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152 既愛且痛

232. 152 既愛且痛

杜雪巧似乎明白了,燕福生並不是真的沒將洛正德的『忠告』放在心上,他只是不能容忍別人利用他的擔憂而拿捏住他。

正如洛正德所說,一旦他們中的一人倒下,另一個沒了牽制,沒有人能跟他鬥來鬥去,皇上便會擔心他們會將心思放到皇位上,這樣一來,就是再感情再深厚的父子也經不起這樣的猜忌,若是燕福生繼續待在京城,皇上定然會覺得皇位岌岌可危,哪怕燕福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父子的感情也總會有磨平的一天。

不然皇上也不會對洛正德一再容忍,說是為了父子親情,還不如說是為了讓這兄弟倆斗的沒有心思去關注皇位。

只是洛正德近年來越來越不成器,甚至還做出動搖康興國國本之事,就算他想再容忍下去,這樣的洛正德也勢必不是燕福生的對手,與其讓燕福生母子對他失望,他又何必保一個沒什麼用的棄子?

杜雪巧為燕福生心疼,明明就是兩父子,可到頭來沒了共同的敵人之後,反而要離了心,真不知是只有當今皇上如此,還是歷來的君王都是如此呢?她可不想將來生了兒子,她卻要夾在父子倆之間左右為難。

不過,對於燕福生遊歷天下的建議她還是很期待,至於做不做成將來的皇后,她真沒什麼感覺,不過就是個大的牢籠,每天醒來就是投入到一場又一場的鬥爭之中,她更嚮往平淡的自由生活。

若是能將燕福生拐走,從此閑雲野鶴的自由自在……杜雪巧想想都覺得期待!

八月十六,一個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驚的消息由打皇宮裡傳了出來:中秋宴驚現刺客,三皇子受驚過度失了心魂,皇後娘娘心疼愛子一病不起,皇貴妃自認親自操持的中秋宴出現刺客,使得皇後母子受到驚嚇,跪請受罰,被皇上駁回,皇貴妃再請,皇上再駁回,皇貴妃三請,皇上無奈准了,將皇貴妃降為貴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被降為貴妃,在宮裡除了那位一病不起的皇后,她還是一家獨大,隨時有個什麼由頭,人家還得升回去。

甚至,雖然不敢說出來,很多人卻覺得這次行刺過後,三皇子和皇后兩母子同時倒下,一個失了心魂,一個大病不起,這裡面難道真沒有什麼?

刺客是誰派的?三皇子和皇後為何那麼巧的同時失了勢?

不過幾日,朝中風雲變幻,之前支持三皇子的大臣無一例外地被打壓,丟官的丟官,降罪的降罪,雖然都有各種由頭,卻都看得出那些由頭真的只是一個借口。

而同一時間,五皇子的人也都低調地選擇了韜光養晦,文官自請外放,武將自請戎邊,剩下的也都夾起尾巴做人。

這一次皇上也沒再挽留,對於那些說要外放歷練的文官、鎮守邊境的武將,統統准奏,就是留在京城的,也都給升了個沒多大實權的閑職。

杜雪巧默算了一下,自中秋宴后,在一個月內,京城的官場就是一次大清洗,不但將三皇子的人徹底由官場拔除,就是燕福生的人也都遠離了權力中心。

雖然覺得皇上很無情,這樣的結果倒是在杜雪巧的預料之中,好在這時無論是洛正德還是燕福生,爭權之路才剛剛開始,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很多,受到的影響也不是很大,而且,沒了洛正德的威脅,燕福生的人生也能輕鬆很多,既然當老爹的不願放權,他們也樂得悠閑幾年,最好是讓燕福生習慣了這種日子,乾脆就別想著當皇上好了。

明年的馮宣文就要進京趕考,還有一些此時還沒多大建樹或還未出仕的人才,杜雪巧可都一個個給記了下來,若真想影響到康興國的將來,這些人才可都是國之棟樑呢。

這邊朝堂上的硝煙未散,燕福生又添了一把柴,他在奏摺上寫了他前次石蘇府之行所見所感,那些因各種天災人禍而流離失所的百姓們,只要朝廷肯出把力,有了石蘇府辦學院的經驗,燕福生自認可以讓康興國人人都安居樂業。

皇上接到奏摺后,深思了三日,批示了一個字:准!

燕福生便大張旗鼓地向皇上要起了人,皇上看了看他所列出的官員名單,除了幾個因太過熱血得罪了上級官員而沒再升遷的,就是一個在任之後碌碌無為不被看好的,反正瞧來瞧去,就沒一個皇上認為是能擔大任的,這樣一群人派出去,還真是考驗老五的能力啊。

不過,老五都不介意,皇上自然也不會反對,只要能讓老五不總在京城裡晃的讓他寢食不安,他想做什麼皇上還真不很關心。

他一直知道老五有能力,可就是老五的這種能力讓他安心不下,若是老五能夠平庸一些,或許還能讓他少些忌憚,既然留在眼皮子底下不安心,不如就打發的遠遠的,手上又沒有多少權力,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沒有那個力量。

皇上也常常問自己,從前對老五那般疼愛,甚至也想過等老五一旦長大成人之後,就將皇位禪讓給老五,自己呢,就帶著貴妃過一些平常夫妻的快樂日子,可怎麼這種日子唾手可得的時候,他卻又捨不得那些權力了呢?

