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臨盆

【265】臨盆

說到尤氏的娘家人尤家,是江淮一代出了名的名門望族,卻是以經商和研修學問為主,並不從政不從軍。

尤氏的父親尤達睿當年在家裡排行第六,是個尷尬的位置,不上不下的,上有五個兄長,下有八個弟弟。等於說,如果尤達睿想出人頭地的話,憑靠在家裡的排行,以及有那麼多出色的兄長以及下面一幫虎視眈眈弟弟,根本難以在家族裡嶄露頭角。

加上那會兒,尤達睿的親娘不僅出身低下,而且不得家裡男人寵愛,說白了,尤達睿就是個庶出,談繼承尤家的家產完全不指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大宅子里飽受欺凌的尤達睿,決定與這個家一刀兩斷,因此走上了尤家最不允許子弟們走的那條路——從軍參政了。

既然離開這個家了,在尤家長輩面前放下狠話了,要變成尤家都仰慕的人,尤達睿從軍后,野心勃勃,拿出在尤家出來時的所有銀子,賄賂了軍中的官員,接著,他被如願調到了北燕的護國公軍隊。

因為尤達睿知道,全*隊裡面,只有護國公的軍隊,一直在邊疆作戰,需要真正驍勇善戰的勇士,即是說,軍隊里貪污*的程度最輕,他只要努力的話,會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他在護國公的軍隊里整整奮鬥了三十年,從一個普通的軍人,到了一個將軍的位置。

女兒也是他一手栽培培養大的。不像其他人家養女兒把女兒鎖在大宅子里二門不邁,教女紅認幾個字。對,這是一般大戶人家教女兒的做法,但不是他尤達睿的目的。

不要忘了,他尤達睿曾經是在尤家裡放過大話的,要做到,讓尤氏大家族瞻仰的地步。只是將軍而已的身份,其實,還不到能讓尤家另眼相看的地步。因為尤家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出過做到將軍的子弟了。而且,尤家認為,捐官,在軍隊一樣是十分容易能辦到的事情。尤家財大氣粗,才不認為這個將軍有什麼了不起的。

尤達睿知道,自己在軍隊里,最多只能是升到將軍,想再進一步,幾乎是比登天都難的事了。想要破除這個身份再進一步,唯獨,膝下的這個女兒可以利用了。

他的野心勃勃,全系在這個女兒身上了。

為此他苦費心機,不像尋常人家那樣養女兒,知道護國公習慣把自己的兒子從小帶到軍營里養以後,他一樣,把自己的女兒從小帶到軍營里混大。雖然說,女子在軍隊里身份尷尬,一般良家婦女也不可能輕易踏入軍營這樣的地方。但是,尤達睿是個將軍,帶自己女兒在軍營里生活習武,卻是綽綽有餘,根本不用擔心女兒會在軍隊里受人欺負了。

在他這樣有意的栽培之下,尤氏不會女紅,卻是精通馬術,在軍營里長成了遠近聞名的一朵英花,博得了護國公父子的注意。

尤氏和懷聖公,真可謂是在軍營里青梅竹馬這樣伴隨起來的,那感情,自然是後來誰家媒婆想插一腳,都無濟於事。

說到這兒的趙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大概,也只有你們這些不知道內情的,以為尤氏和她家裡人有多單純,對於護國公是忠心耿耿的良臣而已。其實,他們一家一早接近護國公,早埋下了深沉的心機和宏大的野心。」

「護國公不知道嗎?」朱天宇很吃驚地問。想護國公那樣聰明的人,不可能完全不知情況。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尤氏當初長得也是一支遠近聞名的花兒,再說是自小的青梅竹馬,等護國公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發現已經遲了,上了美人圈套了。再有吧,這個尤達睿,不過也是和自己家裡人賭一口氣,並無其它。所以,護國公考慮到最終,還是把這個女人給娶了。」趙氏說。

