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

（一）

（yi）

凌晨5點。

徐妃站在橋邊，把帶著幾個未讀來電和正要發來一條簡訊的手機丟進了河裡。

她在這一刻，沒有想昨天。

沒有想那個中年婦女砸開了她的門，沒有想砸開了她的門的中年婦女扇了她耳光，沒有想砸開了她的門，扇了她耳光的中年婦女給它跪在地上求她離開陳秋水。此時此刻，徐妃只是在想，是該用這筆錢好好打扮一下了。

於是，三年的光陰換了徐妃的一身漂亮行頭和一條未讀的簡訊。

命運總是這般不討人喜歡。

是吧，徐妃？

（er）

早上8點

張茜站在宿舍樓的角落裡，看著216的門牌，吐了吐煙霧，看了看錶，用恨天高踩滅了腳下的煙頭。

「來早了」

張茜看了看沒有人沒有燈的樓道，又點了支煙，彈了彈火星。

她可能在幾個小時後到吧。

那些在她美好青春美好年華劃下刀痕的她，那些將她應有的浪漫回憶潑滿污點的她。

即將見面的前夕，張茜的淡然，張茜的的不在乎，會消失么

她會吸煙等宿管開門？還是拉著行李頭不回的走掉。。。

216，，和第一次見到的一樣，不知粉刷多少遍的牆，掉了漆的門，沒金屬色澤的門牌，和門上模糊的窗戶。

第一次見到的，不止216，還有留著刺兒頭的劉曼音，大眼睛高個子的丁丁，燦爛笑容足以炫過陽光的趙新柔，傻乎乎愛臉紅紅的王彥妮，溫柔好脾氣的蘇梨若，很書香氣息的李傲晴，還有那個，徐妃吧。

「我先說吧，我的名字是王彥妮，15歲了呵呵」

「我是徐妃，和彥妮一樣大」

「我是李傲晴，16，以後一起多關照了」

「劉曼音，我名字很女人，不過人嘛，哈哈哈。今年16啦」

「我叫蘇梨若，16了」

「我呢，就是趙新柔，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家人了，我們要相信相愛哈，對了，彥妮，妃妃，要叫姐姐了，我16啊」

「趙新柔，那你是不是要叫我丁丁姐啊，我是丁丁，嘻嘻」

那時的張茜，是活潑開朗的帶著一頭長發用最自信的聲音給著她們笑容

「你們好，我就是張茜，以後在一起開心啊！」

以後在一起開心啊，開心么

人生百態，看不到未來，那時的你不知道將來誰是你最好的閨蜜，也看不清誰是真的在喜歡你。可時間點點波動，不經意間，你會揭開種種不堪，你會體驗種種意外，你會發現原來命運總是造化弄人，原來世事總是坎坷難行。

坎坷難行。

在又一支煙點起之後，張茜拉著行李，聽著走廊的自己留下腳步聲走向了出口。

她說她不是不敢面對，而是不想面對，不想聽她叫她的的名字，不想聽到道歉的聲音，不想聽到說出來的假想念，不想將回憶推到曾經。

在看似一切釋懷平淡之後，她知道自己不會想頂著笑裝不介意，就好像地震過後的震央，你面對著傾頹的天空，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么？

