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貳

朱潛軼事二三事貳

在古代,想做心臟移植手術,哪怕是給狗做這樣的手術,簡直是天方夜譚。

醫生有這個技術,有這個知識,可是,支持做心臟移植手術的設備呢?比如一個最簡單的,支持心臟停跳時身體維持血液循環系統的體外循環裝置。沒有這個東西的話,如何在把心臟摘除的時候,維持循環系統,保持其它器官的血液灌注不至於死亡,這是一個大問題。

可是,偏偏,就有這樣一個不按理出牌的,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了的七歲大夫,可能只是本來基於像做實驗一樣把小白鼠剖了玩玩的心思都說不定。

反正,李敏想了又想,想不齣兒子怎麼把這樣一個現代才能做的複雜手術給做成功了。

李老在旁邊,繪聲繪色地給孫女解說著:「他自己發明了一個類似心臟的裝置,先在這個裝置里灌入了血,當然,因為沒有電力作為動力的關係,是用原始動力,即人手來操作。這樣的話,可以短時間內代替體外循環裝置。」

「可是——」李敏本著醫學實事求是的精神,和老人家談論著,「心臟你是移植的時候,要停止跳動的,你怎麼恢復這個心臟跳動呢?」

「我們不是帶來了電擊心臟的設備嗎?」

對,這個電顫的小型設備不比體外循環裝置,體積小,是有的,因為當時帶來的時候,害怕她有心臟病需要急救。問題是,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那個東西還能有?不是沒電了嗎?

「預備電池帶了兩塊。因為是軍需的物品,保存期比較長。世子做事也是謹慎,之前都給試驗過了,能用。」李老說到這兒,給她寬寬心,「他不是玩玩的,他是認真想救金毛這條命的。」

哪怕是條狗,但是一樣是條生命。說來說去,李敏作為醫生,作為世子的母親,最擔心的是兒子把生命當兒戲,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情願從此廢了兒子的醫術,絕對不讓兒子學壞了當個壞醫生反而不知道殘害多少性命。

當了醫生,必須有自己的準則,否則,分分鐘鍾,比殺人犯還更可怕,可以殺人於無形。

聽說母親急於召見自己,朱潛仔細檢查了麻醉過後尚未完全清醒的金毛的情況,對黑白雙煞說:「大黑,二白,你們兩個在這裡照看,不要任何人靠近,知道嗎?」

「是,世子。」黑白雙煞齊聲應道。

隨之,兩個人,其中一個,留在這裡看管金毛,另外一個,還是要跟著朱潛走,保護他的安全。

朱潛其實並不太在意身邊有多少護衛。畢竟,除了黑白雙煞以外,平常府里,如果黑白雙煞沒有空,他父親給他留的護衛也是眾多,一個個都是好手。

這幫人跟著他,幾乎像二十四小時的影子一樣如影隨形,小時候覺得挺得意,後來一段時間覺得失去了私人空間挺煩的,到現在,他是習以為常,安然認命了。

他是龍潛,打出生起,受到全天下的注目,身處於天下漩渦的中心,安全,自然變成了重中之重。換句話來說,或許天下許多人把他的出生和未來都當成了一種寄託,同時,想殺死他的人,恐怕是只會多不會少。

如果說出生時,他曾經和母親一塊在房裡遇到重大的劫殺危機還不懂是怎麼回事,那麼,等到三歲那年開始啟蒙,會思考問題,到如今,他心裡算是對天下這一切都瞭然於胸了。

既得利益者必然想殺他,想改變命運的人必然寄託於他身上。

天下之爭,說到底是人心的自私自利所為。

朱潛的唇角微然勾了一勾,或許聰明過人,或許狡黠於天下,但是,稚氣未減。必然,他只有七歲。

李敏看著兒子踏進花廳,兒子的小步邁得老沉穩重嗎?不,倒是像足了紈絝公子爺,風流倜儻。

七歲,年華正茂,加上傾國傾城的美貌蓋天下,到哪兒,都是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可以與潘安等四大美男齊名。

摸了下額頭,李敏心頭微微一嘆。

朱潛在她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孩兒拜見母親。」

這可不是她教出來的。她是現代人,只教兒子禮貌,但是沒有那麼多規矩。

規矩,基本都是她老公教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老公教兒子那幅德行,李敏又有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在心頭翻湧著。

平心而論,她老公,朱隸絕對是個好老公,好丈夫,好父親,可就是在孩子的教育對待問題上,有那麼點,讓她深深感受到了護國公的與眾不同。

怎麼說呢?