如果這事兒這樣完了也就完了。可問題是,尤達睿出了這口悶氣,是得以閉目歸西了,但是,從來沒有考慮到自己女兒的後顧之憂。

尤氏嫁進護國公府以後,等到父親一死,發現自己原來孤苦伶仃的。試問,哪個大戶人家的女主子,不都是要靠自己娘家人撐腰來著,否則怎麼在夫家裡穩住自己的位置。

得說尤氏和尤達睿一樣具有小強般的拼搏精神,要達到目的就非達到目的不可。首先,她先給懷聖公努力生兒子,養兒子。其次,她開始聯繫父親那邊的娘家人尋求幫助。

本來,她以為,以她護國公府夫人的身份再回到尤家的話,必定是受到尤家上上下下的妒忌和羨慕。哪裡知道,這個尤家,比她和她父親想象中,還要具有遠見。

歸止一句話,尤家人認為這對父女是傻的。

怎麼,護國公府夫人很了不起嗎?誰不知道,護國公是大明皇帝的眼中釘來著,隨時會被皇帝抄家滅門的。尤家巴不得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子孫存在過,怕被沾上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早就對外聲明了,自己與尤達睿毫無關係。尤氏想回父親的家族探親,根本沒有指望。尤家根本不接受她的存在。

這個時候,尤氏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幾乎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把她也給害苦了。可事到如今,她更不可能說是和護國公鬧矛盾。不,她吃穿用度,尊貴的身份,都是護國公給的。她只能是繼續抱緊護國公這棵大樹,讓自己得以舒服地過日子。

可是,她不能只靠護國公。因為,男人的心,都是不可靠的。她在古代耳濡目染那麼多的家庭,哪個男人的心真的能是可靠的呢?

要說懷聖公,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對待尤氏真的是,好得不得了的。

尤氏一開始,也是使勁兒想巴結護國公,鞏固自己的地位。應該說,她還是蠻幸運的,在後來,根據父親一些留下來的筆記,找到了一個當年和她父親一塊從尤氏家族裡出來的兄弟。那個兄弟離開尤家之後,混得遠沒有尤達睿好,但是,一樣有個女兒。

因此,後來的容妃,尤氏從自己娘家裡挖出來的這個姐妹,走進了京師的政治舞台。

朱天宇其實想不太明白,以尤氏一個女子,莫非是想當女皇帝?老實在護國公府相夫教子,不是挺好的嗎?

「可能和她死去的爹一樣,心裡頭埋著一口怨氣吧。在尤家那裡受的那口怨氣,一直不得解,總想自己哪一天,能變成讓全天下都崇仰的女子。因此,她真的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趙氏說這話是指尤氏平常都挺能裝的。而且,這種裝,以前能把自己的野心都裝得誰都看不出來,得益於尤氏在護國公府得天獨厚的位置,沒有其她女子和尤氏爭。

一切的揭露,都在於李敏來到護國公府以後。

記得尤氏那會兒,只覺得這個兒媳婦,最多不就是一個尚書府誰都不疼的二小姐,來到護國公府以後不得都乖乖聽她的。可是,李敏的智慧,才華,逐漸顯露出來之後,尤氏感到了危機。

尤氏為了打擊這個兒媳婦,確保護國公府自己獨一無二的位置,因此使出了所有大戶人家婆婆慣用並且管用的一招,讓兒子再納妾。

哪裡知道,李敏死後都不就範。

趙氏就此冷笑:「她自己都不準自己丈夫納妾,結果,非要兒子納妾。這說到天下,天下人都不得知道她野心了?可見,她這是走投無路。一步步,走到現在,她是站在懸崖邊上了。」

朱天宇問:「那我們現在去見護國公府夫人,為的是什麼?」

「你爹不是說了嗎?幫她一把,倘若有好處可撈,何樂而不為?」

朱理接到線報,說是自己母親找了寧遠侯府一家過來敘舊的時候,自己早上已經是尾隨徐有貞出來,到外頭溜達了。因為大體上可以預計到,母親如果知道他和徐有貞在一塊兒,八成會找他發難。

