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瓦達索命咒(一)

第4章 阿瓦達索命咒(一)

桃樂絲覺得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長出黴菌的。

洛哈特一出門大大的屋子裡就只剩下她和茄妮,如果忽略那些只會亂叫的昆蟲和不會說話的金魚的話。生活單調地就像是單曲循環,回信,清理一新,看書,除此之外,她實在無事可做。

但是她有預感,她馬上就有機會出去玩。

這是一個夏天常見的清晨,陽光和煦,清風陣陣。

桃樂絲醒得特別的早,她總覺得如果她現在不起來,一定會錯過什麼特別好的事情。她站在浴室洗漱的時候,聒噪的鏡子竟然像待嫁的新娘一樣安靜。她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蹙起了眉頭。已經十個月過去了,她一點都沒有長高。像她這麼大的孩子,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嗎?難道她要一輩子都這麼矮?

她正擔心著,突然停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是小偷?她警覺地拿起浴室里的拖把,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去——「親愛的吉德羅,你如此『盛裝打扮』是要去哪裡?」她將拖把重重地往地上一杵,一手叉腰,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洛哈特穿著一身白色襯衣,深藍色牛仔褲,手裡拖著一個褐色的大皮箱,如果不是礙眼的魔杖,他看起來儼然就像麻瓜里的明星。前提是忽略掉他現在一臉不安的表情。

「噢,親愛的桃樂絲。」他修長的手指緊張地在皮箱上彈了彈,「是這樣的,有一筆大交易,我的意思是我的最新的大顧客,有個美髮產品,請合同過去簽一下我……」他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語無倫次了。

「我也要去。」桃樂絲立刻說道,她可不管真相是什麼,總之能讓她迅速地換到新環境就好。她打量了洛哈特一聲「古怪」的裝扮,靈機一動,她拉開他的大皮箱,拿了他換洗的衣服和褲子,搶過他的魔杖,迅速但清楚地吐詞:「速速縮小。」她又飛速地將魔杖塞回他手裡,奔向浴室,半途轉過頭,沖著企圖偷偷溜走的洛哈特吼道:「吉德羅,你就等著回來給茄妮收屍吧!不,你不用回來了,《預言家日報》一定會欣然接受你的頭版的!」

桃樂絲仍舊不放心,她笨手笨腳但是奇怪地換好衣服,又奔了出去,直到看見洛哈特憤憤的表情,才放緩了腳步。

「走吧,親愛的吉德羅。」她蹦蹦跳跳地上前,抱住了他的左手,「至少,我還會使用清理一新呢。」她拿過魔杖點了點行李,一瞬間行李縮小得只有指甲蓋那麼大,洛哈特輕輕地哼了一聲,將它放到了胸前的小口袋裡。

「先說好——」他一邊瞪著得意洋洋的桃樂絲,一邊替她將錯位的紐扣系好,「在外面要聽我的話,不準調皮。」桃樂絲吐了吐舌頭,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們在莊園外略略地站了站,突然洛哈特揮了揮魔杖,一輛三層的公共汽車出現在他們面前,借著還不甚明亮的曉光,依稀可以看到玻璃窗上金色的字母:騎士公共汽車。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歡迎乘坐騎士公共汽車,這是為處於困境的巫師開設的應急客運。只要伸出你的魔杖並且走上車來……」

他突然止住了嘴。他這才發現車門外站著兩個麻瓜——非常英俊的男人和非常可愛的小女孩,他嘀咕道:「見鬼了,剛剛明明有看到魔杖,這下麻煩了……」他正準備掏出魔杖,卻發現那個男人牽著小女孩上了車,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沒錯啊,他正穿著標準的巫師袍。

他聽到那個小女孩非常不滿地質問道:「吉德羅,為什麼我們不去坐飛機?」好熟悉的名字,他還來不及反應,又聽見那個男人沒好氣地說道:「你還說,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誤了登機時間。」那個男人拿出一張飛機票塞到小女孩手裡,「拿去一邊玩!」

他盯著那張麻瓜飛機票——已經被小女孩捏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他幹了什麼!他讓一對麻瓜父女?兄妹上了車,他一定會被開除的,他才在這個車上呆了半天不到……他突然聽到車廂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梅林啊,我沒有看錯吧?吉德羅·洛哈特!這真是個美麗的早晨!」梅林的襪子,最後一張黃銅柱床的女乘客又花痴了。他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扇風耳,他實在有些受不了女人的尖叫。

