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破壞中
想要弄清楚某樣東西在它表面摸一摸乃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懵懂無知的幼童會把自己不認識又感到好奇的事物塞到嘴裡品嘗一下，我只不過是將其簡化成僅有前半段罷了。再說了，我的本意也並非弄清楚絲蒂芬妮搗鼓出的鏡面究竟是什麼樣，咱只知道那玩意形成之際會出現許多複雜的魔法陣，而自己又有著魔免體質，這便足夠了。
針對妹子的摸頭殺我基本上就沒成功過，至少我本人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更多的情況下咱的狼爪都用來負責破壞敵方的魔法陣，效果簡直拔群。
正如我現在做的這樣。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絲蒂芬妮會突然間變得如此高大上吊炸天彷彿脫胎換骨似的連這麼誇張的技能也能輕鬆施展，但哪怕這丫頭打了雞血灌了金坷垃也無法保證自己在擊中精神施展某種看起來就很複雜也很厲害的技能的時候還可以針對突然襲擊及時做出反應，任何人都不能，所以事先觀察過的我才會選擇這個時候行動。
我此時並不知道、後來才知道的是，絲蒂芬妮還真的能夠就突然襲擊做出及時的反應，因為施展法則的並不是女孩本人。只不過黑髮少女由於塞拉無意中給深淵送了一次「助攻」嚴重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使得她出現了短暫的分神，思維脫線的女孩也因此未能注意到我的動作，然後……
等絲蒂芬妮回過神時咱的手已經和鏡面親密接觸了。
講道理以前有意無意破壞敵我雙方的魔法時，感覺就好像是用手指戳破肥皂泡一般，沒什麼明顯的觸感就結束了；然而這次我卻結結實實的品嘗到了自己破壞魔法后造成的惡果，不過咱相信施法者受到的影響肯定比我更大。
呃，怎麼說呢，鏡面之中的那些確實是魔法陣沒有錯，可這並不意味著眼前這個外形宛如鏡子一般的技能就是魔法了。這玩意的本身乃是正經八百的法則，鏡面里的魔法陣不過是為了穩固位面通道的連介面而已，免得在不穩定的情況下遭到攻擊然後被摧毀——這裡畢竟是戰場，流彈絕對不會少，而且如此明顯的目標會引來敵人的火力也很正常。
只是穩固位面通道的連介面並防禦熱兵器的打擊，用魔法便已經足夠，畢竟依靠法則架起兩個相距甚遠的位面之間的通道可是個巨大的工程，沒必要浪費不是么？
但，越是複雜的東西當其中一個部分出現了變故的時候，對整體產生的影響也就越發嚴重。更何況我所做的還不是引發小小的故障，而是將其內部一個完整的部件給徹底粉碎了。
鏡面在和本人的手掌接觸后頓時化為了漫天亮晶晶的碎片，從鏡框之中出現的是能量肆虐咆哮著的恐怖虛空以及半個尚未完成成形的位面通道，各種能量啪嘰一聲用比海嘯還要誇張的聲勢自鏡框中洶湧了出來。
猝不及防的我確實被糊了一臉，不過也僅此而已，冒著極大風險跳出來的本人怎麼可能不事先做好防禦的準備呢？當即用並不算牢靠的空間護盾包裹住自己，繼而吩咐頭頂上的毛球展開瞬移帶領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術乃是本人的最佳選擇，尤其是沒有艾蜜琳娜當前排的情況下，要不是那個奇葩的變身裝置經過長時間戰鬥需要充能休整我還想在空中秀兩把呢。
要知道絲蒂芬妮現在這造型實在太喜感了，半截身子沒入巨龍腦袋裡面，簡直就是一將自身獻祭給邪惡的怪物和對方融為一體等著主角冒充勇者將其打倒的終極瘋狂反派，偏偏丫還是只萌妹子。總之女孩如今是明擺著無法自由移動的狀態，不趁機幹掉她想想都覺得可惜。
