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不要你了
聽到江明萱的話,林沫轉過,用燃燒著烈焰的雙眸看著對方:「我的愛情不做買賣!請收起你的支票!」
江明萱完全不相信林沫的節操,高傲地哼了一聲:「你不拿支票是想要向我兒子訴委屈吧?我告訴你,就算你把博彥哄得暈頭轉向你也嫁不進顧家!識相地,拿著支票滾!不識相地,你就裝清高地去找我兒子演戲。看咱倆最後誰斗得過誰!」
江明萱的話讓林沫感覺很好笑。她不要錢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愛情不能用金錢交換,顧博彥的母親竟然這樣羞辱她的人格。林凱的父母都很俗氣,狗眼看人低也就算了。怎麼顧博彥的母親也這樣?「你們有錢人眼裡是不是只能看到金錢?」
「你別給臉不要臉!」江明萱惱了。她丈夫跺跺腳,整個a市都要跟著八級地震,這個身無分文、出賣身體的女孩竟然敢囂張地質問她的人格。太氣人了!「愛情?你跟我兒子在一起還不是因為我兒子給了你錢?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愛情?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江明萱的話說得林沫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似地難受,臉上火燒火燎。她隱忍著,逼自己忍住。不管怎麼說對方是顧博彥的母親,她不能失禮。她把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逼回去:「您的話說完了嗎?」
江明萱沒想到林沫是這種反應,愣了一下。
「說完了的話就請回吧。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寶貴時間。再見!」林沫說完,便拋下江明萱,大步向前跑去。
十月的風雖然還不是很冷,可是打在她帶淚的臉上仍像被小刀刮過一般,有種微微的刺痛。可是更痛的不是臉,而是她的心。
她求的不過是一份真愛,為什麼一次次要被人如此羞辱?難道孤兒就不配擁有愛情?
心痛的她只顧著往前奔跑,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行人,一頭撞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林沫?」沈峭扶住被撞得趔趄的林沫,擔憂地看著她帶淚的臉,「怎麼了?是不是顧博彥欺負你了?」
他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能讓林沫傷心成這個樣子。她一直是個小樂天,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哈哈一笑,硬著頭皮迎上去。連林凱另娶她人時,她也只是彷彿毫不在乎地一笑而過,沒為林凱掉過一滴眼淚。
「沈峭,我的心好痛!」林沫昂起小臉,用帶淚的眸子凝視著沈峭,悲痛地說道。「為什麼有錢人眼裡的我貪圖的只有金錢?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地工作還要被人罵低賤?我比那些千金小姐差了什麼?不過就是個出身而已!我也有心啊!我也跟她們一樣,我只求一份真愛!我從來不稀罕顧博彥的錢,他送我的銀行卡沒刷過一次。為什麼要這麼污辱我?難道我臉上寫著『愛慕虛榮』四個字?」
「你不是!」沈峭心疼地看著林沫。「你是多麼單純的女孩我都知道。那些說你貪圖金錢的人你不必把他們放在心上。你就當他們放了個……嗯……」
斯文的沈峭說不出後面那個字,於是停住。
林沫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堅強地朝沈峭笑了笑:「嗯!我就當他們放了個屁!臭氧層就是被這群人破壞的!」
「這才是我認識的林沫。」沈峭捏捏林沫的鼻子,大哥哥似地彎腰,笑望著她仍然紅腫的笑眸。「加油!不管別人說你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因為你若當真你便輸了。」
「嗯。」林沫沉默地點了一下頭,「我去上班了。」
「一起。」沈峭笑著挽住林沫的手,牽著她往公司走去。
林沫看到離公司漸近,有些面熟的同事正往他們這邊看,便悄悄從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就算她真的要跟顧博彥分手,也不會立刻再跟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她不希望那些同事誤會。對她來說,沈峭就是一個很保護她的學長,像哥哥。
沈峭沒說什麼,只是坦蕩蕩地笑了笑。
回到辦公室,林沫為了不讓自己難過,便不停地忙碌著。直到四點多鐘,她才有空喘口氣,去水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回辦公室時手機鈴響了。她撥開屏幕一看,竟然是顧博彥打來的。她立刻想起他的母親江明萱,想起那些羞辱她的話,想起自己的承諾——離開顧博彥。
她的心立刻抽了,痛得一顫一顫。
「水沫,晚上有個應酬要女伴。我一會兒過去接你。」顧博彥一貫地霸氣,只是聲音放柔,透著份寵溺。
「顧博彥,我們……」林沫想直接說出「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可是才說了兩個字,便兩眼的淚,她咬了一下嘴唇,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們分手吧!我膩了你!」
說完,她便掛斷電話。
她不想讓江明萱說她是個出爾反爾的女孩。
既然要斷,那就斷得痛痛快快。
可是理智上要痛痛快快,情感上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電話才掛斷,她便心疼地蹲在空無一人的地上,臉埋在膝蓋里,無聲地大哭。
賈清風像神經了一樣在公司里跑著,抓住人就問:「看到林主編沒有?」
有人搖頭,有人說「沒有」,就在他快要瘋掉時,終於有人告訴他林沫去倒水。他忘了偽裝斯文,邁開兩條飛毛腿,火速沖向水房。
剛剛他正跟霽年視頻,洽談網路劇的下一步投資問題,就接到顧博彥的電話。他從來沒聽過老大那麼緊張得亂了方寸似的聲音。老大說林沫要跟他分手,要他立刻找到林沫,不能讓林沫跑了。
林沫跑能跑哪兒去?