「榮幸,小姐,很高興能與您邂逅……」他看著那個穿著麻瓜衣服的男人非常紳士地彎了彎腰,這才驚覺到他的長相如此的熟悉。他盯了盯那個小女孩,發現她正捏住飛機票的兩角,透過窗外的曉光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是洛哈特先生的小助手吧?」

那個小女孩轉過頭,沖著他甜甜一笑:「是的先生。」

「你好,我是斯坦桑帕克,今天是我第一次擔任這輛車的乘務員。」年輕的小夥子無奈地張口笑了笑。沒有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上大名鼎鼎的洛哈特先生和他可愛的小助手,為什麼兩位要穿麻瓜的衣服啊,害得他差點以為他要被開除了。他這樣想著,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出來。直到他發現桃樂絲那雙寶石藍的大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多時,他才反應過來,他捂住嘴巴,又連忙鬆開:「對不起……」

桃樂絲笑盈盈地看著他:「大哥哥,你也很可愛。」她偏過頭,無視了他發窘的神情,指了指角落裡一張空床,故意大聲地說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斯坦點點頭,他感覺他臉上的丘疹都要被燒紅了。

「大哥哥,你都不問我們要去哪裡嗎?吉德羅好像還沒有付錢吧?」桃樂絲好心地提醒道。

斯坦的臉更紅了,他像一隻猴子一樣推開層層人群(整個車內的人幾乎都圍在了洛哈特身邊了):「先生,您要到哪裡?」

「可愛的小夥子,拿著——」洛哈特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齒看起來比車內的燈光還要亮,他將一個金加隆拋了過去,「我的小助手會告訴你我們要去哪裡的,多餘的零錢能麻煩你給她一杯加糖的牛奶以及一塊新鮮的麵包嗎?」

「當……當然……可以。」斯坦緊張地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他匆匆地跑到三樓的廚房裡,取了食物又跑到了桃樂絲面前,他發現小女孩端正地坐在床沿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窗外因汽車駛過紛紛閃開的垃圾桶和樹木。

「洛哈特先生說……」桃樂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接過他手裡的托盤。

「還有七個西可。」他伸出手,將找零放進托盤裡。

桃樂絲抿了一口熱牛奶,她粉紅的嘴唇上染了一層瑩白的光澤。她看了眼被女人們包圍著,春風得意的洛哈特,轉過頭向斯坦請求道:「大哥哥,你能給我講講有趣的事情嗎?」

「我……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斯坦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在騎士公交車上呆了幾個小時,見到的都是萎靡不振,或者是聒噪不止的奇怪的客人,洛哈特和桃樂絲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光彩,都要正常,他反而無所適從了。他看見桃樂絲撇了撇嘴,連忙問道,「對了,你們是要到哪裡去?」

「羅馬尼亞,大哥哥,你有去過哪裡嗎?」桃樂絲的眼睛眨啊眨,似乎在期待對方露出得心應手的表情來。

「說道羅馬尼亞,我還真想起一件事情來,不過稍等——」斯坦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沖著司機大喊道,「厄恩!羅馬尼亞!」他在桃樂絲旁邊坐了下來,有些急促地說道:「據說,霍格沃茲新任命的黑魔法教授是奇洛……」

「霍格沃茲是一所學校嗎?」桃樂絲打斷道。

斯坦驚訝地看著她:「你竟然不知道霍格沃茲,天哪,你不知道每一個英國巫師年滿11歲后都會受到入學邀請函嗎?」

桃樂絲迷茫的搖搖頭。

斯坦驚奇地看著她:「霍格沃茲是全英國最好的巫師學校,在全世界也鼎鼎有名!現任校長鄧布利多是個非常厲害的白巫師!等到桃樂絲你十一歲的時候,就可以去霍格沃茲,你將在那裡學到終生受益的東西,你將學會如何把一隻高腳杯變成一隻折耳貓,如何用魔咒讓舍友長出兩隻兔耳朵,大廳里的食物永遠都那麼美味,各院的鬼魂也很有趣,牆壁上的肖像偶爾會講一些野史和教授們的壞話,還有城堡里的樓梯,它們和皮皮鬼一樣討厭,或許你會在下一秒踏空,要麼因為樓梯突然變成滑梯而摔個四腳朝天……啊,我真懷念在學校的日子……」他露出憧憬的神色來。

桃樂絲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她突然好想知道自己今年多少歲了——八歲,還是九歲?她真想現在就去看看能讓斯坦露出那麼美好的表情的地方,光是聽著就讓她心生嚮往。如果有一天,她收到了那封信,她一定會高興得要去見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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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於荊棘與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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