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再算計什麼呢？」霍以寒問道。
小葡萄舉手：「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舅舅。」
霍以寒：「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拍馬屁更是沒用的。說吧。」
小葡萄認真問：「舅舅喜歡姑姑么？」
霍以寒怔了一下,隨即微笑拍了她的頭一下，「小小的孩子,琢磨這些作甚。這些事兒，與你沒有關係。你就不能想想普通七歲小女孩兒想的事兒么？」
小葡萄支著下巴，狡辯：「自己的舅舅不成親，這自然也是七歲小女孩兒該憂心的事兒呀。如果你喜歡姑姑，我自然是要幫你的,秒殺於安安什麼的完全毫無壓力好么。只是……你喜歡么？」
霍以寒不造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小女孩兒討論這樣的話題,怎麼就覺得那麼怪呢！
「我太老了。」霍以寒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小丫頭解釋，雖然她聰明伶俐,但是終究是個小不點呀。
「我問的是喜不喜歡,與老不老，沒有關係。」小葡萄嘟唇，舅舅不老實。
霍以寒笑：「舅舅喜歡彩蝶。可是就像是喜歡你、喜歡子寧、喜歡雨甜一樣喜歡她。不是男女之情。舅舅老了,已經沒有能力喜歡其他人了。彩蝶還年輕，她終究會明白,她喜歡的也不是我，她只是錯誤的把這種對長輩的仰慕物化到了我身上。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是不是真的愛情。她那樣的年紀，就該找一個一樣年輕的小夥子，例如安安，每日充滿朝氣的活著。」
小葡萄抿嘴：「你又怎麼知道姑姑不是真心的呢，如果是呢？如果姑姑是喜歡你的，是你誤解了呢，你難道不覺得，自己錯過了一段最好的姻緣么？」
「小葡萄，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舅舅也沒有必要與你一個小孩子討論這些。」霍以寒微笑，看著霧氣繚繞的熱水，他緩緩言道：「喜歡哪是那麼容易的？喜歡一個人，你們又何嘗知道如何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
小葡萄沒說話。
「有時候愛情就是一瞬間發生，可是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我不會讓我的執念害人。也不會迎合別人的執念，那對她來說不公平。」霍以寒微笑，「看我，與你一個小丫頭說這些。」
小葡萄歪頭琢磨，半響，言道：「可是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霍以寒失笑：「你明白什麼。」
小葡萄挺胸，呃，雖然她沒胸，「我知道，舅舅不喜歡姑姑就好，別的不用知道。」
霍以寒一怔，隨即眯眼：「你和於安安琢磨什麼呢？」
小葡萄嘿嘿笑：「哎呀，舅舅，你都不喜歡姑姑了，難道還不希望姑姑找個好人家嫁了么？安安哥哥很合適的。」
看霍以寒的眼神兒，小葡萄對手指，「我賺點零花錢，你也知道啦，我父皇很摳的。」
霍以寒忍不住笑了起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小葡萄才像是一個真正的小女孩兒。
「你呀。」
「舅舅和我說不喜歡姑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等我再給於安安的幾個絆腳石弄走，哈哈哈，估計他就沒問題了。其實……」小葡萄歪頭，「我覺得，姑姑也是喜歡安安哥哥的，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罷了。人呀，能看透別人卻不能看透自己。」說完，搖頭晃腦。
惹得霍以寒更是笑。
「鬼精靈。」
…………
「安安哥哥。」葉雨甜見於安安鬼鬼祟祟的，直接就是一腳，於安安一個踉蹌，卧槽，怎麼是這個暴力女。
「雨甜，你是女孩子，可不能這樣呀。」
雨甜天真：「為什麼不可以？我只是踹你一腳呀，公主都去戰場殺敵了呢！」
「那一樣么！」於安安望天。
雨甜感慨：「還真是雙標黨。」
於安安：「你現在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你家人造嗎？」
雨甜笑的爽朗：「自然是知道的呀。腫么樣？聽說你這段日子追求的不順利呀。」
於安安磨牙，「誰說的，我順利著呢！不過……嗚嗚，你這樣插刀真的好么？」可憐見兒的，他太不容易了。
