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那人卻沒理會她的問話,而是沖一旁喊:「西弟,快出來!」
還有一個人?風暖警惕了起來,暗暗把手按在了杏子紅上。
「大哥!」從旁幾步鑽出一個稍高一點的少年,跟與風暖過招的人有七八分像,不過皮膚稍白,一臉笑容。
不等風暖開口詢問,先前那個黝黑的漢子便拉著「西弟」一同朝著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趙平北,趙平西參見主子!」
風暖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察覺到了一種似乎最靠譜的可能。
「西北飛鷹?」她試探著問。
聽她這麼說,那個黝黑的漢子立馬一臉激動的說到:「沒想到,主子居然知道我們!」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漢子看了看四周,低聲說:「此處不宜談話,請主子隨我們來。」然後七拐八扭的走過幾個小道,進去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裡。
風暖緩緩走進屋子坐到桌邊,然後靜靜的看著他們,等著他們開口。
黝黑的漢子戳了戳「西弟」,示意他去關門,然後對風暖行了一個大禮,道:「在我們把情況解釋清楚之前,還請主子把鷹符示下。」
風暖抬手在脖子上一摸,順著一根褪了色的紅繩掏出一塊翡翠,正是當年母親給她並讓她好好保存的琉璃眼的鷹。她把鷹符托在掌心微微向前示意,那漢子細細看了,方單膝跪地行了軍禮,道:「屬下趙平北,」又指著站在一旁的少年,「這是家弟趙平西。屬下們自九年前華將軍遇害后便一直在尋找將軍遺孤,三個月前終於在金陵聽到了些許消息,我們一路尾隨姑娘從金陵到宜州,今日終於確定姑娘便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主子。」
趙平北說完很是激動的看著風暖,而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趙平北,趙平西?」見趙平北忙不迭點頭,她抿了抿唇,眼神犀利。「可是我記得,西北飛鷹只有一個人,似乎是叫三爺。」
「那是我爹。」不等趙平北回答,趙平西從旁走近,站到趙平北身邊。「爹在西北練兵,我們奉命出來尋你。」
「對主子說話怎可這麼隨意!」趙平北瞪了趙平西一眼,趙平西聳聳肩,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無事。」風暖擺擺手。「小節而已,無需在意。你們繼續說。」
趙平北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家父叫趙三,三爺是外人對他的稱呼。本來這次得到消息,按理說家父也要來的,但他說軍隊不可一日無首,便留在了西北。」
風暖點點頭,三爺的確是叫趙三,這她知道。
隨鄒羲離開流凌山的那晚,舅舅給了她一本手札,說是當年華府覆滅時母親托放在他這裡的,他覺得時機已到,該還給華家了。那本手札記載了父親的一些瑣事,看上去很普通,但直覺告訴她這邊手札沒有那麼簡單。於是她反覆翻看了好久,直到半個月前才明白上面隱藏了些什麼。
被母親藏起來的內容是父親在西北時留下的人脈和兵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西北飛鷹」,這是父親的得力助將和一招暗棋,就連朝廷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幫著父親練就了強大的西北華家軍隊班子,卻極少在人前露面,就連母親都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從來沒有見過。而鷹符,便是連接「西北飛鷹」的紐帶,除了趙三和華諾,華夫人,再無其他人知道鷹符的存在。
風暖稍稍放下了心,又問:「當年我西北三十萬大軍,如今……」
趙平北低下了頭:「只剩不到十萬。」
風暖嘆了口氣,道:「罷了,仍有這麼多也出乎我的意料了。畢竟當年父親一死,朝廷便想方設法散了西北軍。我原以為還能有五萬便是極好。」
聞言,趙平北一臉堅定的看著風暖道:「我們皆知華將軍是造奸人陷害,操練西北軍只為替將軍報仇,如今主子已尋回,還請主子早日隨我們兄弟倆回西北,共商報仇大計!」
風暖搖搖頭:「仇我一定會報,但現在卻不是回西北的時候。你們先回去,告訴趙三爺讓他好好練兵,將來可能會派上大用場。」說著展顏一笑,「若將來西北軍助我大力,我定會好好謝他!」
風暖會這麼說,趙平北和趙平西是沒想到的。兄弟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趙平北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你真的不隨我們去西北?」
「不去了,至少,現在還去不了。」風暖想到鄒羲,臉上不自覺帶了笑容。「現在我還有重要的事沒有完成。」
「那屬下留在主子身邊,西弟,你先回西北通知父親!」趙平北見風暖態度堅決,斬釘截鐵的對趙平西說。