（san）

中午11點

從下飛機就不爽好久的苗琳琳一直在吵劉之桃

「不是叫你去聯繫了么，怎麼還要來這」

「現在通告這滿，這一星期是要少賺多少啊」

「什麼破地方，還叫我來」

「你叫的車來沒，你叫車了吧」

「你想好早飯了吧，我要喝杯咖啡」

「劉之桃你是啞了是吧」

劉之桃提著大包小包的衣服，跟著苗琳琳，沒有回她的任何一句，和她同樣的心情卻不同的原因

「腦子叫狗吃了吧！你以為我想叫你來么，不就是賣臉賣身材，得瑟個屁。

對啊，我是啞啊，我做夢都想啞。。。。」

劉之桃對苗琳琳的牢騷忍在心裡，以她對苗琳琳的了解之深刻，她知道此刻的苗琳琳的種種不滿不過是要見某人之前的緊張，任她吵吧。

不經意間，劉之桃發現了手機里的未接來電

是余哲的電話，這麼早就來電話了，該不會已經到了吧

劉之桃回了電話，在一陣嘟聲之後，就傳來了余哲的聲音

「你們到沒，我們可是到了啊」

「我們剛下飛機，馬上就過去了」

劉之桃看著前面的苗琳琳，突然聲音低了下來

「都誰跟你一起」

「我是自己來的，不過碰見高一林和孔文柏了，哈哈，你要是跟苗琳琳一起就幫我給她說，孔文柏現在特帥！」

「好了，我們馬上到，先不說了」劉之桃打斷余哲，然後草草的結束了通話

掛下電話之後，劉之桃看見了前面的苗琳琳一臉不耐煩，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知道苗琳琳雖然一臉怨氣，但心中無比期待，她知道苗琳琳曾用以一萬顆心設想這一天，從她和孔文柏分開，劉之桃就知道，苗琳琳在等著這一天

在一起8年，分開4年，苗琳琳，你在等什麼，等他單漆跪地在你面前求你嫁給他嗎，你等得到么

「琳琳，咱們現在是直接去學校么」

「怎麼可能，我還要吃飯呢，等著下午晚點去吧，我要驚艷四座！對了，剛剛誰的電話」苗琳琳看著劉之桃，想著一會去學校該穿什麼衣服，要不要臨時再買一件，她似乎忘了，她應該想想那個遠去海外的人會不會回來。可是就算她真的忘了，她也會有一個萬能的劉之桃會提醒她的

「剛剛是余哲，他說。。。。」

「什麼啊」

「孔文柏回來了。。。。。。。」「琳琳，你別。。。。。」

「你說的不是廢話么，肯定要回來的啊，回來就回來吧，快定飯店，我快餓死了，還有啊，你以後辦事效率高點行不，車怎麼還不來，要死了」

對啊，要死了苗琳琳，劉之桃，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回來的。

他是我苗琳琳的孔文柏，他是一定會回來。

他說他一天不見我就會睡不著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回來了。對，他現在回來了，他和我在同一塊土地上呼吸同一個城市的呼吸，對，就是現在。

苗琳琳，他回來，你的孔文柏回來了

（si）

下午2點

李諾將東西收拾好之後，打開在校門口外買的炒麵準備開飯。

文欣年打量著對面的李諾，歪著身子笑著說「李諾，你這幾年是混的不錯啊，帥多了啊，結婚沒」

「沒，你踩到我被子了」

文欣年看了看，把腳從床上放了下來，敷衍著怕打了幾下，對著李諾吐了幾個煙圈，說道「你現在是做什麼的啊」

「攝影，不怎麼賺錢，就圖個愛好吧」

「那也不錯了，那等我結婚是不是可以找你啊」

李諾一時沒注意聽，只是看了看對面整理好的的床鋪，像是夏茹斯的。

「夏茹斯來了？」

「嗯，而且好像是和易嬌七出去了」

「易嬌七？」

李諾有點驚奇，文欣年看著李諾驚奇的神情，突然變得有活力，激動的說著

「你也驚奇吧，想不到他倆好到現在，那你說憑易嬌七的家世，夏茹斯現在不美到天上了」

「八卦什麼啊，你羨慕啊？」

「嘿嘿，羨慕是真的，我有電話，出去接了啊」

李諾看著文欣年跑出去接電話，就繼續吃面。

李諾低頭笑笑，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

不知道她來了沒有，不遲到就很好了，應該是不會來這麼早的；不知道漂亮了沒有？

李諾想著想著就笑出來了。

她那麼一個做作的人，就算早就忘記有那麼個同學，她也會在第一時間流出感動思念的淚，又笑顏如花的說「想死你了啦」。

對啊，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強的表演功力了。

就這麼想著，李諾抬頭看著窗外，對著那一眼望穿的操場笑了笑

「徐妃？好久不見！」

（二）

當徐妃推開宿舍門的時候，她好像是推開了時光的門，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年前還在上高中的生活，回到了那個吵鬧的宿舍，嘈雜著尖叫聲的宿舍

「別說別說，讓我猜猜你是誰」

跑過來的是劉曼音，徐妃聽到后嘴角含笑，想了下就說

「劉曼音？」

「噢噢噢噢，你是徐妃吧，哎呀！變了！變了啊！，你們怎麼都變了」

劉曼音依然是一頭短髮，依然是一身黑，耳環比一個拳頭都要大，精緻的妝容把那張印著兇狠的臉變得嫵媚，卻也顯得精明。

「怎麼妃妃你來的這麼晚，我們都快等死了，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接著說話的是趙新柔

