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作別
「你……你……」
清兒緩緩轉過了身來，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周天，怎麼也移不開眼光。清兒含著眼睛，除了盯著周天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就好像在說，所有的意思都已經融入在了眼神之中一樣。
周天站在原地，就這麼靜靜地和她對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樣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你的父親他……」
最後還是周天承受不住，率先開了口。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能說。如此滋味實在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即便是周天看著，都不禁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揉碎了一樣。看著她，就連剛剛自己和魔君一番鬥法所受的創傷彷彿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你不必說了……」
清兒心中一慟，只覺得周天說話的時候，剛剛眼前的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回蕩了起來。最後大周皇帝如同一個氣球一般生生爆炸了開來的一幕，永恆刻印在了她的心頭之中。她自己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夠忘記。
「清兒，你不聽我解釋么？」周天看到她的樣子，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剛剛開口就想要解釋，卻被清兒攔了下來。
「你不必說了……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清兒轉過了身子，伸手捂著額頭，好像真的再也不想見到周天了一般。
「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周天愣住了，既然她知道她所謂的父皇早已被鳩佔鵲巢變成了另一個人，為何還會讓自己去治療他呢？她身為修道中人自然應該比誰都清楚，人的身體神奇無比，一旦被奪舍便再也沒有了挽回的可能。既然明明知道乃是不可能之事，為何還要讓自己去嘗試呢？
「對……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這些。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了。」清兒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雖然她極力壓抑著，可是周天還是聽出了她話語之中帶著的哭腔。
「可是既然你知道你為何不告訴我呢？」周天看著清兒如此地難過，彷彿這些情感也都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竟然能夠真真切切地體會到清兒此刻的感受。
「這些事情原本就不怪你，師弟。清兒一直很感謝你的。這麼多年來，你能一直這般對我，將我放在心底。這些恩情，清兒這輩子也報答不完。」
清兒越說周天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越往下墜落，清兒的話還沒說完，周天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彷彿沉入了萬丈深淵之中一般。
「不，不是的……」周天的眼角也滲出了淚水來，眼眶全部濕潤了，黃豆大小的淚珠在眼眶之中來來回回地滾動。隨時就要掉落下來。
「你聽我說完吧。」
清兒連連搖頭，如同撥浪鼓一般，止住了周天的話。
周天聽到清兒這麼說，只好閉口不言，等著清兒的後文。
「其實一早的時候，太華便告訴了我父皇被奪舍了的事情。只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我還以為是他騙我。也正是這麼一個原因，所以我才會答應和他的婚事……」
清兒明顯也背負著極大的痛苦。話說了一半，有些哽咽。停頓了好一會，這才繼續道：「所以這些事情都是清兒惹出來的，是清兒的問題。我本就不該讓你去的，只是我報了僥倖心理。不但……不但沒能救得出父皇，還險些連累了你……想到這裡，清兒便覺得萬分過意不去。恐怕以後不能再見你了……」
「這不算什麼的，我是不會責怪你的……」周天聽著只覺得心中空空蕩蕩，彷彿少了些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知道……師弟對我情深意重，我自然是知道師弟是不會責怪我的。」清兒打斷了周天的話。「只是我的心裡過意不去，每一次看到師弟，都會覺得深深的歉疚。師弟，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清兒……」
周天看著她的背影，就彷彿丟了魂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就連腦海之中也好像停止了運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好了好了，你不必說了。我也要回去了，我會吩咐下去的，不管是你想來這裡做客，還是說需要什麼幫助。凡是大周國所能辦到的，你儘管提便是。只是我不會見你了。」清兒說罷，狠了狠心，邁步就要朝著前方走去。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以後永遠也不想見么？」周天看著清兒的背影，追了幾步，喝問道。
「我……」
清兒一愣，語氣之中明顯有一些猶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愣了好一會才道：「這就要看天意了吧？說不定日後等我將一切險想明白了，自然會去找你的。」
周天看著清兒的背影，大概能夠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經過了這麼一番對話，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了想，也許讓清兒獨自一人靜一靜也未必就是壞事。她只是此刻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父親早逝的消息，她既然已經知道並不是自己的過錯了，日後一定會有想明白的一天。說不定因為這麼一個心結的解開，她的實力還會因此更上一層樓也不一定。
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一直糾纏著她，對她而言想必不是一件好事。
周天這麼寬慰著自己，幾乎是半強迫地勉強著自己接受了下來。點了點頭，和聲道：「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等著這麼一天的。」
清兒身子一顫，忍不住就要轉過身來，她的身子轉了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經說了不再和周天見面，又轉了回去。即便如此，周天還是看到了她的側臉，上面寫滿了感動。看著，不禁覺得自己的心頭也起了幾分溫暖。
「嗯，我也會等的。」清兒丟下了這麼一句，趕忙腳下連連邁了幾步，她腳下的步法極為地玄妙，閃爍之間便是數十丈的距離走了出去。很快就化作了一道青煙消失在了周天的面前。
周天看著清兒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心中不禁一陣悵然若失，就彷彿心中少了一塊什麼似的。
明明清兒早已經不在他的面前了，可是他卻依舊還是站在原地，似乎還在回憶著什麼，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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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鬼劍愁和洪經綸看著鏡子之中的周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他們原本就不曾料到周天會來到這裡，更是沒有料到周天竟然突然逆襲，反而將這魔君斬殺在了手下。如此之大的變故全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們兩人都是無比茫然失措，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
原本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當這魔君吞噬了足夠多的真力之後，便會通過清兒將這大周國佔領下來。然後以這大周國作為基石，完成他們的計劃。
原本即便是吞下大周國不能成功卻也無妨，畢竟還有這太華在。太華乃是大中國之中的太子，只要太華還在，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國家可以作為緩衝。哪裡能夠想到，他們千算萬算，算盡了各種極端情況，卻也萬萬沒有料到，真實發生的事情比他們所設想的最差的情況還要差得多。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魔君死了之後，這一道陣法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萬一這陣法褪去了，我們該怎麼辦？」
鬼劍愁看著身旁的洪經綸，眼神之中充滿了震驚。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從前的自傲？他便是再自負，也知道自己萬萬不是那魔君的對手，可是周天竟然將魔君反殺當場，這豈不是說他比那魔君還要來的厲害？
縱使魔君因為被封印了數千年的原因實力低微了許多，可是卻也不至於折損太多才是。即便周天剛剛和魔君動手受了傷，可是以他剛剛的表現來看，想要擊殺他們兩人問題也應該不是太大。
鬼劍愁簡直不敢往下面想了，越想越是覺得機會渺茫，好像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一般。
「我也不知道，此刻只能期待他發現不了這裡了……」洪經綸眉頭緊皺，額上之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川」字。此刻的他，雖然還維持著平靜，可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也暴露了他心中的緊張。
如果一旦被周天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這麼許多年的修行和準備，就這麼毀於一旦。
「師父，你一向注意多，難道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鬼劍愁還不願意放棄，繼續追問道。
洪經綸嘆了一聲，「事已至此，哪裡還有別的辦法？你也不必擔心，雖然他將魔君殺了，可是並不代表他的境界要超過魔君。魔君畢竟乃是返虛期巔峰的存在，一身的魔攻無與倫比。這禁制乃是他以獨特的手法布下，想來應該不是這麼容易消散的。而且，別忘了，我們還有它。」
洪經綸邊說著，邊將手中的銅鏡舉了起來。這銅鏡正是他們之前用來探查周天所用的，他們兩人自然而然地朝著銅鏡之中看了一眼，兩人臉色猛地大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