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恩怨兩難
夢童滿月施法困住無面鬼，殺氣騰騰的就要結果它的性命。正在這時，一隻手如鐵鉗般抓住它的手腕，「你不能現在殺了它！」
小滿月和虎神猝不及防，都被嚇了一跳。小月的一隻手被抓住，急忙回身探出另一隻手，猛戳來人的眼睛。
「小丫頭下手也忒黑了！」來人嘿嘿笑道，順手就把滿月往前一提。
滿月身不由己，順著來人的力道，直接撲倒在對方的懷裡。「哎呀！」她驚叫一聲，可抬頭一看就樂了。「鳳哥兒姐姐，是你啊！」小月抱住她叫道。
鳳哥兒把她抱起來，回頭看看虎神，「小丫頭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攔著點啊。」
虎神疑惑的看看她，顯得有些不解。滿月抱住她的脖子，「一個小妖怪而已，姐姐為什麼不要我們殺它？它剛才變成我的樣子去害人呢！」她撒著嬌問道。
「你們不知道，它就是之前附在伍悅身上，把一闕道人引到笑緣居的那個傢伙。」鳳哥兒回頭看了它一眼，「現在那些牛鼻子又聚了一大堆，罪魁禍首恐怕還是那個一闕。先把它抓回去，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要是問不出來，再弄死他也不遲啊。」
「姐姐好厲害！你怎麼知道它就是之前那一隻的？」小滿月興奮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猜的。」鳳哥兒一笑，「不過翻來覆去也沒跳出這幾個人，所以才說它還是之前那個。」
「耶？什麼意思啊？」小月又不明白了。
「小丫頭問題真多，你想啊，那個伍悅和你哥是好朋友，上次纏伍悅，這次纏你哥，這不是擺明了是在一個小圈子裡算計人呢嗎？」鳳哥兒把她放在地上，「總之帶回去問問，問完了任你處置。」
「還是鳳哥兒辦事周到，我都沒想到呢。」虎神走上前，微微點點頭。
「虎神謬讚了。」鳳哥兒點頭還禮，「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好！」小月對黑氣張開手，那團困住了無面鬼的黑氣竟然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一顆黑色的小玻璃球，她伸手一抓，把小球握在手中，沖著鳳哥兒晃了幾下，然後笑嘻嘻的爬到黑虎的背上。
鳳哥兒轉身間變回白鴿的樣子，展開雙翅盤旋了一圈便如疾風般飛遠了。虎神也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追著鳳哥兒直奔笑緣居而去。
第二天一早，伍悅剛走出樓門，便聽到有人叫他。「無量天尊！你可是伍悅嗎？」
伍悅回頭，見是一個獨臂老道，他打量了老道幾眼，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認識這麼個人，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認識我？？」
獨臂老道微微一笑，「看來貧道果真沒有認錯人。」
伍悅皺皺眉，看著他不說話。
「你不認識貧道，呵呵。那好，我跟你提一個人。」老道一笑，「李輝。你認識嗎？」
「你說什麼？李輝？你說的哪個李輝？」伍悅大吃一驚。
「還有哪個？數月之前，若不是他死於非命，你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啊。」老道手捻須髯，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伍悅吃驚的樣子，他繼續道，「貧道一闕，受故人所託特來找你。」
「你就是一闕道長？」伍悅激動的說。
一闕道人點點頭，臉上隱隱帶著笑意。
「你認識李總？你說他是故人？」伍悅腦子開始發熱。
「貧道認識他很多年了，可算得上是君子之交。雖不常見面，然那份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情，確是實難忘懷啊。」一闕感慨道，言語中流露出深深的懷念。
「我，我從沒聽他說過啊...」伍悅小聲嘀咕了一句。
一闕道人卻像沒聽到一樣，「可惜他遭人毒手，命喪黃泉，貧道痛失良友，真是惋惜傷懷，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他一陣頓足捶胸，眼中竟然泛起淚光。
伍悅連忙阻攔勸解道，「道長別傷心，哎。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啊。」
他突然想起，李輝鬼魂託夢時候，曾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去尋一闕道人的話。自己正愁怎麼跟他開口，而今天這一闕道人自己找上門來，倒省去自己的一番麻煩。這樣看來，託夢時所說之事，倒是確有其實了。
只是那賀長星，真的是殺死李輝的兇手嗎？伍悅怎麼也不能相信，那個溫和文雅的年輕人，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怪。
「道長，那你知道笑緣居嗎？」伍悅試探著問道。
「笑緣居？哼！怎麼不知道！」一闕道人止住悲傷，露出憤恨的表情，「笑緣居的老闆賀長星，就是殺死李輝的兇手！」
和李輝說的一樣，伍悅心中猛然一震，追問道，「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一闕咬牙道，「貧道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他越說越激動，惹得路人一陣側目。
伍悅趕緊把他拉到一邊，「道長別激動，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
