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事始終末（四）
在年幼時遇到的那些人，會成為我們往日生活里的惦念。不論你信或不信。
第二日。
太陽照常升起。每天的太陽是不變的，可它卻每天都是新的，它是起點也是結束，是光明的開始是黑暗的結束。我願意追逐太陽，我想只要有陽光，就會有溫暖。
迎接著它從地平線的升起，背上書包，騎著自行車，迎著風，到學校。在高中，轉眼間就呆了兩年多，時間真是追不上它的尾巴。
從車庫走出來，看著太陽，內心在呼喊：啊。新的一天。學校又如以往鬧哄哄，談論著一些瑣事，我拉拉書包，向教學樓走去。
放下手裡的書包，頭髮被風吹亂，竟忘了整理，有些懊惱的抓了抓，忽然想起碰到額頭的那雙手，手從發上滑落，那顆明顯的痣。最終陌夏放下手，抓著書包身子滑坐到凳子上，凳子與地板發出的悶響，讓她清醒。又不由自己的發獃。
還會不會遇到他呢？這麼想著。上課的鈴聲衝撞了思緒，彷彿有些想法是不合時宜的出現，就好像在這高三最後的衝刺階段有些情感的出現是會被禁止的。例如我們天天喊著的：愛情。
也許老師會這樣對我們說：「都高三了，大家都收收心吧」。
「有些人很過分啊，給我注意點」。
「你們覺得你們以後會有結果嗎？那些男生怎麼不為女生想想呢？」
「我們現在學習是最重要的，上了大學什麼樣的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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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此類……
不過這些事情在發展過程中，老師看實在沒辦法了就會告訴我們：要談也可以，但如果影響了學習其中一方最好別在學校了，趕緊回家，免得影響大家學習。聽清楚沒有？
下面就會哀聲嘆氣：清楚了。
大聲點！！！！！！！
清楚了！！！！
好，我們上課。
陌夏回頭看看左言，她朝陌夏做了個鬼臉。意思是：跟我們沒半毛錢關係。陌夏心裡坦然了，看得出來她確實好了一大半。全班人哭天喊地的上完了早自習。
食堂佔好位置，陌夏她倆一人拿著餅和粥坐著。左言邊啃餅邊對陌夏說：「安大姐，今早有你的羽毛球比賽你準備沒？」陌夏默默的吃完嘴裡的餅回答：「沒有啊。」左言正喝著粥，差點噴出來，「不是吧，大姐，你還真就這麼去啊。」陌夏拿著餅，「來張嘴。」左言傻傻的張開了嘴我順勢塞了進去，「來姐姐喂你吃一口，不客氣啊。」拍拍手站了起來。她拿掉嘴裡的餅，臉鼓鼓的嚼著，「你想噎死我啊，想謀殺啊。」陌夏莞爾一笑：「怎麼會呢？」「咳咳……咳咳……你的一笑沒把我嚇死，別這麼對我笑，我該做惡夢了。」陌夏從對面把她拽起來，「要做也是做美夢，是不是啊？恩？」左言小雞啄米的點頭，「是，是是。」「這才對嘛。」陌夏手剛鬆開，這傢伙沖著對方做鬼臉：「才不是呢」一溜煙就跑。
哎。孺子不可教也！這廝真是屢教不改。
她倆吃飯從來都沒有好好吃過，最終導致了她倆總是沒吃飽過，一到課間就得奔到學校超市裡買吃的，每次去買東西，賣東西的人見她倆抱了一堆總很焦慮很憂愁的給她們結賬，陌夏有時候猜想她會不會說：這倆孩子多久沒吃飽過了？還是一直就沒吃飽過。
想到比賽這事，某些人的出現打亂了陌夏的計劃。
到了班之後，班長安排好帶隊下去，下走廊時容易比較混亂，有些同學喜歡在這些時候調皮搗蛋，比如：突的拉一下前面的人，要麼撓旁邊人一下，要麼就絆一下後面要過來的人，說著，悲劇就發生了。兩個男生就一塊跌倒了，還好不是在樓梯上，還好是在下一個樓梯過度的地方，這兩個人就相互扶一扶笑著過去了，這是陌夏見過的最好結果。並不是所有這樣的事都是這樣的。陌夏和左言笑了笑。
在人群擁擠中終於下了樓。左言被陌夏拉來做陪練，剛打了一會左言招架不住了，在關鍵時刻喊了卡。往地上一躺，陌夏死活拉她就是不起來，好吧。陌夏也躺在她旁邊。她聲音特小的對陌夏說：我是為了給你省體力啊。陌夏笑了笑，控制不住把手背放在嘴巴上，最後還是笑出了聲。左言白了陌夏一眼，沒空跟你計較。
廣播里回蕩著：羽毛球組現在錄撿，羽毛球組現在錄撿，請參加羽毛球比賽的同學到錄撿處錄撿。
