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承諾

「涼伊……」她拉住了我的衣角，把頭抵在了我的背上，開始不停的啜泣起來。

「……」我抬起頭，儘力控制自己不向前走去，天上的雲都在嘲笑著我的軟弱

「涼……伊……」她看見我似乎冷漠的背影不再言語，只是輕輕的呼喊我的名字。

「……」我依舊不言不語，只是這一刻，我突然就不再相信所謂的……女性朋友，這些女生似乎都在用一種近乎想讓你幫她做什麼的方式來親近你，至少她是這樣……想到這裡，我便向前跑去，不管前面是什麼地方，我只想快速離開她的身旁。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涼伊……我的話終究是落入了你的耳畔呢……」司湉擦乾眼淚，露出平常的笑容，對著我的背影輕輕說道，而我也根本沒有時間去聽他的低語，何況我根本聽不見。

我跑了很遠，才停下來，劇烈的運動使得傷口裂開，傳來陣陣痛處，血液順著繃帶向下流落，倚靠著路邊的牆，坐在地上，仰望著天上無比悠然的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涼伊，涼伊……你快醒醒……」正當我覺得快睡著時，被人狠狠地搖醒……

「湛櫟？」我有些困難的說出這兩個字，在看到他身後一臉擔憂著的黔憮時，眼前徹底一黑，靜寂無聲。

當我再次醒來時，又回到了那間病房，黑漆漆的一片，有那麼一瞬間的無奈和無語，感覺身上的痛楚又加深了，我才想起之前司湉給我說的那番話，一時語調控制不住，大聲的尖叫了一聲：「啊啊啊啊啊啊~~~~~~~~~」

本來一切都很寧靜，卻被我這一聲突兀的尖叫打破，有腳步聲快速由遠及近，我沒有閉上雙眼，只是大大的張著，看著湛櫟和黔憮在我面前晃動，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有不斷的嗡嗡聲，凌子醫生似乎說了什麼，湛櫟和黔憮都不再晃動，只是周圍突然安靜的可怕，讓人有點發慌……「拜託，你們誰弄出一點聲音吧……我怕……這兒靜的可怕」

過了一會兒，湛櫟扶起我，為我戴上了耳機，可我依舊聽不清楚裡面播放的是什麼音樂，依舊有不斷的嗡嗡聲，只不過聲音十分輕柔，柔和的似乎根本不是聲音一般。

湛櫟見我眉頭緊皺，又說了些什麼，可我根本就聽不見，只是嗡嗡聲有了一些變化。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聽不清。」我張口說出這些話，明明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他們像說的外星語一樣？是我出了問題，還是……

他們三人在一旁咕咕唧唧的說了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湛櫟拿出筆在紙上寫下了：「涼伊，你不要排斥我們的聲音，不然你是聽不見的……我會陪著你，一直……」

我久久的看著紙上的字，說了一句：「承諾，我從來不信。」便倒在床上，不再說話。

這兒的一切都太過安靜了，我的心都開始發怵，這時耳邊又傳來嗡嗡聲我坐起身，發現湛櫟和黔憮坐在看護病床上，靜靜的，但電視開著，只有畫面和嗡嗡作響的聲音，那一幕讓我明白，我似乎開始聽不真切這個世界了……我……似乎又離這個世界遠了……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