若是因此讓貴妃和老五跟他離了心,到了最後也不知會不會後悔。

只是想法如此,他卻無法想像一旦失去了權位,他還能否像如今這樣風風光光,受盡天下人的敬仰了?

說到底,哪怕將來會後悔,此時他也放不下手上的權力了。

燕福生和杜雪巧沒心思去想皇上如何糾結,他們要著手準備離京所需的一切。

彭大將軍這次沒有自請戎邊,而是將手上的兵權交了出來,被皇上封了個閑散的定遠侯,整日裡帶著彭夫人在自家各個莊子里住來住去,很是羨煞旁人。

為了補償彭家,皇上將彭成宇封了個正六品的驍騎校,若無意外這輩子也算官途坦蕩,等將來五皇子登基,他的官升的也就差不多,這也算是皇上為五皇子留下的人了。

彭成元和彭成海自然還是在太學讀書,杜春卻依舊決定與杜雪巧和燕福生同行,一路上有燕福生教導著,杜雪巧還真不怕他如前世般學壞,就是燕福生這次也帶了兩位太傅一路上教導燕福生,免得他荒廢了課業,順便不時也指點指點杜春,比起在太學里學到的,由兩位太傅親自教導,更讓杜春受益匪淺。

除了將五皇子的人都閑置了,皇上倒也沒為難他們,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將來等老五登基時都和彭家一樣是會復起的,皇上也不想和燕福生鬧的太僵,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使得慣的臣子們,將來福生又會留下多少呢?反正那時他也是不在了,又管得了別人多少事?

燕福生和杜雪巧這一準備起來也是個大工程,由打九月開始,一直準備到來年開春了,燕福生才將要帶著離京的人手都準備好了。

為避嫌,馮宣文這次來京趕考,燕福生連見都沒見一次,甚至是在春闈開始之前,燕福生就帶著杜雪巧離開京城。

這一次離京,自然與前次一輛馬車十幾騎人不同,浩浩蕩蕩的人馬,直接是打著欽差的旗號出行,單是杜雪巧就帶了兩個丫頭,並冷嬸一家,燕福生雖然沒帶宮女,身邊也帶了兩個侍候的公公。

離京之前,燕福生帶著杜雪巧進宮見了貴妃,雖然嘴上沒說什麼,貴妃望著燕福生時眼中都是不舍,兒子就要離開當娘的身邊,哪怕知道一路上不會有什麼危險,卻還是會想念,這一去,沒個一年半載怕是難回來吧!

好在知道杜雪巧是跟著燕福生一塊離開,在見識到杜雪巧在中秋宴上的英姿后,貴妃倒不擔心兒子的安全,拉著杜雪巧的手說了半天話,幾乎把燕福生的喜好都說了一遍,在杜雪巧一再保證會好好照顧燕福生之後,貴妃才不舍地目送他們離開。

之前杜雪巧還怕貴妃難為她,此時心裡卻認為貴妃也只是個當娘的人,與天下間當娘的都一樣,一顆心都撲在兒子身上,換了是她恐怕一刻都忍受不了兒子離開吧?

福生,將來你若是像你父皇一樣對待我和兒子,我一定帶著兒子躲到你再也見不到的地方!

杜雪巧心裡想著,看燕福生的目光卻是那樣堅定,讓因離情而傷感的燕福生不由得苦笑出聲,「你且安心,我不是父皇,你也不是母妃,這樣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你又沒我力氣大,我有什麼不安心的?大不了帶著兒子走人就是了,又不是養不活我和兒子。」

杜雪巧伸手想要安慰地摸摸燕福生的頭頂,卻發現一冬過去,燕福生又長高不少,雖然她也有長高一些,相比之下實在是太不明顯了,想想前世她也差不多就是這麼高了,再想長高几乎是沒有可能,燕福生卻還能長高不少,足足比她高了半個頭呢。

燕福生瞪眼,「你敢帶兒子走一個試試!」

杜雪巧挑眉,似乎在問他試試的結果,燕福生憋紅了一張臉,許久才狠狠道:「你若敢帶兒子走人,你們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杜雪巧『噗』地笑噴,「你就這點出息啊?」

「嗯哼!」燕福生揚著頭,十四歲的少年還帶著稚嫩的臉龐上全是得意,似乎在說:這輩子我就是賴定你了,怎樣?

杜雪巧笑著,輕輕在他的肩頭上捶下一拳,只用了一成力氣,卻讓燕福生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苦哈哈地扁起了嘴。

有力大無窮的娘子,真是讓人既愛且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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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農門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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