徐妃在一群人的吵鬧推嚷放下行李，坐到劉曼音的床上，看了看眼前的六個人

躺著睡覺的是李傲晴，因為是在固定的床位上所以特好認；

給徐妃遞水果的是蘇梨若；

坐對面的是丁丁，大眼睛小酒窩好身材，一眼就難忘；

幫她放行李的是王彥妮，長得和十年前沒差么，個子有長嗎；

想著徐妃就笑了，說道「王彥妮你是十年沒吃過飯吧，管身高的細胞是死完了吧，還有啊，趙新柔你怎麼又叫我妃妃，我還沒吃飯就想讓我吐」

坐在徐妃旁的劉曼音立即附和道「你說咱倆咋這麼有默契呢，我一來就看王彥妮了，哎呦喂，真是讓我的心憐香又惜玉呀」

「徐妃，咱倆十年都沒見，我剛剛都可感動可想哭，怎麼你一來就和劉曼音一起合夥欺負我」

「不是不是，妃妃這是變相的表達她可想你，因為我和她一樣，也有這種想法，哈哈」

徐妃看著眼前的趙新柔，和第一次見到她一樣，瞬間被她的笑容吸引，無論窗外天氣怎樣，總之在趙新柔的面前，徐妃總是感到心情特別好，什麼話都想和她講，什麼心情都想與她分享，趙新柔的親和力真的很強大，和陰暗的自己相比較，誰都會喜歡她吧。

猛地一瞬間，徐妃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一個曾經和趙新柔一樣愛笑的人。

「張茜呢」徐妃用最不經意的語氣順嘴帶了一句，她知道，這裡的人隨誰都好，不見都好，但張茜不能不見。

雖然無措，雖然不安，雖然想能避就避，但徐妃知道，這一劇情，始終要上演，這一故事，始終要有結局。

「妃妃，你說茜茜還來不來」趙新柔打斷了徐妃的沉思，劉曼音接著說道

「就是就是，我也可好奇」

蘇梨若走過來對著徐妃說「要不給張茜打個電話吧，我覺得她可能到了，只不過沒來宿舍吧，說不定。。。。」

「怎麼可能，要來肯定就進來了，多少年的事了，怎麼會記得」丁丁打岔「我覺得她都不是那種的人」

「關鍵是那萬一還介意怎麼辦，我覺得張茜一定會希望咱們給她打電話的，要不咱就就。。。。」

王彥妮看著大家，語重心長地說著

「哎呀呀，王彥妮又開始講大道理了哈，你是知道她電話？」劉曼音接過話，又拉著徐妃的手說「不用管她，她會來的」

徐妃看著她們又嘰嘰喳喳了起來，又看著因為時差而在睡覺的李傲晴。或許張茜真的希望她會給她一個電話呢，可自己並沒有她的電話，其實徐妃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張茜，她也知道張茜一定會來，但在這之前，她確實應該聯繫她

這時趙新柔拉過徐妃說「我來的時候看到門口都是煙頭，應該是張茜早上來過了，我怕她不來，我這有她的電話，我打了沒人接。。。。。。」

「沒事，我會聯繫她」徐妃打斷趙新柔

「那最好了，那我去隔壁找一下詩語，你跟我一吧？」

徐妃笑了笑，要回去。趙新柔只好自己去另一邊。

「你放心吧，她會來的」

徐妃扭頭對著趙新柔說到，然後回去了，趙新柔看著徐妃的背影，暗暗期許。

趙新柔敲了敲212的門，開門的是何珍。

何珍，用劉曼音的話說「何珍是坐在過山車上下不來的名人」

這句話很老套但卻沒有說錯，對於何珍的人生，就是一輛不停地過山車，幸好何珍沒有心臟病

何珍這輛過山車的高峰是以全市榜眼的成績光榮畢業，瞬間奔到的低估是何珍因為學費問題去了一家私人輔導班當老師了，本是想把大學生的機會給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再進學校后兩個月就出事故逝世了，那個輔導班又因無證營業而關門了。同時失去親人，學歷和工作，這件事在這一屆傳開了。默默無聞的何珍一年之內在市裡紅了兩次，至於這輛過山車停了沒有，走到了哪裡，就沒人在關心了。

