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貳

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貳

「噓。」瑜鞅恨不得縫了表弟的大嘴巴。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急不得。

真的是急不得。因為在他們仔細觀察下去以後,發現,這些聚集過來的人,當然不是因為看見燈火被燈火吸引了過來。

聰明人,不會把自己隨便暴露給其他人看。應該是像他們這樣,先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把情況先探明了。

由此可見,來到這裡的這些人,必然是被人抓住了弱點。

只聽人群里,不耐煩的聲音開始喊:「人呢?說是我兄弟在你手裡,你有解藥?你連個人影都不出來,怎麼相信你的話!」

諸如此類的質問聲越來越多。

高昂的,鬥志昂揚的聲音,興師問罪的氣勢,聚集成一個巨大的氣流,震動著山谷。

也許,人多力量大的關係,讓這些人,來到這裡以後,抱成一團,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狼狽和弱勢了。

瑜鞅卻皺緊眉頭,神情沒有半點輕鬆。

麋鹿左右看著,見四周幾個人都是愁眉苦臉,神情肅穆,似乎一點都不樂見眼前的狀況。

「我說——」麋鹿拉了下靠在最近的表哥,「現在同盟這麼多,不好嗎?」

「你不想想,那個人,敢把這麼多人引到這裡來,難道沒有想過這樣一個結果嗎?」瑜鞅的聲音里難掩焦急。

麋鹿一愣:「你是說,那人恐怕武功強大,根本不怕自己寡不敵眾,既然如此,這個人把這麼多人招到這裡來,是為什麼?」

這正是他們在這裡躲著暗中觀察,必須探知的秘密。

終於在人聲鼎沸之中,主辦方出場了。

一個人,從場中原先搭設好的平台走了出來。

眾人抬頭一看,居然是一個看似熟悉的人影。

朱潛縮著小眼珠子,在擂台上出現的中年男子身上打量。

見其身著的一襲紫色袍衣,上面綉滿了張揚入火的花,不知是什麼花,卻是盡顯華貴的模樣,可見其來歷不凡。

朱潛低聲道:「這人是邱盟主嗎?」

不怪朱潛不知道,沒有看過,只能靠猜。他畢竟沒有出過江湖,對江湖裡一些奇人異士的傳聞,都是從自己老師公孫先生那裡聽說的。即便是如此,他都能一猜一個準。

比如之前的芙蓉姑姑。

麋鹿掃他一下:小屁孩果然不容小窺。他都沒有猜出來個半分,朱潛已經說出口了。

齊羽飛和瑜鞅,都是在江湖裡見識多廣的,對朱潛的話點了下頭:「是以前的武林盟主邱幾道。」

這個武林盟主,據說是江湖裡每年各門各派,主要是指最有名的幾個門派之間協商,互相妥協以後,給推舉出來的人選,作為江湖屆的代言人。

武林盟主一般沒有說幾年換屆。只有兩種情況會換盟主。要麼是這個盟主自己萌生退意,主動辭職。或是說盟主做事太不人道,遭到大多數民意的反對,被逼退位。

邱幾道,傳言是在三年前被逼退位的盟主,原因在於他修鍊了一種據說被社俗所不齒的邪術。

被眾人趕下位的邱幾道,灰溜溜的跑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未想,三年以後,邱幾道突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台下那幫剛才義憤填膺,叫囂著要討回公道的人們,突然都沒了聲音。

三年前,邱幾道之所以能被人趕下台,在於他當年那個修行據說未到家,傳說中很厲害的邪術未能修鍊完成,是個半成品,自然是寡不敵眾,被人趕了下台,狼狽而逃。如今三年過去了,邱幾道敢把這麼多人都招了過來,人們只要心頭來個自問,都知道,怕是來真的了。

邱幾道,把那邪術給修鍊完成了嗎?

「是什麼邪術?」麋鹿問,對這個事,他知道的真不多。

瑜鞅嘆了口氣:「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還說要練!」

麋鹿想了起來,看著擂台上的邱幾道摸著下巴一笑:「蛤蟆功。你說這男人練成蛤蟆功,不是貽笑大方嗎?」

蛤蟆功,只要從這個名字可以聯想到的,都是一些姿勢奇怪的招數,恐怕使出來被人笑都有。

瑜鞅對這個像是聰明又像是傻子的表弟忍無可忍:「你管他姿勢怪不怪。以前的蛤蟆老怪,每次一出山,江湖都要死一片人的事,你沒有聽堡主說過嗎?」

蛤蟆功,之所以被稱之為邪術,是因為它像蝙蝠一樣,貌似可以吸人血氣。

被吸者,不止武功全廢,人體內的精力一旦被吸盡,肯定是必死無疑。

因此,這個被人稱之為邪術中登峰造極的邪術,一直被眾人所痛惡,視為頭號大敵。同時,一些追求武藝巔峰的高手,以及野心極盛的人,自然對這樣一個傳說中的邪術,充滿了渴望和探求。後者,自然而然,被江湖裡的人,稱之為走火入魔。

