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端敏實在不明白,阿金阿銀幹嘛那麼大反應,她說的都是實話呀!
「他們不提,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你們想呀。皇上在敬事房的登記,他寵幸過很多美人的。我倒是不算什麼,畢竟只有初一十五他才會來,但是別人不同呀,特別是鸝妃,她可不是的。她每月侍寢那麼多次,皇上那麼喜歡她,她沒有道理不懷孕的啊。好,就算是沒有她,還有豫嬪啊。豫嬪也經常侍寢的。」
在她的夢裡,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就是豫嬪生的。很可惜,她沒有記住豫嬪是哪一年懷的孕,不過,端敏想著,如果本該懷孕的豫嬪沒有懷孕,是不是說明她夢中的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都會成為現實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裡,端敏高興起來。
「如果皇上不能生,也挺好噠。」那就不用重複所謂九子奪嫡的悲哀了,她自己的兩個兒子都自相殘殺,想到這裡,端敏瑟縮了一下。
阿金阿銀對視一眼,阿銀語氣嚴肅:「娘娘,還請您一定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這件事兒一旦傳了出去,那麼您將萬劫不復啊!」
這不是小事兒,旁的玩笑話說幾句沒什麼,皇上大抵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多計較,可是這件事兒不成,這是涉及皇室血脈的大事,如若真的被人知道,那麼他們家主子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兩個丫頭不敢多想。
端敏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她鼓著一張小包子臉,呸呸呸了幾聲。
「壞的不靈好的靈。你提醒的對,是我錯了。」她近來因為那個夢境的事情有些魔怔了。如若不然,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阿銀看主子是真的明白了,緩下了一口氣:「主子明白就好,阿銀有些逾矩了。不過這件事兒,奴婢的話,娘娘一定要聽。」
端敏:「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自然要聽你的。好了姑娘們,我們也該睡覺了呀。」
…………
深夜,月朗星疏。
霍以寒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飲。
霍啟從外面歸來,遠遠就見他一身青衣,面容孤寂,嘆一口氣,拐進他的院子。霍以寒聽到腳步聲,站了起來:「父親。」
霍啟聞到他一身酒氣,笑了一下,坐下。
「讓你去參加李大人家老夫人的壽宴你不去,偏是要自己在這裡自斟自飲,如此又有什麼趣味。」霍啟晃了晃酒壺,已經所剩不多,看樣子,霍以寒喝了不少。
霍啟身邊的侍衛連忙去另外準備杯子。
霍以寒:「您也知曉,我並不願意應酬文官。有父親在,我這做兒子的,自然是要偷懶幾分。」
話雖如此,但是霍啟哪裡不知道他想什麼,笑著叱他:「我看,你怕是不想見李大人家的小姐吧?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倒是榆木疙瘩一個。」
霍以寒又為自己斟滿:「父親說到哪兒去了,我與李小姐可沒有什麼關係,若說相識,都是不算的。」
霍以寒家世非凡,又年少有為,英俊瀟洒,自然是京中不少女子的頭號夫婿人選。畢竟,嫁入皇宮雖好,但是與那麼多人爭一個男子,皇后又是權傾天下大將軍的女兒。哪還有什麼勝算,大抵一輩子都要被人壓著。可是嫁給霍以寒卻不同了,一旦成為正室,那可是比做妃子更有利許多。霍以寒對女子從來都是目不斜視,這樣的好男人,去哪裡找。
霍啟也是過來人,笑:「你這小子,和為父還不承認。從小到大,多少女子心儀於你。你沒發現咱們將軍府門前的這條街都格外興隆么!基本都是做女兒家生意的。」他雖然是個大老粗,可是也不是傻子啊。
「她們如何,與我何干。」恰逢此時侍衛將杯子拿來,霍以寒為霍啟將酒斟滿:「來,父親,咱們爺倆喝一杯。不要提那勞子女人了,沒意思。」
兩人都是豪爽,一飲而盡。
霍啟盯著霍以寒的手腕,那裡是一條紅繩,霍以寒察覺到他的視線,笑了笑揚手:「端敏那丫頭女工渾然不在行,不過這個倒是蠻結實的。」
霍啟終於別開了視線,嘆息:「以寒,你這又是何苦。說到底,是為父誤了你。」
霍以寒:「父親說什麼呢,自是沒有的。如若沒有父親,自然沒有以寒。」
霍啟搖頭:「不,是我的錯。當年,當年如若不是我與你說了那番話,你未必有那樣的心思,現今,端敏已經嫁人了,這話,倒是束縛住你了。可是以寒,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爹的兒子,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沒有緣分,你找個好女子成親吧!」
「父親自母親過世后一直沒有納妾,不知是為了什麼?」霍以寒問道。
霍啟看他:「以寒,這不同的。我與你母親情誼深厚,她不在了,我的心也死了。而且,我已經有了你和端敏,我不需要別的孩子了。可是你不同,你與端敏,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端敏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世。你這樣,只會蹉跎自己一輩子。如果端敏對你有一絲超越親情的感受,爹就算是抗旨,也不會讓她進宮,可是她是喜歡齊禎的。她想進宮,你懂么?」
霍啟知道這樣說很不公平,他甚至沒有告訴過端敏以寒的身份,端敏自然是不會有別樣的心思,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他沒有說,她遇到了齊禎,一切都不會按照他原定的安排來,端敏只能進宮!
霍以寒苦笑:「父親,我不需要妻子,更不需要一個孩子,我是孤兒,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還需要孩子幹什麼,我要給誰家繼承香火。現在,我在霍家,我是霍以寒,那麼端敏就是我的妹妹。就算是她嫁了,她進了宮,她不愛我,她也是我的親人。不是愛人,是妹妹,是親妹妹。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嫁進來,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左右我,就算,就算是他朝滄海變幻,我也會責無旁貸的守著霍家,守著端敏。」
霍以寒雖然不是霍啟的親生兒子,但是卻是與他一樣的執拗,霍啟頗為惆悵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霍以寒的肩,什麼也沒再說,起身離開。
霍以寒遙望星空,喃喃自語:「端敏,你幸福了,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願意駐守邊疆,他願意拚死戰場,但是前提是,霍家好好的,端敏好好地。皇上……你千萬不能負了端敏,千萬不能!
「哈秋!」齊禎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揉著鼻子:「誰背後說朕呢!」
來福腹誹:估計人人都在說您,您這麼奇怪,還不準旁人討論一下?
齊禎問來福:「這幾天,霍家有沒有給皇後娘娘送什麼東西?」這點很重要!
來福想了一下,回道:「昨個兒霍家確實送了一個小盒子進宮,奴才看過登記,應該是一個手鐲。」
齊禎大怒:「那你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朕?」
來福慌忙跪下:「奴才有罪。奴才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因此才沒有與皇上多提,奴才有罪!」
齊禎:「朕說過,不管有什麼事兒,都一定要告訴朕,你竟是敢不當成一回事兒。你自己去門口跪一個時辰去。」
來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應了是,顛顛兒的趕緊去門口。
聽到這個消息,齊禎只覺得,霍以寒真心討厭,他都給鐲子砸掉了,他竟然又送了一隻,怎麼著,顯得你有呀!
不過……你送唄,送唄送唄!
朕會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