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拾

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拾

狼嗥在山林中此起彼伏,卻也逐漸的,聽起來,像是慢慢的,比較安靜下來了。

夜裡的山林,格外地靜謐,到處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氛。更別說,當頭頂上的明月都被烏雲給蓋住的時候,一切似乎代表著某種不祥之兆?

朱潛他們一行人是重現啟程了,繼續往山上走。似乎只有往上走,才能探明一切的罪魁禍首。

齊羽飛突然停住了步子,抬頭,望到那幾乎被烏雲蓋緊了的月光,是想起了瑜鞅剛才無意中走漏出來的消息。

原來,之前自己聽說到的,是真的。

這,令人不覺之中,感到一種不安在心間瀰漫著。

瑜鞅回頭看了他一下。

齊羽飛就此警覺,跟上。

瑜鞅對他小聲說:「這事兒我表弟都不知道。沒有幾個人知道。」

齊羽飛眉頭深深地皺緊,道:「小生明白,此事如此謹慎小心翼翼,是因為只怕泄漏出去以後,這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我們南夷人,與朝廷是有過節。但是,終究若與朝廷正面作戰,不是時候。」

揭竿起義,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再有多大的仇恨,憤慨,可是,沒有正規軍,沒有朝廷強大的兵力和人才、物資。一場戰打下來,他們南夷人之前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朝廷,可每一次,都是被朝廷給壓制下來了。

結果是,他們南夷人死傷慘重不說,導致有參戰的和沒有參戰的老弱婦孺,都得被戰爭牽累,被朝廷怨上。

朝廷對待存活的南夷人,更是苛刻萬分。

所以在大明,基本上誰都知道,南夷人身份是很低賤的,全部都是賤籍,這都是因為朝廷討厭南夷人。

可南夷人的聰明和智慧,同時,卻是在天下佔有一席之地,是不能被朝廷給忽視的。因此,朝廷勢必是要採取措施。

尤其是如今登基的新皇,由於北邊被護國公壓制的緣故,顯得皇位岌岌可危。沒有什麼安全感的皇帝,終究只能是把手伸到更為容易欺負的弱者身上。

「小生聽說是遭到寇賊偷襲的緣故,不知道少主可知真相與否?」

聽見齊羽飛都這樣問下去了,也怪自己說漏了嘴巴。就此,瑜鞅只好說了下去,說:「是不是流寇做的案子,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齊羽飛臉色再一沉。

真的想殺,怎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政客所為都是這樣的,對外宣稱是流寇掩飾自己的真實所為,只為的是平息民憤,同時,給天下一個交代,不讓自己暴露出陰暗卑鄙的一面。

「這麼說,應該是那位殺的了?」齊羽飛微微勾著眉梢下的陰影,說。

那位,個個都是心知肚明的。

誰最怕那個村,和誰最怕護國公一模一樣。

「應該是因為擔心隸王出手吧。」瑜鞅道。

齊羽飛一挑眉,馬上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瑜鞅說:「我倉皇堡,固然在天下有一席之地,可終究,南夷那地方,實際上不止我倉皇堡而已。能讓所有南夷人服從,也唯獨那個村。」

因此,哪怕倉皇堡與隸王妃有遠親關係,算得上是護國公的人,可是,終究倉皇堡不能決定所有南夷人的動向。護國公想在朝廷背後插一刀,勢必是要找到南夷那塊地方真正的統治者。

這就要說到南夷的古往今來了。

南夷之所以被朝廷稱之為野蠻人,是由於南夷一開始被人發現的時候,原始居民都是居住於深山老林之中的部落居民。

他們遠離塵囂,沒有城市,只有與動物為伴,居住於大自然之中的習情。

可以說,南夷人生就對於世外的世界和人感到反感。到至今,都有大部分南夷人,並不習慣走出深山,改變自己古老的生活習慣。

像倉皇堡,被人稱之為鬼堡,實際上緣由也就是基於此。不喜歡與外界的人交往,只喜歡與大自然溝通。

在了解了南夷人的歷史和生活習情以後,再來就此剖析南夷人的政治格局,就非常容易了。

齊羽飛知道,部落居民並不崇拜什麼天皇玉帝,因此,也就不崇拜被稱之為與天庭天皇玉帝相對應的朝廷皇帝了。

對南夷人而言,也不存在什麼強者征服弱者,你打敗我,我就勢必遵從你服從你的想法。

南夷人心中最神聖的,只有他們大自然的神。

他們認為,是神,給了他們生命以及一切生存所需。

沒有神,他們不存在這個世上,等於他們的命,是大自然的神賦予的。

他們拜神,只尊敬這個神。

皇帝,沒有他們的神重要,更沒有他們的神值得他們尊敬。

按照這個文化背景,自然而然,南夷人唯一能表示願意順服臣服的對象,只有他們的神的代言人。

「小生曾經聽說,東胡人也有自己的神。東胡人,把能把他們的神的話傳達的人,稱之為巫士。」齊羽飛先提起東胡,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東胡人因為其好戰的野性,已經被大明人的文化給同化了。之前,甚至已經在東胡內部出現了皇帝這樣的人。