然而這並不現實，鏡面崩潰后的能量爆發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我根本無法靠近巨龍對絲蒂芬妮實施攻擊，甚至還必須忙不迭地跑路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很幸運，因為能量爆發的緣故我並沒有腦袋一熱屁顛屁顛地跑去襲擊絲蒂芬妮，結果在無意中救下了自己一條小命。因為就在本人頭頂上徹底炸毛的某隻萌物試圖帶著咱逃離此處的時候，絲蒂芬妮忽然探出身體沖我伸出了手，臉上滿是陰狠怨毒的恐怖扭曲表情，直讓人看得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剛開始我還以為絲蒂芬妮終於將她深淵化的那一面徹底展現了出來，心想終於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地幹掉這個黑化女了；誰知道女孩張口后從她嘴裡冒出來的卻是某種不帶半點感情的冷冰冰的聲音，而不是以前那種甜美中帶著些許故意顯露出來的誘惑的語氣，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聲線和女孩的嗓音完全不同，更像是由機器發出的。
「你這個該死的小耗子，休想就這樣簡單地逃走！」
一股極為可怕與強大的氣息牢牢地鎖定住了我，即便咱見慣了各種諸如永遠17歲的老妖怪、明明養育了一兒一女身材卻依舊跟蘿莉沒什麼兩樣的小女王以及揮揮扇子招來一群蝴蝶就能讓生物無聲無息當場倒斃的慢性子天然呆幽靈妹子之類的超級規格外，也禁不住像篩糠般拚命顫抖了起來。
甚至，上面的那三個極品存在的氣息還不如眼前的巨龍與絲蒂芬妮的結合體強大，更要命的是我能感覺得到對方僅僅只是在這個世界或者說黑髮少女的身體里投下了一個投影，並非它全部的實力——即便這樣其氣息也依舊強過了艾莉希雅等人。
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響，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我所有的思考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四個大字環繞在心頭：深淵意志！
悲傷、憤怒、恐懼以及絕望等情緒猶如潮水般襲來，我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便被它們衝擊得暈頭轉向。或許咱有做出抵抗，只可惜這種抵抗在對方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正如我戳魔法陣一戳就破那樣、本人的防禦估計也是被一戳就破了吧。總之這極為誇張的精神系攻擊如同風暴般席捲而來，以碾壓之勢摧殘著本人的腦袋，如果再多來個幾秒鐘我想自己絕對會變成瘋子或者白痴的。
不過深淵意志並沒有能夠多堅持這幾秒鐘，因為從鏡框中爆發出來的能量已經在給絲蒂芬妮糊臉了。那可不像是在手裡捏著的爆竹突然炸響這麼簡單，因為丫捏著的根本就是一枚手雷，而且還舉到了面前在仔細觀察。
死裡逃生的我只覺得全身的壓力突然消散而去，好不容易恢復視力抬眼望去時，只看見巨龍身體好似被點燃的蠟像一樣迅速「融化」了開來，很快便不成龍形，唯有兩條後肢以及抵著地面的尾巴在支撐其沒有倒下。至於它的腦袋那裡則沒有多少變化，因為有某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擋住了到處肆虐的能量，甚至還將能量反彈了回去。
然後我就倒霉了。此時此刻的本人並沒有能夠離開這片見鬼的區域，因為毛球在剛剛的精神衝擊中受到了波及，正翻著蚊香眼處於昏迷狀態；等到咱緩過勁來的時候，爆發的能量也跟著糊了過來，接著……
我就躺在了不知道被炮火犁了多少遍的土地裡面，還順帶著砸出了一個淺坑。幸虧咱在能量爆發之前就已經支撐起了護盾，所以儘管被拍到了地上倒也沒有受傷，就是腦袋有點暈而已。
機會在不知不覺間降臨了，當然同樣過來還有巨大的危險。被巨龍反彈回來的能量可不是只有一點半點，把我從空中拍下去只是開頭，後面還有更多，而那些是我無論如何也防禦不下來的。用瞬移逃走是個好主意，但同樣也意味著我需要放棄近在眼前的機會。
什麼機會？那些可全部都是沒人控制的虛空能量啊，其中甚至有著大量的七曜之力，當然也包括了不少深淵能量——這不要緊，關鍵在於法則崩潰后它們失去了控制。即便深淵意志想要和我爭搶這些能量的控制權也不具備多少優勢，且不說丫只是個投影，便是本體在這裡咱都照樣不虛。
