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叄

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叄

大黑陪著主子坐在屋頂上觀察客棧的形勢時,突然一驚:「她沒有在客房嗎?」

說的不是雅子。只見王府里的丫鬟豆綠,小心扶著一個小姑娘從大門口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躲著人群意圖穿過客棧樓下的大堂。

朱潛的桃花扇子捂在了嘴角邊,目光落在那抹鵝黃衫的背影上。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是幾乎沒有見過住在自己家的這個大小姐的樣貌。

可以說,連背影都是今兒第一次瞧見。

只見其身影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個小美人胚子。

歐陽雲墨剛好從樓上走下來了,可能是想著下樓來刺探下曾雪磐的來歷。因此那個目光,在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一直都是不留痕迹地瞟在吃飯的曾雪磐身上,結果忘了留意前面路面的情況。

一個不小心,歐陽雲墨與前面走來的身影擦身而過時,剛好撞了個正著。感覺到自己被撞的人好像要跌倒下去,歐陽雲墨二話不說,身手快捷地扶起對方:「沒事吧?」

通過大堂的那道風,颳起了他手中握著的人的臉上遮蓋的面紗。

看起來樸素的青綠面紗隨風盪起之後,露出的臉卻是直接讓歐陽雲墨整個兒呆住了。

眼看,歐陽雲墨抓住對方的手臂沒有放開。豆綠猛地回過神來,急斥一聲:「放肆!知不知道你握著誰的手呢!」

豆綠焦急,所以喊出來的聲音挺大的。幾乎全大堂里的人都聽見了。連那個冷酷的曾雪磐,都不由轉回了一邊臉,眯著斜眼在大喊大叫的豆綠身上看了下。

歐陽雲墨哪裡當眾受過這樣的失態,當場臉色像是被針扎了下,表露出了一絲緋紅。好在他下樓的時候,因為生怕再次引起不必要的騷亂,給自己的臉蒙了一層假皮簡單易容了下,沒人能認出此刻是他來。可即便如此,前所未有的難堪,還是讓這位舉世聞名的翩翩君子僵硬起了臉。

「豆綠。算了。」

青綠面紗下吐出的那抹雲息,好比天然洞溪流淌出來的天籟,清澈之中,像陽光灑下來的明亮,比黃鶯出谷,更讓聽者只覺是彷彿置身於雲層之上了。

無數人吃驚的表情,都落在豆綠身邊的那個可能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身上。因為光是聽這個聲音,都令人遐想飛飛。更不用說,如果真的看到其下的真容的話——

大黑猛吞了兩口口水,因為剛才一直留意豆綠她們主僕倆的動靜,結果,剛才不小心被風颳起的面紗下的那絲真容,有幸目睹了一角。

和朱潛一樣,平常在王府里,都是對這個大小姐的東西聽得傳言多,見都沒有見過。如今一看,真的是,比傳言中更讓人驚色。

難怪,歐陽雲墨,天下才子之一的歐陽家的公子,應該平常美女看多看慣了的人,都會在那瞬間只能是獃獃地注視著對方,恐怕腦子裡早成了一片空白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大黑心裡不禁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於是乎,不由之間瞥了下身邊的朱潛。

朱潛手中的桃花扇子懶洋洋的扇了扇,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

大黑猛然想起,這會兒太陽正曬著呢,他們又坐在屋頂上,趕緊撐了把油紙傘給朱潛遮著頭頂的太陽。眼看,朱潛看熱鬧看得正在興頭上,沒有想法要即刻回屋。

「她眼睛不好嗎?」朱潛突然嘴裡吐出的一聲。

大黑愣了愣。

直到努力想了很久,回答:「奴才只記得,好像剛來主子府上時,是有聽說過她眼睛貌似不好。不過,後來和主子一樣,都沒有再聽說過這類消息。主子怎麼會覺得她眼睛不好?」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歐陽雲墨只顧著看人家的美貌。他朱潛卻是一眼,先看到對方那雙緊閉的眼皮上了。

可能是因為他朱潛從小跟隨母親李老習醫的習慣,習慣性的,看什麼人,先第一眼拿大夫的眼神去看待了,沒有什麼色的念頭。

普通人,哪裡會閉著眼睛走路。哪怕是,撞上人了,被一個陌生男子突然握住自己手而感到害羞的女子。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含羞低頭,眼神里微含羞澀,但是,絕對不至於兩眼皮都閉著。

是瞎子!