雨甜睨他：「你偷著樂吧，別以為我不知道，蘇哥哥他們都不喜歡你追求公主。如果不是我和夢詩還堅定的站在你身後，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於安安貼牆上嗚嗚，人生就是這麼蕭瑟，小時候那麼可愛的雨甜，長大了怎麼伶牙俐齒又萬事通兒呀。不稀飯！
「別裝死哈。」雨甜推了推貼在牆上挺屍的某人。
於安安歪頭看雨甜，問：「你進宮幹啥？不會是專門來嘲笑我的吧？要知道，咱們可是一夥兒的呀。」
雨甜：「我明天要跟著他們去岐山看紅葉，這不過來看看有什麼要準備的么？」
於安安怔了一下，隨即明白，「原來如此呀。」
雨甜不懂：「什麼？」
「沒什麼，你快去見皇後娘娘吧。我在冷靜會兒。」
雨甜點頭：「好呀，那我走了，不過你真的不去嗎？夢詩、郭瑞哥哥還有林哥哥都去呢！」
於安安聽著這人員的配置，不僅感慨，二公主，你牛，我這絆腳石你基本搬得差不多了呀，太會利用現成的事兒了，給跪！
「我自然是不去的，彩蝶不去，我就不去，不然我哪放心，我媳婦兒呢！」
雨甜翻白眼，不理這個自戀的傢伙，直接離開。
看雨甜離開的背影，於安安嘿嘿傻笑，別人攔著沒用，這幾個人都滾蛋了，他還不是所向披靡。恩，接下來，他只要好好的做一個暖男就可以啦，嚶嚶！
翌日。
齊禎出門，雖然他這次出門人數頗多，但是卻也並不大面積聲張，霍以寒與彩蝶等人送行，見著馬車漸行漸遠，彩蝶感慨：「皇兄這下又有事情做了。」
霍以寒笑，往回走。
彩蝶望向他的腰間，見他還是用原來那個錢袋，她想說什麼，不過卻最終沉默下來。
「後宮事宜，你皇嫂全都交給你了吧。你好生的照看著，軍營那邊，我會多看著的。」
彩蝶恩了一聲，又往向他的腰間，霍以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平淡的開口：「你那個我收起來了，彩蝶辛苦做的，我自然不能弄髒。」
話雖如此，但是味道卻不太對，彩蝶撐起笑容：「我知道的呀。不過……師傅這隻的陣腳可不如我做的哦。」
她玩笑般的打趣道，笑眯眯的。
霍以寒也笑：「是呀，這是敏敏第一次做綉品的時候為我做的，那個時候我們還為了不打擊她的積極性，都說做的極好。從那以後，我也就每日帶著了。算起來，也有十多年了，想來事情彷彿還是只在眼前。」
許是想起了那時的舊日時光，霍以寒這個人都洋溢著一股別樣的感覺。
彩蝶鮮少見師父這般的溫情，唯一的幾次，也都是與皇嫂亦或者小石頭小葡萄他們在一起，彷彿只有和他們在一起，他才不是那個冷麵戰神，而是一個充滿溫情的普通人。
「皇嫂有一個好哥哥。」停頓一下，彩蝶笑盈盈，「我也有一個好哥哥。」
霍以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彷彿還是將她當成小女孩兒：「是呀，彩蝶也有一個好哥哥。彩蝶除了有好哥哥，還有好嫂子，好師傅。」
彩蝶叫嚷：「師傅誇獎自己。」
霍以寒：「小丫頭，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誇獎一下自己也不可以么？」
彩蝶連忙：「師傅才不老。」
霍以寒搖頭：「不，師傅老了，和你比，師傅已經是老頭子了。真是羨慕你們這樣充滿朝氣的樣子呀。」見彩蝶又要說什麼，霍以寒制止她：「好了，走吧。我們回去吧。」
彩蝶跟在霍以寒身後，許是差了那麼幾步的距離，她輕聲呢喃：「師傅，我希望一直這樣跟隨在你身邊。即便是不能並排前行，就算是踩著你走過的腳步也是我最大的快樂。」
「彩蝶。」霍以寒突然停下腳步。
彩蝶：「啊？」
霍以寒微笑看她：「你知道師傅的功夫的，即便是你在那個距離，師傅一樣能夠聽見。」
彩蝶早就想到霍以寒可以聽見，她也是故意這般說，只想看他有什麼反應，倒是不想，他做了做讓她想不到的一件事兒，他直接開口了。
認真的抬起小臉兒，她綻開笑顏：「那麼師傅想和我說什麼呢？」她雖是這麼說，但是卻緊張的不能自持，緊緊的攥著拳頭，更是屏住了呼吸。
霍以寒：「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彩蝶認真，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師傅是怎麼想的。
「你是我的徒弟，和雨甜、夢詩一樣。從來沒有特別。我也不需要別人踩著我走過的路線走，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你也一樣。這一生，不管是你走在我的身邊還是走在我的身後，我都不會將你當成女人多看一眼，我只會為我的徒弟自豪。」
彩蝶一滴淚就這樣落了下來，不過她卻強自堅強的抹掉，「我會讓你驕傲，也值得你喜歡。」
「是呀，你值得，可是這些統統都不是籌碼。彩蝶，感情不是算賬，他是說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