陌夏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要起身，被左言一把抓住，「急什麼呢。」
陌夏抓起她的臉對她說：「姑娘咱該錄撿了。速度啦。」誰知左言一下抓住自己的胳膊成功被放倒了，屁顛屁顛的往外跑。
這廝。回頭收拾她。
陌夏隨著她的背影追了上去。
慌慌張張的到了目的地。
陌夏揪著左言「打」了一頓。無聊的站著。
「安陌夏。」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忽然反應過來答了聲到。「好，人都到齊了吧，現在分下組。」一個瘦瘦的女生帶著大喇叭，看起來很乾練的樣子。
指揮著這一組的人帶到了比賽的場地，安排站好，再一次查了查人數，從前數到后，她疑惑的敲打著手裡的本子，從後面又數了一遍。跟旁邊的人不知道說著什麼，旁邊的人對著這隊人也查了一遍，詢問：「怎麼多了個人？」這時陌夏才反應過來左言還站在自己的身後。捅了捅左言，左言驚呼一聲：啊！所有人都朝這裡看著她，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不好意思，我是多的那個人，真不好意思，我跟著她來，忘了……忘了……」說了不忘捅捅陌夏，嘴裡碎碎念：「哎呀，真是的，都是你。」邊跑邊說。後面爆發了一陣鬨笑。陌夏也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的是有點丟臉啊。左言跑到觀眾席，對著陌夏做手勢：加油！陌夏又想笑又覺得很丟臉，又覺得也並不太壞。訕訕的對她笑了笑。
因為是海選來的人並不多，其實挺冷清的。領著來的同學給陌夏這隊講好規則，宣布比賽開始。
小組賽前三才有進入半決賽的資格，經過幾輪的廝殺陌夏闖了出來，不高不低第二。左言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恭喜自己，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陌夏樂得呵呵笑。給陌夏遞了瓶水，表示疑惑？「你哪來的，沒見你出去啊。」她沖陌夏眨巴眼睛，「你猜呀。」喝了一口，拿著塞給她，邁著腳就要走，她拽著陌夏，「別著急啊。」走近「小哥兒，我伺候的舒服不？」陌夏白了她一眼，這廝要搞什麼鬼，「嘿嘿……」她笑得陌夏發麻，用左腳在她右腳上踢了一下，沒想到她還笑。陌夏伸出手指在她腦門上用力點了點，犯什麼痴，又開始神經兮兮的了。她吃痛的捂著腦門「怎麼這麼粗暴，小心嫁不出去。」對於她的想象力真的無力招架。自己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個「奇葩」呢。悲傷地搖了搖頭。
回去吃飯的時候她才給陌夏解釋為什麼笑得那麼歡樂，因為那瓶水是她撿的，然後讓陌夏喝的，看陌夏喝了下去笑得不行，安某人聽了之後腦袋上就冒著三束火，沖著她吼「你想毀師滅宗？恩？」「才沒有呢」哀聲求道，安某人瞪著她。手裡拿的粥都喝不下去了。「哎呀，好啦好啦，給你說實話啦。」
「什麼？」
她委屈的手捧著粥杯。「就是這樣啊」
「算了，原諒你了。」
「嘿嘿。」
「別笑了。」「其實我也想笑。」「哈哈……哈哈……」
「你自己說不笑的。不過說正經點的，咱大中午就喝點粥？我無所謂，你下午還要打比賽啊。」
「沒問題的。」
「…………………………」
左言這廝真是奇葩一點也沒錯，她看到一對好像是情侶鬧彆扭了，坐的隔著兩個位置正在推推讓讓那瓶水，你遞過來，我推過去，你推過來我遞過去的，然而這時的左言好像沒有明白是什麼狀況，當男生還在思考是否把攥在手裡的水遞過去時，正在躊躇，女生生氣的別開頭，男生還在想，左言沒眼色大大咧咧的坐在情侶中間，可能男女彼此冷戰並沒有察覺她，男生又將水遞給了女生，左言剛坐下還不知道情況，就看到眼前一瓶水，遲疑了一下接過了水，拉了一下沒拉動，男生這時以為女生原諒他了，欣喜的看了回來，恰好女生也回頭，看到男生和左言，然後哼了一聲就跑開了，男生不知所措丟下手裡的水追了出去，因為剛剛用著里現在突然鬆了，誰知就砸在了左言的懷裡。這時迷茫的左同學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當時那叫一個崩潰啊。拿著那瓶水都不知道往哪放，丟在了地上，又撿了起來。心想：既然來到姑娘手裡了，就不能讓你白白犧牲啊。還是有用的，不能浪費啊。就這樣自我安慰。