比如說,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剛會爬行的時候,朱隸把孩子抱到自己身上,讓孩子像條毛毛蟲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抓來抓去。

李敏到今時今日都還能記得那天,她回屋的時候看見那一幕的場景,如何震撼她的人心。

那天,她老公把兒子用腳尖頂到了半空,讓兒子自己從半空跳下來,直接抓到朱隸臉上。

那一幕,好比雜技團的高空特技表演,發生在自己老公和兒子身上,一個不小心,兒子摔了不說,老公得一塊頭破血流。她這不得同時失獨又當寡婦的?

結果,把她李大夫活活嚇暈了。

原以為自己老公會給兒子當孩奴,確實,朱隸曾經在屋裡當馬給兒子騎過,偷偷的。但是,實際上,應該說,朱隸是把孩子當成了玩具。

等李敏真正懂得了丈夫那點小心思以後,這兒子一天天長大,自然不給自己的爹當玩具了。

現在的朱潛,可以說是,一方面,挺聽從父母的教育,畢竟出身在家教家風良好的大戶家庭,從小培養出來的規矩和素質必然導致這樣的結果,另一方面,是一個很有自己主張的孩子。

這,才是讓李敏感到矛盾的地方。

李敏讓紫葉給兒子搬了張椅子坐,先打量了下兒子周身。

一般孩子,到朱潛這個年紀,不一定絕對是規規矩矩了,玩性必定尚存,導致的結果,必然是,身上衣服髒亂差,一不小心,屋裡的丫鬟總得幫著小主子備幾套衣服隨時更換過了,以防大主子突然召見檢查,到時候,一塊兒主子奴才被訓罵。

可很顯然,朱潛屋裡的奴才,從來都不需要有這樣的麻煩和憂慮。

李敏回想起,今早出門之前,一家吃早飯的時候,兒子穿的那身衣服仍舊眼前這套兒,整整齊齊的,從髮髻到腳上穿的白襪和布鞋,都是乾淨到纖塵不染。

潔癖。

這兒子比她更潔癖,更講究。

你看她回來時,還出了身汗呢。

她兒子,大熱天的,為一條狗忙碌了一整天,額頭一滴熱汗都沒有。

李敏想到這兒,都突然不知道和兒子說什麼了。

朱潛卻先開了口,看了看她,說:「母親今日一天在外勞累,是不是累了?孩兒看母親氣色,似乎有些疲倦,胃口貌似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李敏未來得及回答兒子這話,已經聽旁邊坐著的,自己的爺爺先噗嗤一聲直接笑場。

李老這是滿足,高興。

朱潛算是他教出來的學生,青出於藍勝於藍,怎能不讓他高興?

李敏頓時卻是頭大,頭疼。

兒子這是先將她一軍。

有個太聰明的,並且好學的兒子,做母親的固然高興,同時伴隨而來的是亞歷山大。

李敏道:「本妃身子還好,讓世子多心了,本妃會注意的,天氣熱,府里本妃讓人煲了涼茶,世子也得留意以防屋內中暑。」

到底薑是老的辣。李大夫行醫那麼多年了,能壓不過一個七歲初出茅廬的小大夫嗎?

李老在旁慢悠悠地吃茶,不準備插入他們母子之間,只看熱鬧。

朱潛英俊的小眉頭往外撇了撇,眼神卻像是卑微地垂下來,說:「母親訓的是,孩兒勢必留意,不讓母親掛憂。」

李敏說到這兒,該拉開正式的話題了,問:「本妃聽說世子救了府中的忠犬一命,本妃對此有些疑問,世子從哪兒取來的狗心?」

要給金毛移植心臟,當然不是什麼狗的心臟都能拿來一用了,最好是同類犬,防止發生排斥反應。

金毛又是非常珍貴的稀有品種的犬類,在燕都,上哪兒去找金毛的同類犬,總不能把金毛的子孫給剖了吧?

李敏的眸光射到兒子的臉蛋上。

朱潛的小身子像是早料到如此,接到娘親審問時顯得神情悠然,後背靠回到椅子背上,嘴角高深莫測地深一深,是個小酒窩,說:「其實,這事兒要說到七日前。」

七日前?

李敏和李老都努力回憶著七天前發生了什麼事。

朱潛說:「七日前,孩兒奉老爺子的命令,出府到葯堂抓兩味葯,府里剛好缺的藥材。」

李老回想起來了,那天,自己確實叫這孩子去找葯。主要是那天,這孩子自己也積極,想出門幫他做事。他就此沒有多想,想這孩子趁機出門去玩,一口答應了。

朱潛道:「出了王府,乘車不過半炷香時間,看到路中出現一條狗。當時孩兒就想,這狗毛色漂亮,活力充沛,叫聲響亮,心肺好,心臟給金毛的話,金毛可以再活個七八年都沒有問題了。主要是這狗的腦子在孩兒看來,是缺腦子了。」

李敏和李老登時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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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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