對自己大嫂李敏的看法,朱理一直是站在哥嫂那邊的,和尤氏是南轅北轍。尤其到後來,經由自己大哥的拜把兄弟許雲飛點破以後,他似乎能稍微理解尤氏那點脾氣是怎麼回事了。

簡單一句話說,尤氏沒有安全感。

尤氏身為靖王妃,有護國公強大的軍隊保護,怎麼會沒有安全感呢?是,如果尤氏是普通的安分守己的女子,安全感絕對沒有問題。可尤氏不想要,她的人生目的不是這個。

朱承敏、趙氏、朱天宇坐在了尤氏的院子里。

尤氏對他們說:「本妃接到了消息,說是王爺過幾日,會帶一家三口,回到燕都。」

一家三口?朱承敏等人,回味尤氏嘴巴里這個耐人尋味的字眼。

「她的生產期快到了。」尤氏像是十分悠閑和淡然地說著這話。

趙氏瞥她一下,可以想象她內心深處急速膨脹的計劃。

李敏這個孩子生下來,誰養,是個大問題,是個致命的問題。

當初,尤氏錯了一招,讓方嬤嬤給她帶孩子。現在,尤氏吃到了這個苦頭,她要以牙還牙。

朱承敏試問她的想法:「靖王妃是想怎麼安排?」

「她身子也不是很好的。據本妃知道的是,她的身子有她在高卑國親人那邊的毛病,所以,生產過後,怕是無法親自撫養這個孩子。本妃就想——」

「靖王妃是想親自撫養孫子嗎?」

一般來說,兒媳婦產後無法承擔起撫育孩子的責任,由婆婆接手,是理所當然的事。

「本妃這也是為她著想。況且,除了本妃,有誰可以承擔起這個重責呢?」尤氏這樣一擺明態度,寧遠侯府的人都聽明白了。

朱承敏起身表態:「此事事關護國公府的未來,身為護國公的宗族一員,臣等責無旁貸,一定要力勸護國公慎重對待此事。」

尤氏的眸光,瞟過他們一家子一圈。

燕都越來越近了。李敏到過燕都,因此沒有了第一次前往的那種興奮。反而是李老,老人家對於任何初次見到的東西,都是十分感興趣,表示出十足的好奇心的。

金毛的到達,似乎是加劇了這種興奮感。

由於李敏懷孕的關係,金毛不給接近自己一直最喜歡的女主人,只能和新來的老人家玩了起來。

聞著李老身上的味兒,金毛敏銳地聞到了一絲,和女主子身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味兒,因此好奇的兩隻狗眼珠子,開始尾隨著李老悠悠轉了。然後,甚至再次把自己的主子忘記了,只跟著李老,變成了李老的跟屁蟲。

李老喜歡動物,平常自己住的時候,也是喜歡養些貓狗之類的寵物,對於玩弄金毛來說,一點都不是問題。

當很多人看到,李老把金毛訓到握爪,蹲坐,狗牙里叼著飯盆子跟隨其他人後面在駐紮的軍營里排隊吃飯時,一個個,對於這個老人家,只能益發露出深不可測的敬畏。

公孫良生與從燕都出來匯合的老鄉岳東越並肩站在了一塊。兩個謀士眺望金毛在李老身後亦步亦趨的身影,都顯得若有所思。

「這位是王妃帶回來的祖父?」岳東越問。

「是。」公孫良生答。

岳東越抓起自己下巴的一撮小山羊鬍子:「看來,是個很不得了的老先生,不知道師從何處。」

「不管如何,是高卑國人,和京師里的那位,都對李老先生十分感興趣。」公孫良生低聲告訴老鄉一路來的情況。

岳東越同時說起了他們離開燕都的時候,燕都里發生的事情:「主要是郡主心情不太好。而夫人,似乎已經著手安排起王妃待產的事了。」

兒媳婦要生產了,做婆婆的不操心的話,怎麼都說不過去。尤氏這麼做,應該說是符合理由的。

可誰會不知道,尤氏心裏面的打算肯定不止如此。

「和寧遠侯府的人在一塊了?」

「是的。」岳東越低聲說,「二少爺也知道這個事兒。半天沒有言語。」

公孫良生聽到這兒,也不禁轉身,進了帳篷內。

今晚是最後一宿在燕都外面駐紮過夜。

李敏看著爺爺和金毛逗樂的場景,不由是想起了之前和金毛爭風吃醋過的小白狼了。

白毫從那個時候起,完全不見蹤影了。這讓她心頭多了一絲懸挂。總覺得這白毫,不會真的是輸給了那隻獨爺?

