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擺攤

這原味涼茶和蜂蜜涼茶『出爐』了。

程一舀出幾碗讓程達理同左鄰右舍等人品嘗了下，大家都覺得還不錯。

於是程一便同程達理說了要去擺攤賣涼茶的想法。程達里不曾做過小生意，心裡沒譜，猶猶豫豫的。

「爹，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去擺攤賣看看。你怎麼就能知道賣涼茶不好呢？家裡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這涼茶能夠賣出去，那就能夠補貼家用……」程一噼里啪啦的同程達里將了一連串的道理。

程達里最後點頭答應，不過得讓他陪同著。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獨自一人拋頭露面會讓別人活閑話的。

讓程達里一同去賣涼茶，程一也有個幫手。於是父女倆達成了共識。

程一熬了一大桶的涼茶，吊在井裡放涼。豎日，程達理推著推著運著涼茶，同程一程二往鎮上碼頭去『試水』賣涼茶了。

程二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到這鎮上。雖然還只是個奶娃子，但是對身邊的事物都感到十分的新奇。他伏在程達里的背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四處張望著。看到覺得好玩的東西不時的伴隨著幾聲『咯咯』的笑聲，很是自得其樂。

程達理同程一推著推車在離碼頭不遠處的樹蔭底下停了下來。碼頭依舊繁忙，來來往往的船隻，忙忙碌碌的工人。

「一一，這涼茶會有人買嗎？」程達理看著一大桶的涼茶，心裡十分沒底。這涼茶家家戶戶都會熬，會有人買嗎？

程達理雖生在冶鐵之家，程鐵柱曾經是一方商賈，但是程達里從不曾插手過程家生意上的事情。後來程家家道中落，程達理則是老實憨厚的去種田。壓根沒想過去經商，去做小買賣。如今雖答應同程一出來賣涼茶，可是他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爹，都到鎮上了。您就別憂心了。要是這涼茶沒人買，我們就當做自家天熱熬起來喝的。反正成本也不高。」程一寬慰著程達里。「爹，我們得開始擺攤了。等會日頭大了，我就要吆喝了。」

程達理雖心裡沒底，但是還是按照程一說的開始擺攤。他打開裝涼茶的木桶，接著從籃子里拿出碗來，一字排開。

日頭越來越大了，天也越來越熱。搬運工的汗衫被汗浸透了，嘴巴也開始幹了，已經有人在偷空喝水了。

「賣涼茶了，好喝的蜂蜜涼茶。清熱、解讀、降火。」程一清脆的聲音在碼頭傳盪開來。來往的人都好奇的往她們那望一眼。不過並沒有想過去買一碗的意思。

「賣涼茶了，冰涼的蜂蜜涼茶。清熱解暑，喝一碗舒暢透心。」程一賣命的吆喝著，並且舀出幾碗放在推車上面招攬客人。

有幾個搬運工交頭接耳的，貌似在討論著程一他們的涼茶。不過並沒有邁開腳步去買的意思。

看到都沒人過來買，程一停止吆喝。她拿出個小碗，從桶里重新舀出一碗涼茶。端著小心翼翼的穿過搬運工，走到了倉庫那邊胖工頭的面前。

坐在椅子上悠閑的扇風的滿臉肥肉的胖工頭，眼皮一抬，撇了程一一眼。「小丫頭，你來這幹嘛？我可沒打算買什麼涼茶。」

這胖工頭如此這般一問，證明也聽到了程一的吆喝聲。

程一一笑。「工頭，我們的涼茶攤子今天開業。前二十個來買的人免費一碗。我想著工頭您平日辛苦了，就先給您送來一碗。您賞臉喝喝看，好喝話以後再來光臨。」

「不用錢的！？」胖工頭臉上的肥肉一抖，半信半疑。不過看著程一一臉的誠懇，也不像是在說謊，「算你這孩子有眼力，知道工頭我每日監工辛苦了。正好我也口渴了。就勉為其難的喝一點吧。」

「工頭，您請喝。」程一將茶碗遞給胖工頭。

胖工頭聞了聞。「倒是有些蜂蜜的味道。」抿了一小口。貌似感覺還不錯，就又喝了一大口。「小姑娘。你這涼茶倒蠻好喝的涼涼甜甜的。是自己熬的嗎？」

看來這胖工頭喜歡這涼茶。「是的，這涼茶方子是獨家秘方。所以熬出來的涼茶不僅順口好喝，還可清熱降火，三伏天喝最是好。」

胖工頭將剩下的涼茶一飲而盡。「小姑娘，你說前二十個去買的免費是吧。那這碗是你送過來的就不算。現在我要買，算是這二十個之中的第一個，你是不是該再送我一碗免費的。」胖工頭說著將碗遞給了程一。

這胖工頭也是個滑頭之人。不過這也正合程一的意。胖工頭喝完一碗還想喝一碗，這乃是最好的廣告效果。

「是這樣沒錯。工頭，您等著，我立馬將涼茶給您送來。」說著程一拿著碗，小跑到推車旁。

程達里看到程一端回來的碗空了。眉開眼笑的問道：「是賣出去了嗎？

「不是的，爹。是送出去了。」程一說著往桶里舀出涼茶，裝在碗里。

「送出去的？」程達理頓了下。「這涼茶不是要賣的嗎？你咋端去送人。」

「不打緊的爹，能送的出去，就能賣的出去。」

程一端著盛好的涼茶又往胖工頭處去。邊走邊喊道：「賣涼茶了。開張第一天，前二十名免費贈送一碗涼茶，先到先得。」

剛才程一給胖工頭送涼茶的時候，已經有很多搬運工人盯著他們看。胖工頭喝完一碗涼茶之後，誇好喝，他們都聽到了。而且胖工頭喝完之後，還要一碗。更有些人蠢蠢欲動想要去喝喝看。現在程一還吆喝著前二十名免費。那些搬運工的腳步不自覺的往程一家的涼茶攤子靠。

程一將涼茶端給胖工頭。胖工頭喝完，暢快的呼了口氣，繼續閉目養神。

程一端著碗回到推車旁，看著那些搬運工都有意無意的望著她家的涼茶。程一想著只要再加把勁，肯定會有人過來買的。

她繼續大聲吆喝：「賣涼茶了，賣涼茶了，開張第一天，前二十名免費贈送一碗涼茶，先到先得。」

程達理皺著眉頭，這涼茶怎麼都免費送？那還哪裡賺錢？

就在程一吆喝的時候，有名高瘦黝黑的戴著灰色緇撮，穿著深棕色汗衫、灰色短打褲，踩著草履的漢子走向了他們。

程達理的眼睛一亮。「這不是村裡的張二嘛。」

「程大哥。」張二開口喊向程達理。

來人就是杏村的張二。前些日子，程一就是從他家婆娘張二嬸子嘴裡得知。她家男人張二在碼頭當搬運工，天熱上火的事情，才想起賣涼茶這一生計。沒想到這今日就碰上張二了。

「這前二十名是免費嗎？」張二憨憨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