相反,南夷那地方,始終保持著一股不受外界玷污的純凈。

瑜鞅就此,倒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頭說:「東胡人,不像我們南夷人。他們的巫士野心勃勃,自己都想稱霸。我們南夷人神聖的聖女,是絕對沒有這個野心的,只有一顆純凈的,一心只為供奉我們神明的心。」

說到了這裡,兩個人剛才交談中所涉及到的,被什麼人消滅了的那個神秘的村莊,指的就是南夷人裡面最神聖的聖女們居住的村落。

其實,他們在後面說話的時候,前面行走的人,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聲音,斷斷續續的,依稀地從背後傳過來。所謂是,誰都不能說是聽不見的。

大黑、麋鹿都是南夷人,在乍聽見他們心目中那個最神聖的村莊被毀時,一時間,心中除了巨大的震驚詫異,以及伴隨而來的,無法控制的憤怒,滿腔的怒濤滾滾。

再如何殘忍的人,也不該對一群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只能說那下屠殺令的人,不是叫做殘忍,叫做——不是人了!

雅子依舊趴在大黑的背上,聽得迷迷糊糊的。

關於南夷人的東西,她知道的其實很少,畢竟,她並不是從南夷人土生土長的人。她爹,都還是中原的地主呢。

但是,可能是被自己爹和主母拋棄及趕盡殺絕的關係,雅子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是南夷人,而不是中原人。

大黑背上傳來的憤怒與激動,雅子感受到了。

她揪起兩條小眉頭,像是和大黑一樣感同身受。

為什麼那些人,非要殺死他們南夷人呢?拚命的趕盡殺絕呢?

南夷人里,究竟有什麼秘密?

雅子的目光,不知覺中,移動到了那個據說天下最聰明的人身上。

朱潛倒是一路默默地走著,好像並沒有聽見他們此刻心頭糾結的話題。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幾乎都是南夷人,而他不是。怕是說錯了什麼話的話,會觸及到他們內心中的民族情感。

那麼,此刻不說話更好,這是不言而喻的。

雅子卻認為,他該不會是因為之前和麋鹿吵架,結果害怕再說錯話了吧?

牙齒不禁咬了下小嘴唇。雅子開始有些擔心,自己那時候插的那幾句話,會不會不好。

麋鹿忽然停下腳。

這讓走在他右手邊的朱潛,不由掉頭看他。

麋鹿退後一步。

朱潛更顯疑惑,眉頭甚至是揪了起來:「怎麼了?」

難道是還在為之前的吵架置氣?

他朱潛都大人大量寬恕他麋鹿了,畢竟像雅子說的那樣,實際上,他並不討厭這人。雖然這人說話有時候不經大腦的,沒大沒小的,說些話讓人生氣,可是,終究人不壞,有時候,會率性得讓人覺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麋鹿說:「她想和你說話。」

朱潛愣了下,轉頭,看見了趴在大黑背上正往他這邊看的雅子。

好囧!雅子頓時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一個小姑娘家,曾幾何時這般尷尬過,都怪某人大嘴巴。

大黑見少爺目光望過來,因為自己背著雅子,只好陪著雅子一塊囧了,對麋鹿瞪個眼:你連說話都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麋鹿看著一個個又是怨氣十足的目光,拿手撓著後腦,有些沮喪。

心情不好。這誰都看得出來。

其他人見著有些若有所思的,是想起瑜鞅剛說過的話,說這事兒麋鹿不知道。可見,瑜鞅不想讓麋鹿知道,是有針對性的原因的。

瑜鞅就此卻沒有做任何解釋。

朱潛一個眯眼,掃看他們兄弟倆。

瑜鞅不用說,是倉皇堡的少主,身份與一般人不同。

麋鹿,只說是他的表弟,可實際上,能和少主一塊從小玩到大的人,只是個表弟的身份,有這個可能嗎?

事實上,麋鹿的確切身份,也是一個值得探究的謎呢。

前面,沒有月光,卻陡然出現了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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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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