如今的何珍，見人還是不多話，趙新柔知道何珍不喜歡她，她不會喜歡這裡的每個人的，這裡沒有像她一樣因為錢而毀掉人生的人。就好像一進門就能聽到苗琳琳在抱怨的這種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水費電費的宿舍，對何珍卻是可遇不可求的。這就是差別，恰恰是何珍最不喜歡的。

趙新柔對著何珍說了句「你好何珍」，何珍就冷冷的說了句「嗯」

「這是趙新柔吧，你漂亮了啊，羅嬌，你快來看啊」

說話的是宋舒白，旁邊的是羅嬌，在趙新柔的印象里羅嬌就是不務正業的不良少女，如今看來似乎沒有什麼改變，因為她一眼就看見了羅嬌裸露的背上那個展翅妖嬈的花蝴蝶。

當然，最漂亮的那個就是苗琳琳，一直讓人好奇的是，這個有著臭脾氣的富家公主是怎樣在孔文柏的玩弄中掙扎妥協。不過她和孔文柏的戀情倒是驗證了一個道理——感情是吵出來的。

「詩語不在么？」

「嗯，出去了」羅嬌遞給趙新柔一個蘋果，然後就問了問家常，最後說了一句

「我哥挺想你的」

羅嬌嘴裡的哥哥就是趙新柔最不想見到的人，古又星。

如果說羅嬌算是不良少女的話，那麼古又星就是混世魔王，在高中時期，古又星可算是學校里的名人，托古又星的福，學校門口總會出現一堆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混混，對於像趙新柔這種教師之家出身的乖乖女，古又星是最不能接觸的人，但很顯然，趙新柔的人生，有過他的存在，美好的存在也好，邪惡的存在也罷，總之，是有這個存在的。

而對於古又星，趙新柔的存在可能是最美好的那種吧。

這一邊，徐妃在宿舍里整頓好一切，打開手機看看時間快7點了，馬上就快到晚上了

如果上自習的話，徐妃應該就會看到他了。

很多時候，她都會在想那個他。

在擁擠的公交車上，腳尖會騰空，手臂會瞬間變長好多，心情在煩躁，腦海卻會浮現他的生活，他在哪，在擠公交么，在擠公交的時候在煩躁么，煩躁的時候想誰呢；

在安靜的電影院里，熒幕懂人生，身邊座位的人一直不固定，看著走錯座位的情侶心中卻聽見他的抱怨，他在排隊么，走路的時候牽誰的手了么，還是他在留戀著睡在他肩旁的誰呢；

在沒有人的格子間，沒有心思工作，眼睛好像是瞎了，看不見字又看到了他，他好像是不會加班的吧了把，沒工作還是剛熬完戰績，誰在陪他，誰在關心他；

沒有誰在眼裡，沒有誰給你懵懂的心情，沒有誰撥亂神經；心裡卻有誰是星星，有誰是偶像，有誰在開你的心窗；滿心的想念卻看不見，行屍走肉不懂方向，不知成長，就停在原地一個勁兒的不甘心，是要死了吧。

心下土地里的某君，終這一天將要遇上。。。。。

（er）

苗琳琳走過操場便引來了一陣唏噓。

羨煞旁人的高挑身材，加上好似是為主人的桃紅色迷你裙而故意搭配的一頭黑髮就足以魅惑眾生的了，還用臉上精緻到不行的五官來引人注意么，就算沒有模特特有的一對**眼和醉人又罪人的含笑齒，那也夠那些烏合之眾的心翻雲又覆雨的吧。

跟在後面的劉之桃早已習慣苗琳琳腳步后的議論，不過就是那幾句，只是換了人，換了地點。

「那是苗琳琳吧，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女神啊，這身材，別人沒法比啊」

「能跟苗琳琳這級的美女做同學，死也甘心啊」

在操場上是這些，或許到了教學樓應該就換了吧

「什麼宅男女神，我看就一般」

「就是，我也覺得，漂亮都是照片照出來的」

「你看真人根本就是很平庸的么」

想著想著，劉之桃就偷偷的笑了，就很自然的沒有看到操場上打球的那四個人，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看到這邊

余哲，孔文柏，姚惜文和鍾毅在搶球時發現一同打球的人都超教學樓那邊看，余哲也就好奇的看過去，就發現了苗琳琳和劉之桃，開口就叫「劉之桃！」叫完又向劉之桃的方向指了指，對著身旁的鐘毅，姚惜文和孔文柏說「看得出她們是誰么？」

