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心
「魏其侯被腰斬於市?」雲嘯聽見這個消息大感意外,儘管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可是他還是對這個老狐狸的下場趕到悲哀,或許自己留在長安也好不了。權利鬥爭總是殘酷的,各個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竇嬰便是王家與竇家鬥爭的犧牲品。
「聽說是假傳聖旨,灌夫得罪了田蚡。太后說要誅除灌夫全族,竇嬰要保灌夫。便拿出了先帝留下來的遺詔,結果宮裡沒有底檔。於是御史台上書彈劾他,最後被判個罷黜爵位腰斬於市。」蒼虎對田蚡這些人沒一點兒敬意。
「都是利益鬧得,哎!好好過日子不比什麼都強,你看看這一望無際的玉米地。今年種了二十畝,明年便是二百畝。有了這東西,將來咱們再也不怕沒有糧食。天下的飢荒也沒了,多好!」
雲嘯站在大王城的城頭,看著下面綠油油的玉米地心裡就說不出的痛快。終於能讓全天下的人吃飽飯,這東西的高產是有目共睹的。尤其還是改良過的高產玉米種子,這美洲這東西養活了幾千萬印加人。最重要的是這時候沒有什麼轉基因,可以隨便吃。
後世的玉米產量一畝地能產一千兩三百斤,雲嘯不指望這個產量。畢竟這年月還沒有化肥,不過一千斤的產量還是可以預期。畝產一千斤的糧食,這是蒼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米這玩意好吃,但是特別挑地。需要水田才可以,玉米就沒這麼多講究。即便是貧瘠的旱田,這東西也能長得很好。
「侯爺,這東西真的能有這樣高產?城南那塊地可都是旱田,本打算種些麥子。咱關中人就喜歡吃個麵食。現在想吃口麵條都難。」
「呵呵,這東西可是好東西。麵食,讓人從山東收一些就是了。別跟本侯哭窮,不就是想關中了么。別指望了,那地方是個爛泥塘。一旦鑽進去,想摘清可就難嘍。」
「侯爺。那不是大娘子。」蒼虎的手遙遙一指,雲嘯手搭涼棚觀瞧。遠處一隻斑斕猛虎正在樹林邊上游曳,老虎的背上騎乘著一個冰雕玉琢一般的娃娃。不是大小姐雲冪還會是別人?整個大王城,沒事騎老虎出去遛彎的就這麼一位。
自打雲嘯不讓雲冪學規矩,這丫頭便算是放了羊。整天也不學針織女工,閑來無事便去城外溜達。雲嘯不擔心我狼蟲虎豹一類的東西,解甲歸田的殺才們無事便進山掃蕩。
什麼野狼野熊野豬野人,統統幹掉。在長安城也不常吃的熊掌,現在都能當家常便飯吃。再說雲冪還騎著一隻百獸之王。那隻狼瘋了才會走出深山來找雲大小姐麻煩。更何況,雲大小姐身後還跟著身手高超的赤煉。這是一個比老虎更加可怕的存在。
赤煉只是在草叢裡隨便一撈,便撈起一條碧綠色的草蛇。這種蛇在大王城非常常見,蛇的頭部兩側各有三顆橙紅色的圓點。大王城的居民據此,將其稱之為野雞脖子。
這種蛇有毒,但不屬於劇毒。赤煉玩起它們來好像在玩一根麵條,無論蛇咬人的速度有多快。都能被她及時躲過。
可能是嫌這條蛇不好玩,赤煉隨手便丟棄了出去。
「大小姐。咱們該回去了。小白今天可能不出來,再說有小虎在小白的孩子也害怕不會出來見您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見小白的兒子。爹爹能養小白,我為什麼不能養。就不信小白只跟雲艾那丫頭好,我也要養一隻白豹子。日後跟爹爹一樣,縱橫四海。」
「姑娘家家的,這怎麼好。」赤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雲冪似乎比自己年青時還要執拗些。這些天開始纏著自己教她功夫。那些陰損的招式不能教。但防身的功夫還是教了些,無論如何有功夫傍身走到哪裡都吃不了虧。
雲大小姐是大王城的奇葩,雲二小姐卻更像大家閨秀。小小的年紀便做得一手好針線,今天做個娃娃明天做個虎頭帽。最新產品便是小白的肚兜,給小白套上之後熱得小白直蹬。他娘的誰家豹子大夏天穿肚兜兒。這是要熱死誰的節奏。
艾利斯一把將肚兜扯了下來,在雲艾的小屁股上打了兩巴掌才放手。小白喜歡呆在艾利斯這裡,愛屋及烏它也喜歡上了雲艾。好兄弟蠻牛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小白很桑心,丟下山裡的老婆孩子到艾利斯這裡找安慰。順便帶些吃的回去,小傢伙們長得很快需要大量的食物。
雲家的小姐們好像都很喜歡猛獸,姐姐騎著老虎。妹妹摟著豹子,每當見此場景小雲顏便嚇得扭頭便跑。