確實,只有這點讓他感到有點微微的驚訝。正因為,自己娘親是天下有名的神醫,他朱潛難以想象,有個病人住在他們王府里,身患疾病多年,但是,自己娘親都治不好。

大黑有些顧慮地看著他的反應,說:「主子,或許,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是真的瞎子嗎?大黑想,要是真瞎子的話,豈不是放出來旅行的話,會很危險?朱隸和李敏看起來,都不像是會讓一個孩子置身於危險之地的人,哪怕這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朱潛把扇子在小手心裡拍了拍,慢言道:「是不是都好,既然,都出門了。如今,我們既然知道了她有可能是患有眼疾的人,做什麼事,對此必須有些考慮。」

大黑立馬點點頭。一邊,是對朱潛的坐懷不亂,欽佩到了極點。

那個小姑娘的傾城絕色,可是看起來能令天下男子大亂的那種,朱潛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回想起來,大黑也覺得,朱潛好像對於雅子的那些關心,都是出於對雅子的來歷好奇居多,並且夾帶有被自己牽累的愧疚在裡面。其它的,似乎,根本不像人們瞎想的那樣。

李敏和朱隸,好像對兒子收養個小姑娘回來,一點指責的話都沒有。原來是因為這對夫婦,早已看出自己兒子坐懷不亂的本事?

大黑越想,腦子越一團糊塗了。不過,只能說自己的小主子,是越來越——老氣橫秋了。

形同和尚!

說起來,小主子的二舅就是個出家人呢。莫非之間有點關聯?

底下的歐陽雲墨自然是放開了自己失態時緊握不放的那隻小手臂,恢復禮節,沖對方抱了下手致以歉意。

豆綠看不出他是誰,瞪了下他的那個眼神,宛如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樣。

歐陽雲墨對此倒是一笑而過,拱手謙讓。

直到豆綠突然接到佇立在樓梯口的紫葉冷冰冰射來的一道目光。

豆綠把事情鬧大了,聲音那麼大。本來忙著去廚房張羅幾個主子飯食的紫葉,只好匆匆忙忙折了回來處理。一見,這個豆綠,果然是有點兒把人都不放在眼裡。

其實,出來的時候,紫葉本來是想把回明屋裡的人全換掉了,因為她接觸這些人之後發現,這些人在性格上都是有些毛病。可能,回明是養女的緣故,回明屋裡的人,李敏也沒有讓人特意去調教過,所以,這些人,倒是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個兒翹起尾巴來了。

一般來說,都是對自己親生的孩子更為嚴厲,對養的孩子反而偏為寬容。紫葉可以想象李敏和朱隸的這點疏忽,其實應該是有意而為,不想讓外人說他們夫婦對養女苛責。

只是,出門在外,一切和王府里不太一樣了。紫葉決定必須好好整頓下了,否則,再出個什麼亂子,牽累到朱潛身上,能得了?

回明剛回到自己的客房。紫葉派了自己的一個人,先頂替了豆綠的位置,然後,拎著豆綠到一邊訓話去了。

豆綠被訓得臉色蒼白,眼角懸挂著兩顆珠子。

秋水剛好經過的時候,瞧見,倒也不敢像上回那樣輕易表現出幸災樂禍了,只是心底里暗自偷樂:誰讓你上回絆了我一腳?

真以為你服侍的主子就是主子,我的主子就不是主子了?

四海好像感冒了,躺在床上一陣冷一陣熱地發寒顫。秋水去了廚房,拿著二白給的草藥,煲了點清熱的涼茶,熬了一碗端著進了屋裡,一邊對雅子說:「姑娘先吃飯吧。少爺說了,說先不讓他吃飯了,先吃藥,好點再喝點米粥。」

雅子給四海額頭上換了條濕的帕巾。

四海轉頭看了她下,道:「去吃。」

雅子點頭,把人交給了秋水,走到屋裡的茶桌邊。飯菜,都被秋水用竹籃子拎了過來。見秋水要喂四海,雅子一個人半跪在凳子上,揭開竹籃子上面蓋的布,自己把裡頭的飯食取了出來。

一共三菜一湯,兩碗米飯。

這家人看起來從來不喜歡苛待人,無論對於客人,或是對於下人。飯量,絕對是足夠的,只會多不會少。菜,選擇的卻都是清淡樸實的,沒有一點奢華的調子。在王府里調養身子的時候,早就聽聞,王府里的女主子,喜歡清淡飲食,倒不是因為吃齋的關係,純粹是出於健康身體的考慮。

是個,很有修養的家庭。

雅子想了很久,其實,對自己是住在什麼人家裡,似乎隱隱約約應該也有些什麼察覺了。

吃了草藥的四海,喉嚨里咳嗽著,在秋水去外面打水時,對雅子說:「我們恐怕需要快點逃——」

逃?逃到哪裡去?

這會兒逃,不怕被曾雪磐逮了個正著?

雅子並不贊同他的意見,此刻,更應該是以靜制動吧。

朱潛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本來,前面有個分岔路口,剛好其中一條是通往許飛雲所在的北峰去的。他本計劃在那裡把雅子他們送走。現在,眼看和曾雪磐碰巧給碰上了,反而一時不好動作,只怕打草驚蛇。

這個曾家的少爺,可是個很詭異的人!

朱潛的眸光里在光下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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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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