邱幾道是什麼時候走火入魔的,沒人知道。

眾人只知道,原先那蛤蟆功,為蛤蟆老怪獨有,由蛤蟆老怪所創。蛤蟆老怪兩百年前就死了。由於這蛤蟆老人沒有收徒弟傳武功,蛤蟆功自此失傳。

這本是江湖裡覺得既該慶幸又有些惋惜的事。

蛤蟆老人是否有把自創的蛤蟆功寫成秘籍,留在世間,世上一直眾說紛紜,沒有定論,直到邱幾道三年前,突然被人指出暗中修鍊了傳說中的邪術。眾人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個蛤蟆功,真的是存在世上的。

朱潛手中的桃花扇在下巴上輕輕敲了敲。

麋鹿看他眼神閃爍,沒有一點害怕的模樣,心想,這個小屁孩心頭裡,又在轉什麼可怕的心思了。

聽說蛤蟆功,哪個不擔驚受怕呢?哪個不是感覺世界末日到了的恐懼感?

看看吧,台下那群人,在看到是邱幾道時,臉色一片片的,比紙更白。

邱幾道招這麼多人過來,莫非是要吸走所有人的精氣,給自己的蛤蟆功注入巨大的能量。

是有聽說過,蛤蟆功每次練級升級,都需要吸人精氣。因此,以前才有傳說蛤蟆老人每幾年固定下山吸人精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在山中瀰漫的,讓人感受到恐怖的毒物未解,如今,又來了個邱幾道讓人周身都不寒而慄。

他們是來求解藥的,不是來為邱幾道提供升級需要的性命的。

「解——解藥呢?」有人牙齒打著顫抖,想著橫豎都是死,不如拼力一搏,對著邱幾道問,「你叫我們來的時候,可是說了,說是,會把解藥給我們。」

邱幾道站在台上,俯瞰底下眾人的眸光,由於他背著光,朱潛他們看的並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聽他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一種詭異的聲調,不太像是人的聲音,尖利無比。

「我是這樣說了,說要解藥,拿你們自身的秘籍來交換。」

原來是這樣。麋鹿、朱潛等人聽到這兒,點了點頭。

看來這些人,都也是毫無辦法了,只好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畢竟只是交出自家門派的武術,用來換取自己的性命還是可以的。

「你先把解藥拿出來,我們要看是真是假?」

來這裡的人,勢必都不是傻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交出自家的寶貝。

見台上那綉著陰暗花瓣的紫袍袖口一揮,即從空中落下了一樣物體。

眾人一見那東西摔到台上的剎那,嘩啦啦,如潮水退了下去,一片驚慌。

只見,邱幾道拋落在檯子上的東西,不是東西,是一隻狼。

狼的表皮已經是千蒼百孔,血流猶如縱流的川河,慘不忍睹,到處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固然,狼襲擊人,是很可惡的一種動物,可是,如果狼沒有襲擊人的時候,終究是條生命。生命哪怕被殺,也不該如此殘忍的手段。

這狼,很顯然,是被千刀萬剮而死的。

更讓人覺得一陣寒心的是,這條狼應該是條母狼,因為從狼被剝開的肚皮里,露出有未出生狼崽的屍體。

雅子覺得自己一顆心被刀子絞著,眼淚都快從眼眶裡落下來。她的直覺里告訴她,這狼從來不主動襲擊人。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狼。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一行中間。

「他要死了。」

幾個人猛然一驚,回頭望過去,不可思議地看著發出這句聲音的朱潛。

麋鹿感覺全身寒毛再次樹立了起來,一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朱潛的臉,彷彿隱藏在了烏雲里,那抹平常猶如明月的光輝消失的一乾二淨。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經常嘴角邊噙著的那抹微笑不見了。

麋鹿等人的腦海里,只能從他這張陰暗的臉想起了那傳說中的兩個字:

夜——叉!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狼了,是狼王的女兒。

是白毫的女兒。

朱潛和白毫只見過一次,可狼王的身影,已經牢牢地烙在他幼童的心裡。

娘親曾經告訴他:狼生性野蠻,不可馴服,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藥。好比人一樣。對待萬事萬物都好,要分別地去看。

這裡的狼,狼王的女兒,如果真的是為非作歹,首當其衝,御鴻書院的人,早就必然都得死翹翹了。因為,狼王的智慧,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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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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