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殘忍
無心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夜色,沒有想象中濃稠,也不算太黑,比想象中還亮一些,就像是她今天的反應,比想象中還要冷靜。
再見到那個人,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將心境控制得那般平穩,是真的不在意還是麻木?曾經她為了他甚至失去了理智,她雖然從不否認當初的自己究竟是有多麼任性叛逆和天真,但是卻是第一次豁出命來愛一個人,可憐她的瘋狂還是被當做一文不值的垃圾輕易丟掉了。
也不能怪他,任誰都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子,就是換做她自己都不會選擇自己轉而投向若蘭的懷抱,又有什麼資格埋怨忍足終究沒有選擇她?
更何況是她自己太傻,早知忍足是為了利用她還心甘情願往坑裡跳,極盡倒貼行為,回想起來都為此感到不恥和心寒,當初的自己,太傻。
是她用錯了方式逼他逃離,是她沒有能力留不住人心,誰都怨不得。
「咚咚咚」房門被敲了三下,此時家裡也只有柳生和她了,這麼晚了,她也想不到柳生會是為了什麼找她。
攏了攏睡衣和被褥,「進吧。」
柳生猶豫了半晌「不了,這麼晚了似乎不太方便,我就站在門口和你聊幾句。」終究還是紳士,任何逾禮的行為他都做不到。
雖然覺得這樣聊不太方便,但無心知道柳生的品行和對一些事情的固執,便不想勉強他,默認了提議。
「那……聊什麼?」她覺得似乎和忍足是有關係的。
柳生聽她這麼問,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他沒有明確地話題想跟她說,但有些疑問卡在嗓子里就是不舒服,具體上來也說不出是什麼,想了好一會,就在無心都以為他走了的時候,這才緩緩開了口「忍足君就是你的前夫?」
或許前夫這個詞會勾起無心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但是事到如今,也算是為了無心的身體,有些東西當斷必斷,當她不再受這些外界影響的時候,身體自然很快會調理過來,但是若一直煩心這些,恐怕他柳生家再有醫療神賦也是回天乏術。
聽父親說過,當無心躺在擔架上出現在他眼前的一瞬間,他受到了一種震撼,因為他從無心昏迷的表情和種種反應來看都發現她似乎是並不想醒過來,求生意念微弱得可憐,反倒是一心求死的表現,從前也不乏這種受打擊過大或者壓力等等外力因素一心求死的病人,但無心這麼大的孩子還真的不多。
柳生上次聽父親講到這裡便很自然的以為無心是因為某種膚淺的卻被自己感覺為愛情的東西沖昏了頭,這也很正常,這麼大的女生多半是和男朋友吵架鬧分手尋死覓活的,卻一點不顧及家人感受任性的可以,他們似乎意識不到責任的概念是什麼,只在乎那點微薄飄渺幼稚的還不足以稱之為愛情的東西。
才多大,就敢說愛?時間一長雙方都會膩,還不是要靠親情維持關係?
不過聽到後來才知道這女孩受了多大的打擊,這麼小的年紀,她已經和丈夫離婚了,同一天,甚至收到了來自家族的關係脫離書,這對她來說,何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