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晉江首發
在海島上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難熬,景淵也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八十區也能呆,小山村也能住,一個海島,也難不倒他。只不過平日里太過注重形象,現在活脫脫像個野人,倒是讓他渾身不舒服。更何況,海水不能洗澡,這讓他簡直無法忍受,不過無法忍受也得忍,因為他沒有別的辦法。
島上無歲月,景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看看自己如今這般模樣,也是過了很久吧。
現在他的生活倒是很規律,在海島上尋了個天然石窟,平日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裡度過,或是打坐,或是睡覺。無論打坐還是睡覺,體內能量都在蟄伏著,壓縮,提純,然後儲存。
在全部能量升級完畢之前,景淵是虛弱期,而鏡花水月也同樣沒有從休眠中醒來,所以他只能安安靜靜呆在這個海島上面。
他現在需要補充能量,所以,即使他不餓,也是要吃飯的。這幾日,島上的螃蟹,飛在半空的海鷗,海里的魚,甚至是島上的蛇、異獸、果子都沒能逃掉他的魔爪,所有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景淵吞進肚子,化作被他消耗的能量。
所以說,進化,是個力氣活,雖然好處多多,但是如今看來,還是壞處多。
化身為吃貨的景淵天天在海島上打坐恢復補充能量,而鏡花水月也逐漸有了蘇醒的徵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而遠在咸陽,卻無人敢觸及始皇的霉頭,近些日,始皇陵建造遭遇瓶頸,墨家叛逆與劍聖蓋聶失去蹤影,摯友仍舊生死未明,期間是誰作梗,始皇焉能不知?只不過如今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唯一一個好消息,大概便是蜃樓就要出發了吧。陰陽家找到了他們想要的人,而始皇卻毫無欣喜之意。
斜陽西沉,咸陽宮中比之從前冷情更甚,皇帝陛下已經許久沒有露出笑容,宮女內侍們都噤若寒蟬,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前幾日一個宮女因為上茶時不小心灑了一點茶水,便被始皇杖斃。要知道,縱使始皇被人稱為暴君,但是對殿內的下人還是很寬厚仁慈的,若是從前,這點錯處只是斥責一番也就罷了,如今卻直接要了人的命,這更讓諸人唉聲嘆氣,有時也會想著,那公孫先生到底去了哪裡,若是他再不肯出現,恐怕這滿宮的人都要遭殃啊。
只可惜,他們這些宮人卻不知道,那公孫先生早已生死不明,始皇派出眾多暗衛,甚至讓李斯與趙高出動了羅網,卻仍是找尋不到景淵的蹤跡。希望越來越渺茫,就連李斯也說,公孫先生怕是罹難,但始皇卻固執無比,仍在百忙之餘抽調人手進行搜尋。
只是,他心中也有些不安,怕這心中不詳的預感成為事實。
這時,離景淵失去蹤影,已有許久。
各方勢力有些人蠢蠢欲動,有些按捺住,只是觀望,有人欣喜,更有人擔憂,無論如何,在這平靜之中,暗暗藏著的風起雲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衛庄在知曉景淵失蹤時也只是嗤笑了一下,嗤笑這等人雖說能力不差,卻是個蠢貨,輕輕鬆鬆就讓那些庸人暗算,也不知這其中,墨家與他師哥有沒有參與。
他受雇於秦始皇,卻並不是從屬關係,對於秦皇那邊的事情,他更是懶得理會。對景淵,他向來無視,甚至還有些厭惡。一個高傲的人,對於另一個高傲的人,總是有些排斥的。
而墨家儒家和蓋聶這邊,幾方差一點因為這件事關係出現裂痕。
蓋聶雖說被始皇追殺,但他向來光明磊落,是不屑於用陰暗手段來與敵人對抗的。此番景淵被襲,其中暗暗有幾分六國餘孽的影子,諸子百家沒落幾家也好似參與其中。此消息傳來時,儒家張良只是搖頭輕嘆,卻並無半分意外。而其他人,不說歡欣異常,倒也舒了一口氣。而蓋聶卻認為此等舉動有失磊落,自然心中不滿。蓋聶的態度諸人也都明了,卻也無法說些什麼。畢竟景淵若是死了,那對他們只有好處,而沒有害處。
不管怎麼說,景淵的失蹤是事實,而如今世道越來越亂,也是事實。
可惜這些都與景淵無關,他現在呆的倒是舒爽,除卻不能洗澡外,其他的一切都讓他有了一種難得的平靜之感。在這裡,他不是公孫景,不是他成為的任何一個人,只是景淵。
他可以把海島的生活當成一次很好的經歷,專屬於曾經的景淵的經歷。比如說是戶外野營,當然,是什麼設備都沒帶的野營,也可以說是荒島求生。
雖然求生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
又是一日清晨,晨光乍現,景淵在海風吹來的咸腥味道中醒來。看了看被照得波光粼粼的海面,如同往常一般,伸了個懶腰后,便起身去海島深處找果子。
這裡沒有椰子,大概不是熱帶,但是卻有一種小小的、酸澀中帶著些許甘甜的果實,雖說不能飽腹,但也聊勝於無,特別這東西味道還不錯,讓景淵頗為喜歡。
更何況還有螃蟹和海魚。
剛醒的小鏡表示她也很喜歡吃。
是的,鏡花水月終於一覺醒了過來,而且精神很好,比之從前,她不再像是一個有些虛幻的人物,而變得凝實起來,氣息更為沉穩,與刀靈相比,更像是一個人了。
小鏡進化完成,而景淵還差了點,只差臨門一腳。他不急於離開,反而讓小鏡去給他找一套衣服。
一套能替換他現在這身野人裝的衣服。
小鏡看著那如同野人般的主人,先愧疚了一會兒,然後淡定飄走去找衣服了。剩下景淵一個人拿著樹枝無聊在地上寫寫畫畫。
鏡花水月回來的時候,景淵的圖畫已經成型,他好像是無意識,也好像是故意的。
在fz世界里召喚英靈的法陣。
鏡花水月捧著尋來的衣物站在旁邊,靜靜看著景淵在勾畫著法陣,她不知道主人想要幹什麼,更不想知道。
只是……
在法陣亮起的那一刻,鏡花水月才想到——主人你現在的造型有些……太奇特了吧?
景淵伸手把亂髮梳到腦後,然後抹了把臉,結果被自己的胡茬扎得有些刺。
「小鏡。」他猛然起身,扯過鏡花水月手上的衣物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山洞。
鏡花水月只能苦笑著望著亮起的法陣,再瞧了瞧法陣中央站著的人,尷尬開口道:「您……稍等一會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