她不可能辭職不幹吧?
老大真的被急瘋了,也跟著把他給逼瘋了。
老大竟然說,如果他把林沫搞丟了,勸不止林沫的眼淚,就再不認他這個兄弟。
有沒有搞錯?
林沫要鬧分手跟他有一毛錢關係?
為什麼要他跟著一起遭殃?
為了保住自己跟老大近三十年的兄弟情,他只能拼了命地四處找人。
當他以火箭般的速度跑到水房的時候,看到林沫正蹲在地上哭泣。雖然沒有聲音,但是通過她不斷抖動的肩膀他能斷定這小丫頭哭得很兇。
賈清風推了推眼鏡,把掛在身上的西裝移回原位,走到林沫身旁蹲下:「既然這麼難過,為什麼還要提分手?」
「想分就……分……沒有理由。」林沫有些哽咽地說道。「總監……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不可以!」賈清風坐到地上,托著下巴看著林沫烏黑的發頂。老大估計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要盡量拖延時間,最好在這段時間內把林沫哄好。「林主編,你是想用淚水淹了水房?」
「我沒哭!」林沫仍然埋著頭,倔強的聲音透著濃重的鼻音。
「沒哭啊?」賈清風握著眼鏡腿,貼近林沫,像個老太太似的,透過鏡片認真觀察著她,「那是眼裡水太多,存不住了?林主編,地板都濕了。」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林沫的小火山終於爆發,生氣地抬起頭,朝賈清風噴去。
「怎麼哭成這樣?」賈清風唉喲了一聲。這兩個人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林沫說分手就分手?看她這樣子,十成捨不得啊!到底什麼原因要分手?
「我眼睛里進了沙子。」林沫倔強地回道。她不想讓顧博彥的兄弟知道她在為分手的事哭。
「我只知道今天霧霾嚴重,什麼時候有沙塵暴了?不對啊!若有沙塵暴,霧霾就該散了。」賈清風裝傻地說道。
「假總監,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戲好不好?人家心情不好,你不要逗我笑!」林沫悲憤地看著賈清風,不滿地抗議。
「人呢,就要活得瀟洒、肆意。哪那麼多自尋煩惱?」賈清風全無形象地伸展著四肢,「學我,該工作的時候認真工作,該玩的時候就瘋狂地玩。」
「你確定在跟我說話?」林沫覺得賈清風的話說得很無厘頭。她現在在為感情的事難過,他談什麼工作跟玩?
「這屋子裡還有別人?」賈清風四處搜索了一遍。
「假清風,是他讓你來勸我的吧?」林沫吸了一下鼻子,心酸地問道。
她這麼無緣無故就提分手,顧博彥一定懵了。他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擺布的男人,一定不肯輕易接受分手這個事實。
「誰?勸什麼?」賈清風故意裝作不懂。
「你告訴顧博彥,他太不解風情,太霸道,太不懂溫柔,我膩了他。這就是分手的理由!」林沫說完,拍拍屁股便要走人。
賈清風看到有人一頭撞進水房,不由得愣住。老大怎麼這麼快?他坐火箭過來的?他扣住林沫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這話你親口對某人說。我功成身退,先閃。」
說完,他邀功地朝顧博彥笑了笑,便走出水房。
林沫轉身,看到一頭大汗的顧博彥時,愣住。
「為什麼要分手?」顧博彥大步走到林沫面前,用力握住她的雙肩,像是要把她捏痛才肯罷休。
「我剛才說了。你不解風情,霸道,不懂溫柔。我膩了!我找到更愛我的男人了!」林沫知道太過簡單的理由顧博彥肯定不會相信,於是撒了個謊。
她雖然捨不得跟顧博彥分手,可是那種被高貴的顧太太羞辱的經歷她不想再來一次。她有自尊,不允許自己被人一再輕賤。
她可以活得很清苦,卻一定要活出自信,活出精彩,活得有自尊。
如果她執意跟顧博彥在一起,得到的只有無休止的嘲笑與污辱。
「還有誰能比我更愛你?」顧博彥不相信地看著林沫。
如果他說自己是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因為他對自己的愛有信心!
為了得到她,他多麼卑鄙的手段都用到了。
為了保護她,他能用到的關係都用到了。
為了愛她,他什麼都可以放下。
他能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林沫。
安安的手術已經安排好,馬上就要動身去美國。水沫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分手。這讓他太過震驚。他不相信這是水沫的真心話。
林沫愣了一下。比顧博彥更愛她的男人?恐怕還沒出生!可是她總要找一個人選好堵住顧博彥的嘴。她不是小孩在玩過家家,今天說要跟他分手,明天說要跟他永浴愛河。
既然她決定要斷,就一定會斷得乾乾淨淨,不給顧博彥死灰復燃的機會。
她認真地想了一圈,終於想到林凱這隻替罪羊:「林凱!他還愛著我。我們在一起三年的感情,不是你想頂替就能頂替的!我要跟林凱複合。」
顧博彥鬆了一口氣。他把林沫強摟進懷裡,然後說道:「水沫,你要撒謊拜託也找個有點資本的。林凱?打死我也不信!」
「還……還……還有!」林沫心虛地舔了一下嘴唇,「沈峭!我們**oss!他暗戀我三年多。」
「我只要聽真相。」顧博彥的聲音冷冽。
「真相就是我要分手!」林沫急地跺著腳。「追我的男人太多,我不要……」
「你」字被顧博彥死死封存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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