誰知一闕道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的說，「要想報仇，只有你！只有你能！你願不願意？嗯？願不願意？」
「哎呦您別著急啊，」伍悅看了看錶，上班又要遲到了，他心裡嘆口氣，「道長，我當然願意為他報仇了。但是這事情我還沒弄清楚啊。」
「還有什麼不清楚？」一闕面有怒色，「你在懷疑什麼？」
伍悅跟他初次見面，若不是李輝託夢提過此人，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此時見他這般喜怒無常，更是有些避之唯恐不及，見他這樣問，只得支支吾吾的說，「賀長星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殺他啊？」
「賀長星是妖怪，根本就是殺人為樂！李輝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污，他才起了殺心，這有什麼懷疑的？」一闕怒道，「你不記得，李輝曾經帶你也去過笑緣居嗎？你仔細想想吧！」
「這...」伍悅一愣，這件事他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李輝也託夢給他？或者生前跟他說過？「可是，賀長星他，他救過我好幾次啊！」
「自導自演的小把戲，居然就把你騙成這樣！」一闕道人不屑的說。
「可是，為什麼呢？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伍悅還是不能相信。
「哼哼，真沒想到李輝生前信任有加的伍悅竟是這種懦弱多疑的人！既然你不肯相信，貧道跟你也就多說無益了！告辭了！」一闕道人怒不可遏的轉頭就走。
「道長別走啊，哎。」伍悅趕緊追過去，「我沒不相信啊！」
一闕轉過頭，冷冷的盯著他。
「您聽我說，李總前幾天託夢給我，說讓我找您，幫您一起替他報仇。」伍悅撓撓頭，「可能這樣說，您會不相信，不過這是真的，我千真萬確的夢到李總，他跟我提到您，說您能為他報仇，讓我一定幫您。」
一闕道人火氣消了一些，點點頭，可是依然不說話。
伍悅看著他，誠懇的說，「李總是我最敬佩的人，我之前就發誓一定要查清真相，還他一個公道。而他託夢告訴我，殺死他的人是賀長星。」他沉默了一下，嘆氣道，「可是，賀長星真的對我有恩，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設局，但他確實幾次救我於危難。此時讓我一下子相信他是殺人兇手，我真的無法接受啊。」
「哎，你有這樣的想法，倒是說明你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一闕道人緩緩的說，「我也不逼你。只是恐怕那賀長星兇狠殘暴，又詭計多端，發現你對他有疑慮之後，也會對你痛下殺手啊！」
「啊？！」伍悅的心突然被緊揪了起來，「那。。那我該怎麼辦？」
一闕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陣，然後後退幾步，「至於他賀長星到底何許人也，你慢慢就會知道，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伍悅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惶然不知所措。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節日的氣氛日漸濃重，聖誕老人的笑臉出現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商城門口儘是張貼的聖誕期間打折活動的大幅廣告招牌。這早已被西化的古老皇城中，年輕人帶著歡喜和期待，等著迎接平安夜的到來。儘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是教徒，更對這個宗教節日不甚了解。
然而隨著聖誕節腳步的臨近，林笑笑的心事卻日益沉重起來。在陪閨蜜張馨訂好了婚紗之後，她就如人間蒸發一般，一下子沒了蹤影。
林笑笑在心裡翻來覆去的琢磨起來，月初買婚紗那天說的好好的，之後還要一起聚會的。可是她和伍悅旅遊回來，再給她打電話，發簡訊就都沒人回了。更鬱悶的是，這次家裡電話也沒人接了！
而她每次跟伍悅抱怨這事的時候，伍悅總是說，「哎，人家快結婚的人了，這時候當然有很多事情要忙啊，可能就是沒時間吧。」
「可是我也可以幫她啊！」林笑笑爭辯道。
「你白天要上班，而且剛出去玩了好幾天，周末還要加班什麼的，她可能不想打擾你吧。」伍悅勸解道，「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啊，要不然告訴你了，你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且你這個人總是礙於面子，朋友的事情一定要幫忙，上班又不能請假，不是干著急嗎。她也是不想讓你為難啊。」
林笑笑坐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心不在焉的糾結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而且這股情緒越發強烈起來。她揉著發疼發漲的太陽穴，是不是應該再去趟張馨家裡呢？為什麼，總覺得如果現在不做點什麼，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呢？那天兩人分別時，張馨獨自離去的背影總縈繞在她心頭，可是那種「從此分別就是一世」的感覺到底為什麼呢？
她心煩意亂的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伍悅，今天下班陪我去張馨家一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