從小母親便教導,君子要守禮。要做一名謙謙君子,怎麼可以沒事兒跟豺狼虎豹打交道?可雲家沒有豺狼,虎豹可是樣樣不缺。據說爹爹在西域有兩個兒子,還養一種叫做獅子的東西。還給爹爹送了兩頭過來,現下正在路上。聽說一天要吃上幾十斤的肉,也不知道什麼怪物。比小白,甚至雲冪那隻半大老虎吃得都多。
遠方的兄弟是野蠻人,這是娘親說的。他們的娘親勾引了父親,這才有的他們。雖然他們很野蠻,很強大。但自己的雲家正統,正經八百的雲家順位第一繼承人。
小雲顏很是為此驕傲得意,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高人一等的高貴感。
「你舅舅幹掉了你表叔,陛下廢了阿嬌。立了衛子夫為皇后,長安城真是一團亂麻。也幸好咱們離開了那泥潭,不然今天咱們還要在那泥潭中掙扎。哪裡有這樣舒心的好日子可過。」
雲嘯枕在南宮的大腿上,任由南宮給他按摩著太陽穴。
「哎!有權利就要爭,這事根本不可能倖免。咱家不用爭,你就這一個大公子。難道還有別人跟他爭不成?東胡的兩個孩子離得遠,又在草原長大。日後必然是草原雄鷹,可這雲顏我有些擔心。」
「哦,你擔心什麼?」雲嘯關切的問道。
「記得母後派過來的那個御醫么?在長安的時候,他給本宮診斷出本宮服用了大量的麝香。所以導致久久不能有身孕,母后很擔心本宮的處境。便派了御醫來,這個人的身份本宮從未告訴任何人。對外只說是母后賞給本宮的下人。
本宮著他私下裡暗暗查訪,本宮一切飲食起居之事都由他檢查一遍本宮方可食用。
就在昨天,終於找到了麝香的來源。便是這屋中的熏香,本宮初時還聞著本宮這裡的熏香比其他地方好聞。原來是加了麝香的緣故,本宮沒有打草驚蛇而是來稟告侯爺。
您以為只有長安是爛泥潭,咱家恐怕也快變成這個樣子了。夫君給南宮一個公道,這些年來本宮在雲家謹守婦道兢兢業業。為何卻要受這樣的暗害。」南宮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現在她才明白欒玲死前,所將之言的含義。雲家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雲嘯聽得遍體發寒,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情。艾利斯與志玲乖得好像兩隻貓,整天都躲在屋裡不出來。艾利斯照顧女兒,志玲則乾脆養鳥餵魚。她屋裡的百靈一個賽一個叫得好聽,錦鯉一條比一條漂亮。昨天晚上去看,甚至已經培育出墨色錦鯉。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志玲好像自打過門也沒有懷過身孕。而且自打雲大少爺出生之後,雲家便再也沒有過孩子。自然西域的茵茵除外。
「你猜到了多少。」雲嘯的嗓音乾澀,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上演了一出宮斗。自己居然毫無察覺,究竟是暗藏的人太狡猾還是自己太過相信別人?
「只求夫君給個公道。」南宮的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流淌,南宮也不去擦。任由眼淚打濕前胸。
「好,公道會給你。不過要查一下,不能冤枉了好人。畢竟……」
「畢竟她是你的正妻是不是?可本宮呢,本宮算什麼?」南宮歇斯底里的喊叫起來。
「來人,將制香師抓起來嚴加審訊。給本侯弄明白這麝香是哪兒來的。」雲嘯太陽穴上的青筋蹦起多老高。沒想到甄嬛傳的情節會出現在自己家裡,自己就好像那個被蒙在鼓裡的雍正皇帝。
真不敢想象再繼續下去會是怎樣,是否自己也會在某一天吃過葯之後。與世長辭,享年不足四十歲?
雲嘯真想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鐵衛將那制香師抓獲之後。只是略加審訊,這傢伙便招了供。
「是夫人指使小人的,在各房夫人已經夫人那裡都放上麝香製成的香料。起初小人不明白,後來無意中聽咱家的醫官說過。女人碰麝香會不生孩子。小人本想洗手不幹,奈何大夫人掌握了我跟翠兒的事情。
若是我敢不招辦,不但翠兒得死我也得死。夫人還說,雲家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
大公子便是侯爺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待異日大公子繼位。便會給我們更加豐厚的賞賜。」聽著那制香師的口供。雲嘯遍體發寒,無奈的閉上眼睛,良久不肯睜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