早知道,問一下高卑國那個驕傲到像孔雀一樣的男人,知不知道獨爺在哪兒。

金毛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滿地嗷了一聲。

李老哈哈大笑,對著孫女說:「怎麼,心思思地在想誰?惹得它都惱火了。」

「能想什麼?」李敏懶洋洋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腳卷一卷,說,「它是它,其它是其它。它要是想不明白這點,都是不長進的。」

如此深刻的人話,肯定一隻狗是聽不明白的。金毛只惱火那隻討厭的小狼,妄圖奪走它的女主子的心,很可惡。

胡氏掀起帳篷帷幕,走進來,沖李敏一福身,說:「兩個小姐都餓了,遵從王妃的指令,給兩位小姐餵了牛奶,結果,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天氣不好的緣故,兩個小姐都吐了奶。」

回明的身子,比起李瑩的小女兒,要更虛弱一些。畢竟是在極危險的情況下出生的孩子。回明在皇宮裡的時候,有淑妃找來的奶娘,喂的人奶,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在船上的時候,由於他們事前有準備,同樣找了一個奶娘上船,一直給這兩個孩子餵養人奶。

問題出在,今早上,那個奶娘受寒發燒了,這人奶就不能餵了。為此,軍隊里派出了人手在沿路的鄉村裡找奶娘。可是,天寒地凍的,還真不太好找。

只能勉強找到了一頭奶牛,先給兩個孩子先試著喂牛奶。

牛奶肯定不比人奶,兩個孩子都是剛出生時不久自娘胎已經比較嬌氣的,習慣不了牛奶的腥味兒。從中午第一次喂吐奶以後,這兩孩子從中午餓到了現在。再這樣下去,八成是不成的。

李敏與李老對了下眼,說到能餵奶的女人。在這個地方,現成的就有一個。

「給三王妃送去的湯,三王妃喝了嗎?」李敏問。

胡氏答:「今早上,王妃就讓奴婢給三王妃送湯,可是三王妃不肯喝。」

李瑩是剖腹產本就初乳比較困難,而且,李瑩認定了自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在古代,富貴人家的女人,是不用餵養自己的小孩的,那是低賤人做的事情。李瑩不例外,絕對不做這種犯賤的事情。

情願讓自己女兒餓死也不餵奶。這樣的母親,的確奇葩。

李敏知道,要讓這種人就範,除非見血見淚,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

看李敏要起身,胡氏趕忙走上前去攙扶著。李老負手跟在李敏身後去看熱鬧。金毛更是跟在他們祖孫兩人後面當保鏢。

李瑩睡在帳篷里,一直翻來覆去的。沒有辦法,肚子餓。說到今天,自從她女兒沒有奶喝以後,李敏就只讓她喝湯。

得虧了她火眼金睛,一眼識穿了這個二姐的陰謀詭計。要她李瑩犯賤當奶娘,也只有恨她入骨的李敏能做出來的事。

她女兒餓不餓,她們自己解決,找她李瑩犯賤?哼,沒門!

綠柳聽到了沖這兒來的腳步聲,一步衝到李瑩耳邊,緊張地說:「來了。」

李瑩背過身,道:「說本妃睡了。」

綠柳聽話,到了門口,打算攔著李敏他們進來。結果,剛走到門口時,胡氏一把牛一般的力氣,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推到了角落裡。

綠柳那種小丫頭,怎麼能和胡氏這種下過田干過無數苦力活的女人比。

李敏長驅直入,到了李瑩床邊,道:「把三王妃扶起來。三王妃這病得都快死了,不灌藥恐怕是活不長了。本妃和三王妃情同姐妹,可不能眼睜睜看三王妃死了。」

李瑩聽著她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剛想轉過身怒罵她。哪知道,李敏帶了四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過來,兩個抓住她身子,一個抓住她頭,一個掰開她嘴巴。

不管三七二十一,李瑩一句話都來不及吐出個音,被人骨碌碌直灌進了一碗催奶湯。

被灌了湯的李瑩抓住床板,想彎腰摳自己的舌頭把湯汁吐出來。

李敏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今兒若三王妃不見好,就給本妃灌!灌到好為止!」

在場所有人響應李敏的命令:「是,王妃!」

綠柳只能躲在帳篷角落裡打哆嗦了。

李瑩更是披頭散髮的,抬起頭,對著李敏怒眼瞪著:「二姐,你想羞辱我,也用不著用這招!」

羞辱?