姚惜文歪了歪頭看著余哲說：「劉之桃啊」

「滾，我剛叫完你當然知道。」余哲把球砸到姚惜文手裡，不懷好意的笑著對孔文柏說

「那個女的呢，穿粉色裙子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啊，不過身材可真好，叫過來看看唄」孔文柏歪著脖子看著那個穿桃紅色連衣裙的女生，笑看著對余哲。

劉之桃本是津津有味的聽著有關苗琳琳的閑言碎語，直到聽到了余哲的叫聲，就抬頭望了過去，苗琳琳也和劉之桃一起看過去，除了看到大汗淋漓的余哲，也看到了余哲旁的一群人。

苗琳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當時沒有看到那一群人中的孔文柏，之後苗琳琳安慰自己說是因為印象中孔文柏個子比他們都高好多，沒想到十年後他們都一樣，所以人群中沒那麼好找了；也可能是因為當時站得很遠，天有點黑，她沒有看清楚；當然，最好是早就忘記他張怎樣了。

苗琳琳看到余哲后就興奮的招了招手，本來只是想打個招呼就去吃飯，但劉之桃很識相的對著苗琳琳說：「余哲右邊的好像是孔文柏」

聽到了劉之桃的特別提示，苗琳琳好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邁腳了，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余哲在向她們招手，要她們過去。

劉之桃看了看苗琳琳，她知道這時候什麼都不該問，以她和苗琳琳從娘胎就相識的了解，苗琳琳一定會走過去的。

沒錯，苗琳琳定了定眼神，用她走t台的步伐，拍時裝照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向余哲走過去，她現在的心情就好像穿著比基尼站在珠穆拉馬蜂的頂端拍時裝大片，對著翻滾的萬裡層雲，要心中無恐懼，受著冰山的寒風凜冽，要儀錶皆正常。沒事，苗琳琳我是無敵的，

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當苗琳琳走到這群滿身是汗水的人前，連聞到的空氣都是悶著的汗，苗琳琳一時忘了攝影師是怎麼教她的**術，她只是把眼睛睜的很大，目不轉睛的看著余哲，思索著怎麼開口說第一句

「我猜這是苗琳琳吧，怎麼私下也穿得這麼性感」

先說話的是鍾毅，他看見周圍男生的眼神就急著得瑟他和苗琳琳是認識的，於是在苗琳琳還沒看他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身份

「看出我是鍾毅了么？我現在是家酒吧的老闆」說著鍾毅就伸出了手，苗琳琳把手遞過去，就在和鍾毅握手的時候，孔文柏搭腔了，依然是滿不在乎的語氣

「你整容了？」

這句話，把苗琳琳想過千萬次的重逢場景給即刻破滅。

她知道他一定不會很溫情的順從她的童話場景，但至少不會是這樣，她有在那場景里想過他的不懈，或是厭惡，甚至是無視，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相戀八年的人用一種嘲諷且挑逗的語氣對她說

「你整容了？」

苗琳琳，其實你錯了，你們並非相戀八年，他真的有愛過你么？

「臉沒整，心整了」

說完之後苗琳琳轉身走了，劉之桃對著孔文柏諷刺道：「孔文柏，你還真是有風度」

孔文柏看著走掉的苗琳琳，搶了姚惜文手裡的球來了個上步投籃，球進框的時候他回頭對余哲說「你故意的是吧」

余哲沒說話，倒是笑著點點頭。

孔文柏把球扔給余哲，笑著說「有你等死的時候」

苗琳琳走出操場的時候吹過了一陣風，悶熱的天氣里風是暖的，在苗琳琳此時此刻的心境里，這陣風是老天的憐憫，憐憫她和孔文柏就此結束，憐憫她從此可以痛不欲生，就如之前所說的，苗琳琳站在雪山山頂，這陣暖風，至少不會將她的心冷凍成冰

絕世獨立兮報君子之一顧，苗琳琳等到了。

這時，校園裡的廣播響起了，放了一曲不知名的小提琴曲，音樂悠揚，走進教學樓的走廊里，可以看到成群結對的同窗，或認識或不認識，有的人在誇耀事業地位，有的人牽著某位的手表示愛情真的可以走的長遠，有的人手機里已經有了稚嫩小孩的照片，還有的人找藉機聯絡著對事業有幫助的貴人，十年了，「同學」這個詞也如同人一樣，在十年裡一點點的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