趙平西一臉訝異的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大哥,你讓我一個人回去?」
「有問題么!」趙平北瞪了眼,粗聲粗氣的問。
「當然有問題!」趙平西有些誇張的說,「若是老爹知道我們找到了主子卻沒把主子帶回來就算了,你還留在了主子身邊,我被趕了回來,他會把我弄死的!」
趙平北沉默了。趙三雖說不會打趙平西,但會覺得趙平西能力不夠從而用各種奇怪的方法訓練他。其實他要留在風暖身邊,一方面也是為了逃避回去后因為沒能帶回主子而被趙三以這種慘絕人寰的方式教訓。
「趙三爺有這麼恐怖?」見兄弟二人僵持,風暖不由得好奇的出聲問道。
「有的有的!」趙平西忙不迭的點頭。「主子你沒見過我老爹所以不知道,我老爹一把年紀了卻還是中氣十足,精神好的很!尤其是教訓起人來更是慘無人道,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趙平西神色凄涼,只差沒留下兩行熱淚。
「要不主子你寫封信,用鷹符印個章讓我帶回去?」趙平西忽然說,「老爹看了鷹印,大概會對我從輕發落。」
風暖這下對兄弟倆的身份算是真正相信了,恐怕除了父親和趙三,世上再無他人知道鷹符其實是個印章,就連母親的手札里也沒有記載,而她是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發現的。
她點點頭,說:「可以。」
趙平西見她同意,歡天喜地的研磨鋪紙。不多時,一封信便寫好了。風暖輕輕撥了一下琉璃鷹眼,頓時鷹符變成了一個翡翠印章。她輕輕在印泥上沾了沾,在紙上按了下去。
「多謝主子!」拿到蓋了印章的信,趙平西感覺心裡踏實多了。他拿起紙吹乾上面的墨跡,小心的疊好收入懷中,對風暖和趙平北抱拳:「事不宜遲,主子,大哥,我這便走了!」
風暖點頭,趙平西快步走出房門,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你的弟弟性格和你一點也不像。」風暖看著半開的房門,輕聲說。
「家弟年紀尚小,舉止不夠成熟,讓主子見笑了。」趙平北有些羞赧。
「見笑到沒有,只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風暖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浮現的是許戟笑嘻嘻的樣子。
「請主子放心,家弟雖然年輕氣盛,但極知分寸,十分靠譜。主子的信一定能安全送到家父手中!」趙平北信誓旦旦的說。
見趙平北這副嚴肅的樣子,風暖不禁失笑:「罷了,趙平北,你前些日子是怎樣的,這幾日便仍怎樣。除非我給你消息,否則不要輕易被人知道你的存在。」
「屬下明白!」
和趙氏兄弟談完走出來,已經快天黑了。風暖摸摸肚子,方覺得有些餓了。
「陸老弟!」才走到人前,就聽到有人喊她,風暖回頭一看,只見老黑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路老弟你跑到哪裡去了,殿下找了你一下午!」說著又靠近她擠眉弄眼的小聲說道:「殿下對你可緊張的很,這一會不見就急得不行,聽說當初皇上給殿下賜婚的時候殿下都沒什麼表情,老弟你運氣好的很那!雖然你們相愛一定會遭受世俗異樣的眼光,但老哥我看好你!不要怕!大膽的往前走!」
風暖一時無語,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道:「謝謝黑老哥。」
老黑一臉豪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殿下那裡吧,再不去恐怕殿下都要發火了。」
風暖點頭,低頭強忍著笑意飛快的走了。老黑在她身後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搖頭嘆息:「唉,真是可憐人。這麼著急就走了,一定是愛殿下愛的深沉。祝你跟殿下有情人能成眷屬。」
老黑正在感慨著,忽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黑哥,什麼有情人成眷屬?你咋啦?看上別的姑娘了?」老黑回頭一看,是一個認識的小兵仔。老黑毫不客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沒事別瞎說,老子觸景生情不行?老子對你嫂子可是一心一意的!」說完便罵罵咧咧的走了,徒留小兵仔在原地摸著腦袋嘟囔:「什麼觸景生情,黑哥今兒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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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親們,三十六章無論如何都發不上來,我已經儘力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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