李敏懶得和這種沒人性的女人爭辯。

找張椅子坐著,等李瑩產奶。

沒過多久,李大夫親自開的催奶湯,怎麼說,那個效果肯定是立竿見影的。李瑩自己都感覺有什麼東西快流出體外。太可怕了!她這個二姐!

李瑩使勁兒想把那些東西縮回去,可是,自然的人體反應哪裡是她能操控的。

看清楚產婦有奶以後,胡氏對李敏一福身:「三王妃有奶了。」

「去把孩子抱過來。」李敏道,「一個孩子吸一邊奶。」

李敏是很公平的,兩孩子嘛,說起來,都是與李瑩才是有真正血脈關係的親人。

李瑩死活不就範,可是幾個婆子壓著她。她拚命尖叫,那聲音,卻抵不上兩個餓到半死哇哇大哭的孩子。

吃到人奶,兩個孩子果然是不哭不鬧了。

李瑩滿目羞辱地癱軟在床上。

李敏合上手裡剛才在這兒無聊翻著的葯書,起身對她說:「你不餵奶,小心得病。你知道你二姐的行醫準則,從來不糊弄病人的。」

聽到她這話,李瑩怔了怔。

見李敏走了,綠柳才跑回到了李瑩面前,馬後炮地說:「三王妃還好嗎?」

李瑩使勁兒瞪她一下,接著那手左右開弓往她臉上打著,不這樣做,根本無處發泄。

李老在外面有趣地看著這一幕。

對於古代人的種種行為,李老一直覺得有些費解的現象是無法解釋的。比如說,被主子打了,依然顯得好像忠心耿耿的奴才,明知這個主子不能跟。猶如綠柳這種。

到了第二天,軍隊里的人,終於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奶娘,帶了回來。李瑩還是不肯給兩個孩子餵奶。李敏淡淡地說:「隨她吧。」

於是,由奶娘繼續給兩個孩子餵奶。

到了第二天傍晚,隊伍進了燕都。因為這次護國公有讓人先回城傳過話,不準搞任何迎接的活動。隊伍進城的時候,城內秩序依然,百姓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驚擾。

就是連李敏上回回燕都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帶著燕都內文武百官來迎接護國公的都督府呂博瑞,都不見其影。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什麼似的,城內安靜得讓人感覺到一絲詭異。

李敏對此是心知肚明的,那都是一個緣故,所有人都知道,她李敏產期近了。

比起她李敏有沒有回來,她肚子里這個即將來到這世界上的孩子,似乎更能博取天下人的眼球。

護國公的孩子,護國公府下一代的繼承人,天下第一的神醫李大夫的孩子,高卑國皇室的外孫。這個孩子註定了,在出生之前,已經頭上冠滿了無數的光環。

回到王爺府。看見自己小叔帶著管家和王府里一大批人,到了門口迎接他們。尤氏還是沒有出現。

朱隸親自把她抱下了馬車,放進了準備好的軟轎里。

李敏坐著轎子,被人抬著一直往王府里為她準備好的產房過去。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慢慢往下沉的感覺,這意味著,孩子隨時都要出世了。

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真的是要在古代生孩子。沒有現代的產房,沒有現代的科技護航。李敏心裡浮現起了一絲緊張。雖然為了這一天,她做了無數的準備。

到了屋裡,她躺在床上,身上被蓋著厚厚的棉被,重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的脈搏,被李老幾個指頭壓著取脈。接著,她能聽見自己爺爺走出去,可能和古代的其他大夫在商量什麼了。

生產,對她來說是個難關。

她的心臟不太好。雖然,她是很想自然生產下這個孩子。孩子順產的話,對於她,對於孩子,都是最好的。

終於,李老在外面和其他人商量完了,回來走到她面前,輕聲說:「敏兒,你自己覺得,孩子入盆了嗎?」

「是。」自己身為大夫,李敏對自己的情況是不僅了解,而且比其他產婦都要來的準確,「我自己是覺得,羊水都快破了。」

「這樣的話,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像我們之前所幾乎好的,剖腹產。那麼,我們現在就必須做麻醉準備了。另一種是,是不是考慮一下——」

「爺爺是說順產嗎?」

要論以前,她幾乎想都不想這個可能性。但是,必須要承認,在現代做的那個手術,那個高明的現代醫生,似乎意外中給了她一個驚喜。據她來古代后的狀況來看,似乎,她有了一個順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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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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