「她被教會的人圍攻，很可憐，天吶……她居然是撒魯達的情人！還有……我只得到她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

力量上楚雷並不關心，讓他略感驚訝的是凱瑟琳說出撒魯達這個名字。那可是弗朗西斯家族的祖先……

「弗朗西斯！你……你在密室看到的骷髏，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撒魯達的。」凱瑟琳不斷回憶傳承內容，並揭開大陸的一段秘史。

魔法師撒魯達成為聖域高手后，來到了聖域中人修鍊的「雲之法界」。可沒多久，他又偷偷跑了出來，並拿走了一件聖物。跑出來是因為安娜妃絲，撒魯達不想自已的魔族情人遭到教會追殺。

但可惜的是，找到安娜妃絲時對方已深受重傷，並被數名教會中人圍攻。撒魯達力拚教會高手，救出安娜妃絲后，兩人一路狂逃。途中，安娜妃絲為了不拖撒魯達後腿，偷偷將剩餘力量封在那把劍??「冥寒之心」里，隨後死去……

「好感人喔……」

杜蕾絲眼角淚花盈盈，抽泣著說。

在心裡替弗朗西斯那位多情的祖先默哀幾秒鐘后，楚雷把思緒集中在密室得到的錦帛上。很有可能錦帛就是「雲之法界」的聖物，可撒魯達將它偷出來是什麼目地呢？

「你先休息下，另外注意這段時間盡量避免出門，熟悉魔族法術，懂得靈活切換，萬一不小心露出來就穿幫了。」對於凱瑟琳，楚雷只能告訴她這麼多了。而他自已還要回去面對那塊充滿謎團的錦帛。

「你……不多呆會兒了嗎？」楚雷起身告辭時，姐妹倆異口同聲在問。

楚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麼晚呆在女生房間很不好的。」

「切！」姐妹倆齊齊拋出白眼。

……

回到小窩，楚雷將全部精力放在那塊錦帛上。可無論他從什麼方式進行探查，都會返回一條相同的信息??這是塊很普通的錦帛。但錦帛表面流動的光彩又似乎說明了它的不凡，可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

細心例來是每一位殺手的特點，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馬虎大意只能帶給殺手致命的危險。很快，他摒棄原有的思維方式，拋掉錦帛表面那道不斷滾動的流光。從而將精力聚焦在結構上。

靜心凝視，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了錦帛的特點。織成這塊錦帛的線很粗，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每一根都沿著特有的路線穿插，而這些穿插的路線則同流光滾動的方向完全一致。問題出在線上！

楚雷抽出錦帛最邊緣的一根線。並將精神力凝聚其上。果真不出所料，上面有一些信息，但雜亂無序；試著將織線沿原有軌跡重新放回到錦帛上。楚雷又驚訝地發現，流光的滾動角度改變了。

不時為什麼，他又將上一根織線第二次抽出，然後用精神力探查。得出的結果比較令人驚訝。雖然仍有信息，但這一次楚雷得到的卻與上一次又截然不同。相同的一根線，分兩次抽出，信息結果卻不一樣。

長嘆口氣，楚雷不得不佩服編織錦帛的高人。當抽出線后，錦帛的流光角度就會改變，於此同時，蘊藏在流光內的信息也相應改變了。要想獲得完整的信息，就必需在流光從一端滾動至另一端的瞬間，將所有的織線都一一抽出，然後通過精神力讀取。

而讀取完，還需要具備極其強大的精神力，能將其完整地總結，這才算讀取錦帛隱藏的秘密。

拋開在短時間內抽出織線不談，單就歸納總結那無數條破碎的信息來說；除非是編織錦帛的高人重生！否則，即便是神，也很難完成這項工作。

不過楚雷卻笑了，因為他擁有一項估計就是神也不會的計算超能。一共是四百八十八根線！楚雷的動作很快，幾乎達到肉眼察覺的極限。饒是如此，當他在流光滾動的瞬間將所有線都抽出讀取完畢后，額頭還是沁出幾滴汗珠。

「切！這傢伙也忒變態了！成心不想別人讀到錦帛里的內容。」恨恨地罵完，楚雷將剩餘工作交給了計算超能。歸納、分析、總結、排序……計算是冷冰不帶一絲情感的，這也是區別於神的所在，神雖然強大，但仍有喜、怒、哀、樂的情感，但楚雷的超能不會，它只會完成身體主人下達的任務，即便再艱難，再複雜，除非身體吃不消，否則它會一直計算下去，直到得出結果。

結果在四十分鐘后出現了。這是部名叫「裁決之典」的修鍊法訣。其修鍊的方式不同於魔法、鬥氣；法訣主要提到的就是精神力和身體力量的修鍊。具體修行的方式很簡單；在遍布在漫天星辰中，有五個擁有至高無上暴虐力量的星團。分別為暴虐之眼、黑暗星海、熾天禁區、冥寒星系和死亡之源。