原因很簡單，控制這些暴走的能量光靠精神力是不夠的，更重要的乃是真正拿捏住其中一股能量像滾雪球那樣影響別的能量，最後再控制全部。換成別的人甚至是艾蜜琳娜過來都有可能會感覺無從下手，但對我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咱和七曜之力有著莫名的親和力，完全可以從這裡入手。
當然深淵那邊也可以從它們的專屬能量著手，不過……現在的我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來者不拒，哪怕是深淵能量也照樣吸收給你看的存在，因此即便深淵意志投影的精神力遠比咱要強大，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優勢。
更何況，敵人也沒有任何想要控制這些能量的意思，它只是把能量反彈了回去免得自己受傷，順便再給城牆製造一點麻煩。在解決了爆發的能量所帶來的麻煩后，深淵意志又在忙別的什麼事情，甚至都未曾正眼瞧過我，或許是它認為自己剛才那陣精神衝擊已經足夠幹掉一個普通人了吧。
只可惜咱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傳說中有著一定抵抗能力的戰十渣。
在我開始忙著強行操控散布在空氣里的七曜之力的時候，巨龍也跟著做出了反應，它面前本該崩潰的鏡框重新穩定了下來，咆哮而出的各種能量也好似擰自來水龍頭般戛然而止。這傢伙應該是在試著挽救已經施展到大半的法則，畢竟附近還有許多深淵的部隊，真要啪嘰一聲暴走了倒霉的絕對是深淵。
至於當地人的城市，他們不是還有一道城牆作為緩衝嗎？
這就是我的另一個優勢所在了，能量失控最多也就是將周圍的空間「梳洗」一番，而法則暴走卻極有可能引發恐怖的災難。深淵正在朝菲斯塔城展開總攻，幾乎能派遣的部隊全都上來了，再加上絲蒂芬妮這種極為難得的戰力，對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這些莫名其妙的報銷在此處，所以肯定會首先去試著重新穩定法則，我控制能量的時候多半不會被打擾。
事實上咱也確實沒有受到打擾。
巨龍沒有理會我，絲蒂芬妮本身則完全失去了意識的樣子，旁邊試圖靠近的雜兵更是被傾瀉而下的能量糊成了馬賽克，讓我得以一面努力維持著護盾一面試著調動精神力操控能量。更妙的是我此時正躺在地上，雖然有句話叫做躺著也中槍，但畢竟比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傻乎乎地站著要好得多不是么？
很可惜時間太過緊迫，我最終並沒有能夠掌握住所有的能量，甚至連一半都沒有，光是將面前有可能將自己壓成肉餅的那些抓在手裡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就在我做完這些事的時候，深淵意志也完成了對法則的修補，速度比咱想象中的要快上許多。
假如深淵耗費的時間再多一點，我控制的能量也會更多一些，但現在忙完手頭上急事的對方已經注意到了我，再繼續控制也沒有意義了。將可以掌控的能量凝聚在一起匯成了某種類似於長矛的肉眼可見的形狀，我對準巨龍的腦袋狠狠投擲了過去。
幹掉深淵意志的投影？不不不，那純粹是異想天開，但這傢伙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於這個世界，而它的載體就是絲蒂芬妮。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甚至都不清楚這次攻擊能否傷到敵人，沒準長矛在半路上就會被深淵意志用來防禦的不知名玩意給反彈回來，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而且比起原先的只是想要破壞魔法陣，眼下我所得到的明顯更多，也該知足了。
意外的是長矛並沒有被反彈回來，或許深淵意志在完成防禦后就將那個半透明的不明玩意收了回去，導致長矛直接在巨龍的腦袋附近炸開了花。
準確點說是在我所看到的絲蒂芬妮的致死弱點附近，咱一開始就瞄準了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