人生無常，什麼事情都會遇到。
因為這件事陌夏笑她笑了一星期。
半決賽的時候打著打著就忍不住想笑，有幾個球差點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左言深深為我捏了把汗，打著球笑著還能贏比賽，其他的人，技術有那麼差嗎？為自己深深的感慨。安陌夏給左言的答案是，我估計是因為我老笑，然後她們肯定要想為什麼笑成這樣，注意力就被我打散了。所以我才會在這種局勢下贏。
「怎麼樣左爾摩斯？我這個柯南安，分析的到位吧。」
「切。我看你一會決賽怎麼辦，看你還得瑟不得瑟了。」
下午比賽。
半決賽下來只剩下了六個人，在這六人當中，進行絕殺。剛開始狀態還好，後來打的就吃力了，就剩四個人了。陌夏此刻體力不支了，看來中午只喝粥真不行，哎誰讓自己中間吃零食了，吃飯時不餓。又開始了一輪，安陌夏和那個女生打，險勝。打完是真的沒力氣了。開始前三的比賽，比賽的氛圍越來越熱，人不覺增加了許多。打到最後因體力不支最後一個球沒接到。得了第三名。左言趕緊扶著下場滿頭大汗，飢腸轆轆的的陌夏，累的真是連腰都直不起來。班上的同學也都過來扶著，把陌夏放在了觀眾席，紛紛來打氣，「很棒唉。」「陌夏好樣的」「真棒」……………安陌夏看著他們笑了笑汗水流到了唇邊，澀澀的，感動。明眼的同學發現了微恙，「陌夏，你看起開不舒服啊。」「陌夏，沒事吧。」搖搖頭。「沒丟人就行」一直沒發話的左言開了口：「看，怎麼著，我就說你吧，打比賽呢就喝一杯粥，現在倒好，你先坐著我給你買吃的。」同學們都紛紛說：「你呀，不要命了。」
「沒事。我也沒想到。」
「下次別這樣了。」安陌夏應聲點頭。
這樣的大家庭，這樣的愛，走過的日子和汗水，讓她感動，讓她銘記，總會有你一直懷念的班級，懷念的氛圍。
安陌夏不知道的是，這時還有那一個人看著自己，為自己擔心，雖然當時的他不是很明白這樣的情感和心動會不會長久，但就是牽動了，不受控制了。
等到左言回來，都招呼了同學去為別的比賽助威去，還特有范兒的說都包在我身上了。安陌夏點點頭表示認同，都零零散散的告別。安陌夏接過她買的麵包和水大口吃了起來。一看旁邊還有一堆東西，左言看陌夏的樣子，「你還真是餓了。」摸摸我的腦袋。眯著眼沖她笑了笑。吃的很香甜。
「對了，這東西不是我付的錢。」
「什麼啊！」白白感動了。
「是我買的但不是我付的錢。嘿嘿，是一帥哥幫忙付的，」
「什麼！」
「就上次給你說的那個，我去結賬的時候忘了帶錢，他就在旁邊看見了就幫我付了。」
「你個冒失鬼。後來呢？「
「我本來要把東西退了的，畢竟我也不認識他。你猜他說了什麼？」她伸伸懶腰
「我怎知道？」
「其實他什麼也沒說。」
「…………」
「他就把我的東西和他要買的東西付了錢，然後裝到一塊都給我了。不知道的都會以為我跟他很熟，沒讓我那麼尷尬，然後出來是我想說，我把東西都給他我就溜了，我還沒說，他先開了口，看你的樣子應該很著急，你趕緊過去吧，東西就當我祝賀羽毛球賽的成功。我還沒得說什麼，他就走了。」
「哦。」
「就哦，哎天哪，我最近好丟人吶。」
「你也知道啊。」
「…………」
在人群外看到了他離去的背影。繼續吃著麵包。
幾天後。
運動會接近尾聲，儘管會有失落，但重要的是你為了你目標儘力的搏了一回，這就是值得尊敬的。
當廣播里傳來：獲得本屆……運動會……總成績……第一名……的是……高三（一）班，下面請獲獎的班級代表到主席台領獎狀以及獎品。
當自己班的名字一出現，爆發的歡呼聲淹沒了所有的聲音，左言和安陌夏歡呼著、跳著、抱在一起。和其他人，圍成一團抱著。這一刻的快樂那麼的純粹。成為彼此紀念的一天，那時的純真，歡笑像凝固在時間裡的一粒不會消磨的琥珀，透明而略帶著稚氣。流過的汗總是值得的，青春里的流汗更是值得的。
就這樣運動會就這樣浩浩蕩蕩的結束，至少對於他們是這樣的。勝敗最終都會付諸一笑，當然至少要真的笑的很開心，陌夏想我們都是笑得最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