口訣教給楚雷一種方法，通過這些星雲中蘊藏的五種不同屬性力量，來對精神力進行淬鍊。從而將精神力提純，撥高到一個無法想像的強大高度。

讀完整篇東西，楚雷先把它交給自已的超能分析，看看是否具備可行性。沒辦法，這年月冒牌摻水貨太多了，信誰都不如信自已！

分析結果??可行性為百分之百……除外，口訣中還提到了一個新詞「位面級別」；當楚雷按照口訣描述，用精神力掃瞄大腦後才驚訝地發現，如果按「位面級別」來鑒定自已的精神力，那他還停留在可憐的零級，連第一級也談不上。

「位面級別」要求精神力達到第一級后，可以在大腦看到淡橙色的光團，可楚雷卻只看見環繞在大腦回溝里的無數粉色光點。二十級的大陸精神力級別竟連「位面級別」的初級也趕不上，真是鬱悶到家！不僅如此「位面級別」對身體強度也有相應的測試劃分方法。

按其方法來看，楚雷的身體??僅僅是健康而已！不過楚雷發現，通過口訣淬練精神力的同時，也可以加強身體強度。當然這是超能計算分析后得出的結論。什麼也不說了，眼看天色還早，距離黎明還有段時間，楚雷打算試試口訣里的精神力淬鍊方法。

……

有了超能輔助，楚雷很快計算出五大星團的具體位置。隨後，釋放自已的精神力，與其溝通。雖說楚雷的精神力在「位面級別」前顯得很菜，但溝通星團還是不成問題的。

兩個小時后，五道凝集著不同屬性的力量，從浩瀚的星空化為五根髮絲般的光線疾速而至，轉瞬沒入楚雷頭頂。瞬間楚雷感覺五股可以撕裂身體的力量涌了進來。

那一刻，他的靈魂在掙扎，痛楚已經不是語言所能描述的。同時他的腦海出現了冷冰、熾熱、吞噬、暴虐、死沉五種不同的情緒，精神一時幾欲崩潰。

慶幸的是，強大的超能計算力量通過調整身體，讓楚雷在不同力量干擾下放棄了一些愚蠢的念頭。比如??找把劍來幹掉自已；五個星團的不同力量，最大的威脅不是身體上出現的疼痛，而是對精神、情緒的影響。假如這種情況發生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其結果??那個人不是直接瘋掉，就是想辦法將自已幹掉。

楚雷的身體卻在外來刺激的應激反應下，通過計算自動調整到最佳臨界狀態。從而轉入到正常的淬鍊過程中。

隨著時間推移，在他的大腦，此時正呈現出一幕離奇的畫面。一粒稍顯結實的光點，穩穩懸在前額正中的部位。其餘的光點在股無形力量地驅動下，緩緩沿著那顆光點旋轉。

漸漸，楚雷大腦出現一個旋渦。旋渦的中心則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大，顏色也變的深暗起來。

……

當窗外的太陽高高升起時，楚雷終於結束了第一次的淬鍊；此際，他大腦中分散遊離的精神力在前額正中的部位凝結成了一小團淡橙色的光暈。雖然光團很小，但卻意味著楚雷正式邁入「位面級別」的第一級。

很是舒服地伸個懶腰，隨後楚雷驚訝地發現，身體變的格外輕盈有力的同時，無數聲音，影像出現在腦海；整個大樓中的景像都完整呈現出來，略顯冷清的閱覽室，一排排高大的書架上，每冊書籍都格外清晰，如現眼前……「果真強悍！一級的位面精神力就可以覆蓋整座圖書館大樓了！」活生生的現實體驗，讓楚雷不由對那位書寫錦帛的高人，在心中瞻而仰止。

收回精神力，楚雷聞到身上惡臭的汗味。在那間小小的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后，楚雷想到「野狼之舞」喝一杯，上次從羅賓那兒搶的酒早就喝光了，這幾天給他饞的實在受不住。

學生老師們都在上課，院子里一個人影兒也沒有；走到酒吧，推門而入，羅賓不在。轉到後門，楚雷剛想一腳踹開房門，耳邊卻突然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羅賓！你個老不死的，上次欠的帳不結，這批貨我就是爛掉也不會留給你！」

「我說巴巴西亞！我跟你們「猛錘」打交道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錢算什麼？再說了，你這批貨不錯！放在我這兒，肯定能給你賣個好價錢。」

「可你上批貨的錢還沒結……」

「老夥計，上批貨實在不怎麼樣，很多還沒出手呢。」

「真的？」

「絕對不騙你！」

「好吧！看在我們合作多年的份兒上，哼！這次就再合作一次。」

一陣稀里嘩啦拿東西的聲音打斷了對話。

「老不死的難道還從事某種非法的地下交易？」這個念頭剛在楚雷腦海升起，門推開了。

「?」一個腦袋結結實實撞到他肚皮。低頭，楚雷看見的是個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